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針是從哪來的,糰子能確定它對青媚和他沒傷害,纔會拿出來。
要知道,在他的彌納戒裡,能當針用的寶物有很多,而他挑來挑去只拿出這個,就是看中了它無害這一點。並且爲了確保它不會對青媚造成突然的傷害,他剛剛在彌納戒裡還滴血認主了。
“孃親快試試吧。”糰子忍不住催促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孃親得承認了。
“別急別急……”青媚說着,一針紮在右手食指指尖,一滴鮮紅的血液滴在水盆裡,凝成一滴血珠。
青媚剛一把銀針遞給糰子,糰子就馬上也在自己指尖上紮了一針,一滴鮮紅的血珠下去。
兩滴血融合,毫無排斥性。
“我去!我不會看錯了吧?”青媚大吃一驚。
糰子收起銀針,擡頭笑道:“孃親這下相信了吧。”
青媚搖頭,“不,不對,不應該呀……你和檢辭是親生的,如果也和我是親生的,那豈不是說我和檢辭生了你?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糰子嘟着小嘴兒說道:“現在都給孃親做示範了,孃親還不肯相信,孃親說話不算話!”
“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和檢辭……做過生孩子的事……”
她這話說的,糰子微微紅了臉,扭頭道:“可能以前做過,孃親失憶了。”
青媚:“噗……”
這小孩怎麼知道生孩子之前要做什麼事?
突然想起晏家的書房,青媚更是痛心,忙質問道:“你怎麼知道生孩子要做什麼事?說,是不是在晏家的書房裡看了不該看的書?”
糰子一愣,正不知道該怎麼說,青媚捂着臉退到牀邊,順勢半趴在牀上。
“我就說你整天躲在書房,要麼在學好,要麼在學壞,你說我怎麼沒有早點去書房看看呢?沒想到你一個才三歲大的小娃娃,就被那些黃色書籍教壞了啊……”
她痛心疾首,糰子聽了,更是羞紅了小臉蛋。
孃親……孃親怎麼會想到那個方向去?
孃兒倆都是腦洞比較大的人,這一句話說不到一起,兩個人就越跑越偏,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糰子挪步到牀邊,心想不如現在坦白吧,讓孃親誤會他躲在書房裡看了好幾天的春宮圖,那種感覺……真是讓人無奈到心塞。
“孃親……”
“你先別說話!讓我靜靜!都怪我,都是我沒有教好你,讓你不小心誤入歧途了……”
“不是的,孃親,你聽我說……”
“你先一邊去,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把你引回正途。”
“我沒有看春宮圖……”
“你看看你看看,我只說你看了黃色書籍,你竟然連春宮圖冊都知道了,還跟我說你沒有看?”青媚滿臉悲痛地看着他,除了悲痛,更是自責。
怎麼好好的一根小幼苗,就這樣長歪了呢?
檢辭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剛纔聽黑衛來報,糰子和青媚要了一盆清水,原本這不算什麼事,但是他腦海裡突然閃過那次青媚要滴血認親的場景,鬼使神差的,他想來看
看。
青媚趴在牀上欲哭無淚,糰子在牀邊勸慰着她。那盆清水靜靜地被擺在桌子上,檢辭走過去一看,墨色得瞳子微微收縮,眼底滿是思量。
他擡腳走到牀邊,看着奇怪的兩人。
“怎麼回事?”
青媚這才擡頭,蔥尖般的手指指着他,責怪道:“我當初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去看看書房裡有沒有什麼教壞小孩的書籍嗎?你跑哪去了?”
“書房?”檢辭看向糰子,“除了《毒經》,你還看什麼了?”讓青媚氣成這樣?
糰子忙解釋道:“我真的就只看了《毒經》。”
意識到不應該向檢辭解釋,他轉頭抓着青媚的衣袖搖了搖。
“孃親,兒子真的沒看春宮圖冊,兒子在書房裡看的是《毒經》,因爲不喜歡怪叔叔……”糰子說着,小心翼翼地瞥了檢辭一眼,低聲在青媚耳邊說道:“所以想讓他們都嚐嚐毒藥而已……”
“啊?”青媚愣了愣。
這劇情怎麼轉的有點快?
糰子之前那麼努力是想毒倒檢辭?而且看檢辭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糰子的“密謀”了,卻不拆穿他,更不曾加以阻止?
對了,上次糰子帶她跑出去看花神節,難道他所說的“藥翻”,就是毒倒?
“那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黃色書籍是春宮圖冊?”
