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悠被送進搶救室,傅景生和木清音站在走廊上,有人發現是傅景生後,拿出手機拍照。
傅景生察覺到,眉頭皺了皺,臉色談不上好看。
沉默一秒後,朝那羣拍照片的人道:“麻煩大家不要照相,謝謝合作。”
在傅景生的目光下,拍照片的人一個個訕訕的放下手機,不敢再拍。
不過雖說不在再拍照,但討論還是少不了的。
“居然遇到傅景生,好幸運啊。”
“傅景生不是在拍戲嗎?怎麼會來醫院啊?”
“他旁邊的是《守護》的另一個男主角吧?好像叫木清音是不是?兩人站在一起好養眼啊。”
“正在搶救的人你們猜是誰?聽說白石悠重病,會不會是他?傅景生身上穿着戲服呢。”
……
木清音身上穿的是民國時的大褂,白顏色的,此刻背部沾染上鮮紅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聽到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木清音眸色一冷,淡色銀光自眼底乍現。隨後傅景生就發現,周圍的聲音似乎被隔開了。
傅景生心中一震,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沉默在兩人周圍散開,過了一會兒,木瓜推開人羣擠了進來。
不過看着普通人看不到的淡色銀屏,木瓜停下腳步撓頭,出聲喊:“小叔,我來了。”
見銀屏消失,木瓜走進二人,木清音見到他脖子上的許願瓶,臉色微變。
目光落在許願瓶上面,話卻是對木瓜說的:“你怎麼來了?”
“小魚兒讓來的。”木瓜老實交待。
木清音微愣。
江小魚從許願瓶裡冒出頭,臉色不是很好看:“我感覺到了。”
白石悠的時間到了。
她忍不住道:“我昨天看他的生命線還有一點的!”
沒人回答她。
白石悠的身體本就已到極限,可他偏偏要壓榨出最後的力量來拍完這部戲,每天的工作強度就連年輕力壯的傅景生木清音二人都感到疲憊,何況他?
他完全是在用他的生命工作。
無聲沉默。
自從江小魚與白石悠相認後,這幾天裡,白石悠每天都那麼累了,可處理好手中事之後,仍然會來傅景生房間看她。
也不跟她嘮嗑什麼,就摸摸她看看她問問她,然後離開。
那會兒沒什麼感覺,現在想起來,忽然特別難受。
等待的時候尤其漫長,這漫長的時間裡,木清音向他們解釋,劇本里的楚鳳衣真名叫楚漣漪,但並不是女支女出身,而是一隻成型的精怪。
跟劇本里的情節相似,江達羽救了她,她跟着江達羽一起走出深山,最後爲了江達羽,將精魄提煉出來,置於白石悠心臟,爲白石悠續命,她自己則消散於這世間。
這些年來,就是精魄的力量支撐着白石悠的生命,可惜,楚漣漪只是一隻小小的精怪,能力不足。
只能藉助白石悠的心臟爲其提供生命力,所以白石悠患上了心臟病。
而現在,精魄的力量消失,白石悠的咳血癥復發,同時心臟也開始衰竭。
換句話說,不管怎樣,白石悠都活不了了。
聽完後的江小魚這才明白,二十年前,白石悠那條本該斷掉的生命線爲什麼會被外力接上。
傅景生很鎮定的冒了一句:“精怪?”
江小魚順口接道:“就是靠天地間靈氣滋養然後孕育而出的非人類。”
傅景生:“……”
“嚇着了?”饒是本該嚴肅的氣氛,但江小魚看傅景生一臉懵逼(?)的樣子,立馬生出一股‘我是專業’的高人一等的感覺。
“別怕,這種東西很少害人的。”
傅景生斜晲她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害怕了?”
江小魚伸出兩隻小手,攏成圈釦住兩隻眼睛,眨呀眨:“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傅景生手又開始癢了,若不是顧忌着此刻不是時候,非得拎這東西出來好好教訓教訓:“如果我害怕的話,當時遇到你的時候就應該順手把你扔出房門。”
江小魚:……
不過被他倆這樣一鬧,壓抑的氣氛終於鬆緩一些,江小魚看到木清音緊繃的神色有些放鬆。
不由安心了些,朝傅景生丟了個‘我倆太有默契’的眼神。
可惜,傅影帝已經不理她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外面亮着的‘手術中’暗了,醫生拉門出來,臉色帶着抱歉的意味朝三人遺憾的搖了搖頭。
“抱歉,病人心臟完全衰竭,提供不了血液供養,已經……不行了。”
“還有一點時間,你們進去看一下吧。”說着又看向傅景生,顯然醫生也是認識傅景生的,不過這位醫生很有職業素養,並沒有因爲傅景生的身份態度有所變化,對傅景生道:“傅先生,病人有沒有親人之類的?”
看他們的模樣就是剛從劇組出來,肯定也不是病人的親人。
“我是。”木清音從木瓜手中接過小魚兒,朝醫生說了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接着,滿面沉色的傅景生走了進去。
最後,木瓜撓撓頭,也跟着走了進去。
掩映在白色手術檯上的白石悠看起來毫無生氣,一旁心電監護儀上顯示的心跳頻率非常低。
似乎下一秒就會變成一條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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