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精靈乖巧道:“好,主人,就喚我爲冰恕吧。”
點頭,薔薇州因靈氣濃重,是因冰恕,如今冰恕已解封,靈氣散了些,只是這薔薇花在風中盛放,依如跳動的火焰,只開不敗,按理來說,這花應凋謝。
冰恕在這封印了這麼久,應知曉其中原因,問道:“冰恕,這薔薇花理應凋謝,爲何依舊盛開?”
冰恕嘆了口氣,道:“這花是薔薇仙子所化,只是他被所愛之人的辜負,隨後化爲這薔薇花,不再以人形面世。”
我道:“只是若薔薇仙子如此,這有違天理。”
冰恕道:“我又如何不知,薔薇仙子心已死,任我如何挽留,勸解,她也不當回事。”
問道:“那我們幫幫她吧。”
冰恕點頭,道:“好,我將他們之事告知你。”
之後得知,薔薇仙子游歷人間,卻愛上了一個凡人,那凡人家中有錢有勢,長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爲人太過風流,家中本已有妻妾,騙薔薇仙子說道沒有,金屋藏嬌,後又聽信道士讒言,說薔薇仙子爲妖怪,那人剛開始也只是懷疑,後拿了道士的符咒放在薔薇仙子常喝的茶中,吃了之後現出原形,便將薔薇仙子原型交給道士,任憑處置。
薔薇仙子其實早已知曉那杯茶中有古怪,卻還是依了他喝了那杯茶,仙終是仙,道非人,而是妖物所化,本降伏薔薇仙子,反倒被薔薇仙子所降伏,如此一來,那人更加相信妖道之言,認定薔薇仙子是妖怪所化,肉眼凡胎,不識真仙,將妖奉爲仙,將仙誤爲妖。
薔薇仙子終是心灰意冷,選擇離開,便在此處化爲薔薇花,再也未曾出現。
冰恕與她好友一場,見她落得如此田地,心中自是爲薔薇仙子而感到不平,想外出教訓那人,卻也只是自己被封印,出不得半步,想法只能作罷。
如今,冰恕已出來,想起薔薇仙子的遭遇,與我們訴說着,看她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她必定是恨毒了那男子。
問道:“冰恕,你可還認得那男子模樣?”
冰恕回道:“認識,只是那人早已入輪迴,如何找?”
沉默,哥哥道:“即使投胎,他必定還是在此地,不會走遠。”
我問道:“爲何?”
哥哥道:“因果循環,他欠薔薇仙子的爲還清,怎能讓他這麼輕易離開此地,做了如此之事,他若能走,天理必定是亂了。”
點頭,二哥道:“大哥所言有理,只是那人已是煥然一新,對薔薇仙子的記憶全無,怎能幫我們?”
哥哥道:“這簡單,幫他解封。”
沉默會兒,便道:“是解除前世記憶?”
哥哥點頭,道:“嗯。”
四弟道:“幫凡人解除前世記憶,也是逆天行道。”
二哥道:“這容易,我們可向天借記憶。”
我道:“嗯,向天怎麼借取?”
哥哥道:“嗯,向天借,先找到他再說吧,到時你便自會知曉。”繼而又道:“冰恕,你認識那人,在前帶路吧。”
點頭,走來內州,遊走街上
,入夜,未能見到那人,住下客棧,我與冰恕同睡一間,其他幾人一人一間,待冰恕睡後,推開門,走下一樓,哥哥未睡也在,說道:“凡人之心,爲何那麼狠絕,莫非無論是人是要是神,都如此,面對如此癡情女子,也能將其拋棄。”
哥哥道:“並不是所有人皆是,妖如孤塵與眉砂,凡人如藍鳳翎與陌兒,神。”說着停下來。
我道:“神呢,就如爹爹與孃親嗎?”
哥哥點頭,我道:“一個人的心,能容下兩人,如冰恕所說,那凡人必定是還有另一個所愛的凡間女子。”
哥哥道:“女子心如此,男子心卻不會,只容得下一人,爹爹曾與我說過,在那夜孃親舍下爹爹,與千帆相會之時,就知曉他們兩人有情,卻不阻止,也不點破,因他所愛的,只有孃親一人,若孃親因此而絕了他隨千帆,他什麼都沒有了,一個神,擁有再大的權利,再厲害,也敵不過心中的那人,與此同時,他也知曉,孃親與他不會有結果,放任孃親去,也不加阻攔。”
頓了頓,偏過頭來看着我繼續道:“雪妹妹,你會不會心中裝下兩人?”
笑道:“我心中啊,裝的只有我們兄弟姐妹,你,二哥與四弟,現在多加了個冰恕,嘻嘻。”
他道:“那就好,即使別無其他,也願你永只有如此想法,莫夾雜其他情愫。”
此話音未落,有些生氣,往身後凳子坐去,看着他道:“此話當真?”
他道:“當真。”
哼了聲,拂袖大步而往門外走去,他跟上前來,拉住我,問道:“怎麼又生氣呢?”
