看着端木磊父女在自己面前下跪，夜蘭陵眸色毫無波瀾，但他心中是什麼感受，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也許，是二十多年前的痛苦終於有了報復的結局？
也許……他計劃中的報復，遠遠不止如此？
不過，不管怎麼樣，端木磊父女是真的怕了，對他低頭了，再無當年的囂張氣焰。
“端木小姐……真的無辜嗎？”夜蘭陵微微摩挲下巴，輕輕眨眼，笑容清澈，看在旁人眼裡完全是一副無害的模樣。
他什麼意思？
端木雪驟然擡起頭來，心中惶惶然。
“端木小姐應該不會忘了，徐梨之死吧？”夜蘭陵輕輕笑着，視線清澈看進端木雪眼裡，“端木小姐中了夜清歡之計，誤以爲徐梨是我師兄，將其削四肢成人棍，棄屍荒野……此事，我說得沒錯吧？”
端木雪背脊颼颼發寒，要知道當時她可是把徐梨當成夜蘭陵給殺了的啊！
她忍不住囁嚅道：“你說你不是給我下蠱的人，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件事，端木雪無從抵賴。
畢竟夜清歡已經將徐梨給入殮了，而她雖然現在已經知道當初是夜清歡設計了她，可她現在無暇去跟夜清歡算賬了——她快被蠱毒給折騰瘋了！哪裡有功夫去算那等小賬！
如今，夜蘭陵纔是她最大的敵人。
解蠱，纔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我當時還在西門府呢！所以，我一早便知道夜清歡針對你的計劃，在我回雪山聖域之前，你已經將徐梨殺了，你說我能不知道嗎？”夜蘭陵一聲輕嘆：“唉……你說你誰不好惹，偏偏要惹上我那師兄呢？”
他目光同情地看向端木雪，淡淡笑道：“你不知道嗎？他當年被你折磨得太狠，以至於誰也不信任，心腸更是狠毒得世間罕見了。所以……你要想他出面給你解蠱……”
他搖頭，目光更加同情了：“恐怕是難如登天的。”
這句話，無疑是判了端木雪的死刑。
她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雪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知道，夜蘭陵是在告訴她——想讓他給她解蠱，門兒都沒有！
數不清的惡毒咒罵，在端木雪心裡奔騰，她很想跳起來指着夜蘭陵破口大罵，但她看着夜蘭陵溫柔淺笑的眸子，卻是背脊發寒，不敢動彈。
她知道，惹怒這個可怕的男人的結果……必定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也許，遠離這些痛苦的根本解決辦法就是死。
可是……她不想死啊！
她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都還沒來得及領略人世間的美好，便要斷送生命，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何況……她還沒有嫁得自己想嫁的如意郎君，她怎麼能懦弱到一死求解脫呢？
這一刻，端木雪心裡想到了很多——慕容九、夜清歡、夜蘭陵，等等等等。
也不知怎麼地，端木雪體內的蠱就發作了，她面色一變之後，瞬間開始抓自己的手臂、臉龐了。
“好痛……好癢……”端木雪哭了起來，原先僅存的一點仙子之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