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彷彿化作了正義之士,以自己聽聞到的‘實事’爲‘真相’,振振有詞地指責着青唯,說她的背叛,說她的殘忍!
而立容,就是他們心中,負傷歸來,傳遞‘真相’的英雄!——值得人敬畏!
“立容副將,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衆仙官心裡憋着一口惡氣,再看立容時,心底多了一絲傷感。
不少人關切地看着他,心疼道:“立容副將現在身子骨還要緊嗎?傳醫仙來瞧瞧如何?”
立容只是擺手搖頭,嘆氣道:“我……我無礙。在下立容畢竟是沙場上的熱血男兒!既然撐着活了下來,還有這口氣!
又怎會——咳咳、咳……”
說着,立容駭血。
地面上多了一灘汪汪腥紅血漬,看得人又是憤恨又是心疼。
在場的仙官也不顧及那麼多,乾脆拿朝服給立容擦了擦嘴角血漬,望着立容虛弱又逞強的模樣,直直嘆氣。
立容深呼吸,將仙官身子推開,緩緩地爬起來,想要站立。卻發現下身無力,踉蹌一步又被迫跌下,這一摔,似乎更嚴重了。
“立容副將,您還在這裡逞強,快,別說話了,歇歇罷!”
聽着有人這麼關心他,面上浮現的關切神情,立容心底得意的不得了。
他壓抑住心中竊喜,裝出一副大病大痛模樣,咳嗽道:“咳咳、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立容戰敗而歸,是仙界的罪人,愧對於天帝與仙族們對立容的期望吶!
此等賤命,又豈敢勞煩醫仙大駕!
還不如……死了作罷……咳咳……咳……”
他說着,一口氣難以喘上來,又嘔出了血。他拼命咳嗽着,搖着頭,面容傷悲。
衆仙家動容,又聽着立容欲輕生的話語,心裡百感交集,連忙下跪請求道:“立容副將已盡全力,戰場勢同水火,哪兒有兵家百戰百勝!
此次戰敗並非立容副將之過——小官懇請天帝,勞御醫替立容副將診脈!”
一人開口,便會有另一人站出來:
“是啊!如果不是那青丘母夜叉墮仙了,這、這立容老將,怎麼可能會……唉——懇請天帝勞御醫診脈!”
兩人開口,必然有第三人站出來:
“天庭有此大將,乃仙界之榮幸。雖戰敗,卻能活一條命下來,乃真英雄是也!
還望天帝不要將戰敗之罪怪罪於立容副將,他已然竭心盡力!——臣懇請天帝,勞御醫替立容副將診脈吶!”
三人開口,必然有數人站出來!
衆生齊跪,彷彿有着赴死一般的決心:
“——臣等,跪在此處,勞御醫替立容副將診脈!!!”
聲勢鴻烈,驚如浪濤。
封天坐在龍椅上,打量着齊刷刷跪在大殿前替立容求命的仙家。他冷冷地笑了笑,捻出臺上一顆葡萄在手中打滾。
彷彿這顆葡萄,就是立容項上人頭。
而這顆人頭,他想什麼時候取,就什麼時候取,可惜——現在不行!
立容這東西,能夠完整歸來,還能扇動滿庭仙官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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