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一轉眼功夫便到了9月15日,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兩個星期,蕭桀只是重複着兩件事,發呆和打電話。可憐那手機前幾天的迴音只是無人接聽,後幾天卻變成了用戶已關機。李一,李月,馮凌,賈雄。蕭桀誰也聯繫不到,好不容易在學校逮到李楊和小毛,他們也只說早回來了,並不知道他們的事。
學校到家中的兩點一線已經成了蕭桀這十多天來的唯一路程,就算去互助也只是爲了戰隊聯賽罷了,這些天已然過去了四輪比賽,蕭桀神情恍惚,他的戰績只定在兩勝兩負,隊裡雖然缺了馮凌這個主力選手,但是大家都很努力,在晉級賽中也暫時以3勝1負的戰績排在前列。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天,待到9月17日便是戰隊聯賽晉級的第五輪。
蕭桀在晚飯過後依着以前的步子,出門便往網城趕來,他邁出大道沒一會兒,就聽到手機鈴聲作響。
他臉上斥過喜色,拿出電話,以爲是李月打來的,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雖有點失落,但那號碼前帶着0871的區號,登時希冀滿胸。
“喂!”
“蕭桀,我們回來啦!”正是賈雄的聲音。
蕭桀頓時心花怒放,忙問道:“小子,你們怎麼去這麼久?現在在哪裡?”
賈雄道:“在車站啊,誰叫你不來的,我們玩了兩個星期啦!”
蕭桀心中萬千疑惑立時涌來,想要問個清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道:“李月呢?她來了嗎!”
賈雄喃喃道:“本來是一起來的,後來她在成都的家好像有點事,坐下一班車了。”
蕭桀心情落底千丈,問道:“下一班車多久到?”
賈雄道:“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蕭桀心頭一喜,只道:“你們快來網城打比賽。”
賈雄道:“嗯,我和馮凌這就過來。”
說罷電話立馬被蕭桀掛掉,他又撥李月的電話,仍是關機中。
即便還是打不通電話,他心中仍是歡喜不已,眼見就要到網城門口,他立馬調頭而走,直向公交車站奔了過去,說來也巧,這路口有個白馬站,有一80路公交車是直接到昆明站的。
他欣喜若狂,來到站前不到三分鐘,就駛來了一輛80路車,邁步而上,帶着滿心歡喜隨車去了。
這輛公交車人數頗少,他在車上找了個空位坐下,朝窗外望去,只見天邊有一朵火燒雲,紫霞紅暈,一條條波紋般的痕跡直直地劃到了無窮天際,這黃昏之中隱隱有些溫馨的味道。
這輛車子緩緩駛去,車上人數雖少,但是路上車卻多,且並不順利,市區的交通本就是擁擠,但從白馬站到昆明站也不會超過30分鐘,這天卻又極不走運,每遇一個十字路口,那綠燈都是剛剛過去。
若是車子要直走,一到路口就變左轉綠燈,若是車子要左轉,一到路口就會轉成紅燈。
就這樣且停且走,磨磨蹭蹭,直到那天空由黃昏轉到了初黑,大概是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才停在昆明站站牌處。
蕭桀心中焦急,聽賈雄所講這下班車會在半小時後到,可是他卻在路上用了兩倍多的時間。
帶着一絲不安他邁大步而走,這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路燈也都陸續亮開。從車站左邊直直走來,只見一片空地顯在眼前,地上石板密密麻麻的均勻佈置,正是站前的廣場。
廣場身後便是那左右對稱的站樓,左右兩邊座落着十多層高的樓宇,兩樓之間有數十米的間隙,緩緩看去,只見一個大招牌寫着‘昆明站’三個大字。
站頂有一塊人造天柵,中間已然挖空,兩邊的支架部位橫立於兩樓之頂,看起來大有一飛沖天的氣勢。
蕭桀急步往大廳走去,只見人來人往,這時上車下車的人仍不在少數,過了售票廳就是候車廳。蕭桀一邊走路,一邊望着擦肩而過的人,生怕李月就在其中。
他左右尋不着,便去問工作人員,人家告訴他成都到昆明的火車早到了。他心情瞬間落到了底谷,他從候車廳又緩緩走來售票廳,這時人流依然是絡繹不絕,他找了個後排的空位子,走過去坐下。
正當失落之際,他擡頭一瞄,只見從候車廳通往售票廳大門的角落,一個披着白色長裙,留着一頭烏黑捲髮的女生緩緩走了出來。蕭桀仔細一望,正是李月,此時本是失落不已的心情突然又重見光明,好比冬去春來般溫暖。
他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掛滿了歡喜,一聲“李月!”正要大叫出口,卻見她挽着一個英俊男孩緩緩走過售票窗口,又往門外走去了。
蕭桀瞧着他身影,但見她臉頰紅暈,那一側俏臉,果是清純無比。與她身邊的那個男孩不時相望,一望便是一笑。蕭桀心中酸澀難耐,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還活在世上,想要轉頭不去相見,卻又不知覺的便又瞧了過來。
他心痛如刀絞,“這是李月嗎?這還是那個跟自己表白,並且一直陪伴自己的李月嗎?是那個說只喜歡自己的女孩嗎?”
蕭桀的眼中傳來黯然神傷的悲痛,他悄悄跟了上去,只見那兩人一路有說有笑也不坐公交車,更不打的,只是一路默默走着。
蕭桀朝那男生望去,只見他身高不過一米六七,穿着時尚但卻不怪異,頭髮略長卻顯得帥氣,蕭桀混雜在路人當中,跑到相隔不到十米的側面,再次望來。
李月仍是滿面春風盈盈笑意,她似乎做過頭髮,那白色長裙比以前更加華麗了,那白皙臉龐更加漂亮了。而那個男生雖然俊俏但臉形卻極爲熟悉,蕭桀帶着悲痛心情再度仔細觀察。
“啊!”登時失聲叫出,還好這一叫,聲音不大,他兩並沒有發現。只見蕭桀失聲後,便站立不動,一臉迷茫,哭笑不得的佇立在原地。
他沒有再跟上去,更不願站在這兩人面前,他拿出那個藍白相間的連心手機,想起從前與她的快樂時光,想起那幾個被她收留在獨兒院的孩童,念起她的柔情善意,掠過在她家幫自己擦藥酒時的溫馨,想起餐館結怨毆鬥街角的畫面。一幅幅悲傷與淒涼涌上心頭,頓時眼框禁溼。
他一個孤單的身影呆立在昆明站邊人流稀薄的人行道上,那欲哭無淚的悽切,那欲淚無聲的悲哀,環繞着他的身體,在四處蔓延……
……
互助網城裡,賈雄和馮凌四處找尋蕭桀的身影,卻不得見,兩人只在領隊的安排下爲戰隊征戰第五輪比賽。
紅霞小區邊,李一嬌小的身影佇立在門前,李月慢慢走來,兩人對視一眼,卻不講話。兩手相牽,似有淚卻不流,緩緩往家裡走去…
蕭桀家中,蕭母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忙碌在電話之中,擔心兒子爲何還沒回家……
昆明站邊,早沒了蕭桀的身影,他沒有哭泣,更不願哭泣,他仰天一笑,沿着回家的街道,一步一步,踏在人行道的石板上,寂寥的夜被這悲情的踏聲激得繁星耀眼……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
一年後,非典型肺炎突臨人世擊得世界人心惶惶,魔獸爭霸亦橫空出世風靡全球世人皆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