糰子小臉兒一紅,忸怩道:“孃親說的意思兒子明白……就猜出來了。”
青媚仔細回憶一下。
“你年紀這麼小,誰教你知道‘春宮圖冊’這四個字的?”
糰子的眨眨眼,一時間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說他在天上的時候知道的?現在說出來,孃親肯定會以爲他傻了,所以不能說。
“都是你沒教育好你兒子,讓他走了歪道!”青媚又指着檢辭說道。
檢辭更關注的是盆子裡的那兩滴血珠,他拉起青媚往水盆方向走,糰子見了,忙跑上前去想把水盆推到地上打翻它,被檢辭快手接住。
檢辭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糰子還是有些怕他的,縮着頭跑到青媚身後求保護。
“你幹嘛總是這樣對你兒子?”
“也許更應該說是你兒子纔對。”檢辭陰沉着臉,指着水盆裡的血珠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青媚這纔想起被她忽視了的事情,掙開他的手,仔細看着那兩滴融爲一體的血珠。
“我也不知道,我發誓我過去十幾年沒做過拋夫棄子的勾當,可能……”青媚突然想起以前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的情節,一拍手,大聲道:“我知道了!我可能是晏青媚失散多年的親妹妹,這麼說來,晏青媚可能也是個妖精,不然,就是半妖。”
糰子:“……”孃親你腦洞好大。
檢辭看了她半晌,突然甩下一句“跟我來”,擡腳朝外走去。
糰子心下一動,有些不敢確定地看向檢辭,拉着青媚的手快步跟上去。
如果他沒猜錯,他這不負責任的老爹,可能要帶他們去看孃親的影子。這樣一來,孃親就能恢復記憶了。
如果讓孃親知道,他是她懷孕三年生下的孩子
,而且,不論輾轉多少次,她都會給他起同樣的名字,她會不會很高興,很感動?
如果讓孃親知道,他獨自一人在天上的時候,是多麼聰明,會不會爲他驕傲,喜極而泣?
感受到糰子期待與沉重並存的心情,青媚也是好奇,不知道檢辭要做什麼。
穿過密道,還是那個密室。
檢辭站在那口冰棺旁邊,青媚好奇地走上去,果然如了她的猜測,那裡面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無意間讓她吃盡了苦頭的晏青媚。
其實可以說……晏青媚沒有錯,檢辭也沒有錯,她更沒有錯,錯的是時間不對,命運的捉弄,才讓她被檢辭傷害。
怪得了誰呢?
現在晏青媚還躺在棺材裡,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苦。
棺材裡的女人和她長了一模一樣的臉,同樣年輕。她現在是十四歲形態,而棺材裡的晏青媚則是十八歲形態,可以看出,晏青媚的胸比她大一些。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
青媚一臉黑線,打住自己跑偏了的注意力,轉頭看向檢辭。
“她這是怎麼了?”
檢辭不答。
糰子拉着青媚的手,微微皺起小眉頭。
孃親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是說,這個躺着的,真的是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
可她身上,確實有一點只屬於孃親的熟悉的氣息。
還是說,這個其實是孃親的影子,只是因爲條件問題,影子還不能迴歸正位?
糰子的目光在青媚和棺材裡的晏青媚之間來回遊移,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
該不會是……
他的本體和影子相遇時,兩隻的年齡是一樣的;而現在,孃親本體才十四歲,影子卻已經十八歲了,難道是因爲這個,所以影子不能迴歸本體?
如此一來,豈不是還要等四年,孃親才能恢復以前在天上的記憶?
三人各有所思。
不一會兒,白九端着一盆清水進來了。
一看到站在地上的……縮小版的王妃,下意識轉頭看向棺材,那裡面也有一個王妃!
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這個少女應該就是洛城那個與王妃有“九分相似”的少女……還是說,她真的是王妃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搖搖頭,驅散腦子裡的各種想法,白九把水盆放在冰棺對面的石臺上。
“爺,水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進這密室,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光景。他把銀針遞給檢辭,見檢辭只朝他微微頷首,沒有別的交代,恭敬地退了出去。
轟隆一聲,密室的門關上了。
青媚看檢辭從懷裡拿出一個琉璃小瓶,從棺材裡的晏青媚手上取下一滴血珠,走到水盆旁邊。
“過來。”他對糰子說道。
糰子大概猜到他要做的事,影子的血和孃親的血應該是一樣的。
沒有反抗,他乖乖伸出手,讓檢辭在他手上紮了一針,基礎一滴血滴進水盆裡。青媚慢慢靠了上去,見檢辭把手中琉璃小瓶裡的血滴進水盆,兩滴血珠也很自然的,融爲一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