我叱道:“莫要擋着我路,我沒有生氣。”
他道:“雪子,我本以爲你只是薄涼之人才將好端端的名字改爲冰涼之意雪子,卻沒想到你是無良至極。”
爲之一怔,他從沒喚過我名諱,此時想必真是怒了,連名帶姓的喚我爲雪子,發呆之際,他繼而又道:“你果真是無心,當真不明白還是在裝傻,或是心中已另有一人而將我拋棄,不放棄不拋棄,原來這麼不可置信,小時我們堅信不疑說要如爹爹與孃親般過下去,這人生纔開始,你便將其捨棄,你心中後裝可還有誰?”
待他說罷,不加思索道:“若我對你無情,爲何獨獨對你依賴,未化形之時開始就是,若我心無你,又爲何只喚你爲蕭哥哥,卻從來不是兄妹之情的大哥,而對冰衣人喚是二哥,瑜火軒喚爲四弟,小時候,只見孃親常在數下等着爹爹,孃親說那是思念。
但又爲何分別幾年,在煙雨樓中如孃親等待爹爹般日夜思念牽掛着家中的你,不見便會想念,在煙雨樓中,你當真只以爲我能撐下去,是因靜姐姐,你錯了,在沙場中,靜姐姐爲我而死,我確實是很是傷心,也想爲她報仇,但,在那種環境中,靜姐姐的死,剩下我一人,讓我更清楚一件事,那是我所惦記之人。
在沙場中,只剩下我與那個大姐姐,我從不想傷人,哪怕是一隻螞蟻,我本知曉,我打不過那位大姐姐,但,想到所惦記之人,即使在傷心絕望中,也撐着一口氣,平時怕疼的我也任大姐姐之劍刺向我,
以身相殘而殺她,我知曉只有如此,我們纔有可能再見,纔有可能讓孃親同意我們,纔有可能替靜姐姐報仇,我需要的勇氣豈非只有靜姐姐能幫我達到。
你可又知,我怕黑,小時就怕,但只有你在身旁,方能入睡,因此,在我搬進琉璃房後,夜中,不是跑向你房中,與你同睡,非要拉着你,待我入睡後你再走,那時又爲何我不去孃親房中與孃親同睡,或是去找二哥與四弟。
就連孃親也察覺我對你之心,那時才叱道,我之心,你可又明否?你方纔之言可真讓我心寒。”
他爲之一怔,一襲白衣,許久才反應過來,道:“果真這麼在乎我?”
點頭,說道:“廢話。”
上前走來一步,攬住我腰肢,不待他開口,臉緊貼他胸口,聞者那淡淡不知是何種花的香味,說道:“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此時,不知爲何,聽到到他的心跳聲,很安心,對他的積怨隨之消散。
對他之心,此刻無法再隱瞞,也壓抑不住。
任由情緒發泄出來,不再控制。
仰頭,看着他清瘦的臉,他低眸,問道:“有多喜歡?”
我道:“你可還記得在藍鳳翎府中所說之言,不拋棄,不放棄,那怕是我失憶,我也要記得你,爲了你,哪怕是付上生命的代價,就如眉砂與孤塵,爲所愛之人不顧一切。”
此時,除了心跳聲,聽不見其他聲音的存在,陷入沉默中,也不知曉他是被我這番突如其來的表白所嚇懵,還是另有何想法。
想至此處,環在他腰間的手臂不自覺收緊。
他也將手臂收緊來,比我高一個頭的他,下顎垂在我頭頂上,道:“那你可要記好今日所說之言,若有忘,我必定翻遍天上地下也要將你尋回來,朝夕相對,牢固在我身旁,不讓你有機可乘溜走。”
擡眸,眨巴着大眼睛,道:“果真?”
感覺到腰上又是緊上幾分,嚴肅點頭道:“當真。”繼而嘴角浮出微笑,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微笑道:“怎麼,知曉了我是此種人,想後悔了嗎,只是,想後悔也已來不及了,我已將你牢牢擁住,絕不讓你脫離我身邊。”
雖說了這番承若,卻還是怯怯問上一句,道:“你,真的也有那般在乎我,喜歡我?”
看着他那深瞳,忽地腰間一手緩慢鬆開,執起我一手,他道:“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的還要多得多,之子之手,與子偕老,絕不言拋棄。”
點頭,其實不需說他出這些,我也知曉,因,我與他有一線牽,當他執我手時,我與他的心意便想通,我能知曉他在想什麼,他也能洞察我的此刻的想法。
在這些年中,我不知曉人生,活着,有何意義,爲的是什麼。
然而,此刻,對上那對瞳孔,看着執起我那隻白皙而寬大的手,我已經知曉我活着是爲了什麼。
而是我只是爲他而生,若沒有他,我也不存在。
驀地,胸口一痛,說道:“不知曉爲何,僅僅只是當我想到你不存在,我心中就會隱隱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