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初暖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司臨夜蒼白的脣瓣。
她正巧路過，將方纔的一幕盡收眼底。
蹙緊眉心，鳳初暖關切道：“阿夜，你怎麼了？”
勉強扯起一抹笑臉，司臨夜寬慰道：“我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身體的真是感覺並不好。
虛汗一陣陣用後背冒出，他腳底綿軟無力，如果不是門框支撐，他隨時都能倒下去。
他知道現在臉有多蒼白，剛說的話有多不可信，但馬上就要過年，他即將要求婚，這個當口一點差錯也不能有。
“可能這兩天壓力大，有點累了。”他捏捏鳳初暖的手，微笑道：“我真沒事，別擔心我。”
說話間，身上那種眩暈無力感已經好了很多，力氣也逐漸恢復。
額頭有些出汗，司臨夜不着痕跡的後退半步，不想被鳳初暖發現他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聞言，鳳初暖想到司臨夜這幾天確實忙。
上次錯過的四個視頻會議他不僅要追平，還要處理各種繁雜的文件，有些合同還不能讓下屬分擔，必須他親自過目，處理。
雖然司臨夜履行每天十二點之前上牀睡覺的諾言，但鳳初暖能明顯感覺得到，男人即使上了牀也心緒不寧，很久才能入睡。
想到這裡，鳳初暖心疼道：“阿夜，別太累，先去休息，我給你煮點安神的粥。”
“好。”
鳳初暖踮腳親親司臨夜脣角，下樓去廚房。
司臨夜回到臥室，拿出手機撥通顧淼電話。
他明顯感覺到身體有在變差，不如從前，必須要做個檢查了。他和鳳初暖還有很長的路要一起走，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電話接通，顧淼道：“司總，怎麼了？”
司臨夜把兩次眩暈的情況簡單一說，末了，男人道：“不用着急，最近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度假結束再回來也不遲。”
隔着手機，顧淼不清楚司臨夜那邊到底什麼情況，而且男人一向身強體健，偶爾一次還可以，但是同樣的情況接連出現兩次，的確不太正常。
“不用，這邊實驗我都已經瞭解完，現在就能回去。”顧淼說道。
聞言，司臨夜淡淡頷首，“也好，你回來一起過年。”
對他而言，顧淼是下屬，更是兄弟，也是朋友。
顧淼不放心道：“司總，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以讓葉舟給你把脈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有些西醫儀器查不出來的東西，中醫的望聞問切，氣血陰陽都能查出來。”
收了線，司臨夜躺在平時鳳初暖躺的位置，鼻尖瀰漫着鳳初暖身上熟悉的香味兒。
這種香氣好像有催眠作用，他閉上眼，很快沉沉睡着。
因爲諾克斯想和大哥一起求婚，把冥閻事積到一塊解決完後，他直接帶着尤娜飛A市。
尤娜早就想鳳初暖了，兩個小姐妹一見面，說不完的話。
尤娜第一次來A市，對什麼都很稀奇，鳳初暖義不容辭擔起導遊工作，和小包子帶着尤娜遊山玩水。
正巧尤娜的到來讓鳳初暖兩次見到司臨夜臉色難看的懷疑拋到腦後，正好給司臨夜緩衝的機會。
在顧淼抵達A市之前，司臨夜先找了葉舟把脈。
葉舟身體好轉很多，雖然年齡小，但醫者仁心醫術高超，司臨夜很尊重。
司臨夜輕敲門，而後打開，他走進去，然後坐到房間內的沙發上。
“葉醫生。”司臨夜態度尊敬。
“手伸出來。”因爲提前知會過葉舟，兩人直接進入正題。葉舟取出一塊方形軟枕，讓司臨夜墊着手腕。
三隻手指搭上司臨夜脈搏，葉舟把了會兒脈。
期間司臨夜有些緊張的盯着葉舟的臉，試圖從後者表情中看出自己的病是否有端倪。
十分鐘後，葉舟抽回手，“脈象正常，司總，詳細和我講講，兩次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在什麼時候？間隔多久？”
司臨夜記憶一向很好，回憶當時的情況，然後一五一十告訴葉舟。
聞言，葉舟思索一瞬，伸手探探司臨夜脖頸，而後道：“你脈象平穩，臉色正常，應該不是大問題。可能是你這段時間勞累過度，憂思深重，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此話一出，司臨夜一直緊繃的神經倏然放鬆不少。
葉舟雖然年輕，但醫術是中醫界的佼佼者，能讓她說不是大問題，那就應該沒事。
“但也不能忽視這件事。”葉舟繼續道：“中醫把脈也並不是百分百準確，有些身體上的小問題，必須要經過儀器檢查才能查出來，任何細節都不能忽視。”
“不積跬步無以成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同理，任何大病都是小病日積月累而成，量變促成質變，司總，有時間一定要去檢查身體。”葉舟表情嚴肅道。
“好。”司臨夜點頭，但並沒有把葉舟的話放在心上。
他信得過葉舟醫術。
既然葉舟都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集團的事，求婚的事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這個節骨眼他不想多生事端。
鳳初暖和尤娜去了鳳家老宅。
老宅現在沒住人，都是老管家在打理，臨近年關，老宅裡外都要打掃一遍，新年新氣象。
但庭院太大，幾個人手能力有限，顯然不夠。
“鳳家老宅太大，收拾起來費時費力，我再找些人手，一起打掃。除夕那天把齊家人也都叫過來，咱們在這兒過年。”
與其讓外人收拾，倒不如交給放心的人，鳳初暖想讓鬼門的人過來收拾。
司臨夜知道這件事之後，二話不說朝鳳家撥了一批精英護衛隊。
平時英姿颯爽上戰場的護衛挽起袖子紮起褲腿，拿着掃帚拖把抹布到鳳家打掃衛生。
對於打掃鳳家這件事，正中司臨夜下懷。
他想過很多求婚地點，最後敲定在鳳家老宅。
這個地方見證過鳳初暖的成長，喜，怒，哀，樂，她十八年的所有一切都在這裡烙下深深的痕跡。
十八年是個轉折點，這裡見證過鳳家的輝煌，更見證過鳳家的沒落。
鳳初暖浴血涅槃，揹負血海深仇而如今終於大仇得報，沒有任何地點比這個地方來得更有意義。
司臨夜要在除夕那晚，在鳳家，向鳳初暖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