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顏心中做着盤算,柳林波也在心中做着比較,看來這樑顏的武藝也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菜,想一下子拿下他也很是困難,何況在這南陵山上只有自己獨自一人,樑驍的兵馬根本上不了山,形勢對自己似乎很不利。
而此時單遼的手下聽到動靜也陸續圍了過來,見單遼沒有動手也都站在一旁觀看。
樑顏看柳林波沒有再動手,他也似乎不着急動手,笑着道:“王妃若是同意去本王府上做客,本王一定以禮相待。”樑顏的言外之意似乎在說,你這次是跑不掉的,何必要遭受這些皮肉之苦?
聽着樑顏十拿九穩的語氣,柳林波冷笑道:“王爺您沒聽說過這句話嗎?先笑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後。”到底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不一定嗎?”樑顏重複道:“本王看你這一次一定會上本王府上做客的。”他不相信她這一次還能飛出這南陵山。
但樑顏的自信滿滿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見一道強勁的掌風直朝自己劈來,樑顏趕忙躲閃,但柳林波卻彷彿早就準備好一般,也瞬間飛身而起出掌朝他的胸前拍來,掌風夾雜着排山倒海之勢,樑顏躲避不及被打落懸崖。
單遼沒想到僅僅就一瞬間的時間形勢已經完全扭轉,他就是想出手幫樑顏他都沒那個機會。
此時單遼看着突然出現的仙風道骨的男子,感到麻煩越來越大了,五殿下掉下了懸崖不知生死,那他的事如何善了呢?
相對於單遼的愁眉不展,柳林波卻非常的驚喜,她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慕容清會趕到了,這才能讓她扭轉乾坤。
柳林波快速地走到他跟前,高興地叫了聲“慕容”。
慕容清點了點頭,看了看柳林波臉上的人皮面具,又掃了單遼和他的母親一眼。
原來慕容清在柳林波離開王府不久就回到了府中,聽小翠說了事情的經過便馬上往這南陵山趕來,但奈何慕容清騎得可不是汗血寶馬,直到不久前纔到樑驍的大營中,又聽聞王妃嫂子一個人上了這南陵山,放心不下又快速來到了山上,正看到柳林波和樑顏交手,便趁其不備一掌劈向了樑顏。
慕容清的這一掌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充滿了對樑顏這些時日以來所作所爲的怒火,可謂威力無比,倘若被其打中樑顏那就必死不疑,但讓慕容清氣憤的是那樑顏竟然躲了過去。
樑顏掉下了懸崖,到底是死是活柳林波此時沒時間理會,她此時想知道的是單遼接下來如何去做,是繳械投降還是繼續死守南陵山?
柳林波轉過身去看向單遼,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這時,單遼的母親拉着單遼耳語了幾句,便見單遼時不時地瞅上柳林波幾眼。
片刻後,柳林波開口問道:“這位壯士考慮的怎麼樣了?”柳林波知道單夫人剛剛定是在和單遼說投降之事。
單遼聞言並沒有立即回答,似乎仍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認爲壯士根本無需考慮。”柳林波接着道:“其一,單壯士應該看得出來我和我的同伴若想取你性命並非難事,而素聞單壯士孝心可嘉,難道你想讓你的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其二,很多事情本身就有可爲而有可不爲,而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家的家務事,你又何必揹着一個不忠的罪名參於其中,我想若是令尊在世的話,他定然不會爲了以前的恩情而讓你戴上謀反的罪名。其三,本姑娘說到做到,只要你能立即棄械投降,我定然不會讓你們有性命之憂。”
單遼聽着柳林波的話,知道她說的句句在理,自己此時似乎除了投降已無他路可走,但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惹下了殺身之禍,他倒不怕死,但他卻連累了他的母親,這讓他自責不已,遂開口道:“姑娘,在下死不足惜,懇請姑娘把我母親妥善安置好。”
單夫人聞言頓時驚呼道:“兒啊,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爲娘也不活了。”說着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見單夫人如此,單遼立刻跪下道:“娘,是孩兒愚鈍,闖下了這麼大的禍,連累了孃親。”單遼此時已後悔不已,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單夫人,單壯士無需擔心,本姑娘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一定辦得到。”柳林波出言安撫道,條件既然是她開的,那她就必然會信守承諾,此時官兵還沒有上山,讓他們離開並非難事,不過這件事她還要回去跟相公商量一下。畢竟這是南陵,他安排起來應該更方便一些。
單夫人聞言把單遼拉了起來,一臉欣喜地看着柳林波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單遼也連忙抱拳道謝。
“謝就不必了,你們今晚先準備一下,我回去安排好了就派人來通知你們。”柳林波適時給出了計劃。
“好。”單夫人母子連連點頭。
隨後,柳林波撿起軟劍放好和慕容清沿着樑顏跌落的地方飛身下了南陵山,在山腳下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柳林波猜測樑顏可能並沒有死,但不知道他藏到哪裡去了。
柳林波和慕容清找尋了一會並沒有找到樑顏,便不去管他,快速回到了大營裡。
韓玉早已等候在樑驍的大帳之外,見柳林波和慕容清回來了,便按樑驍的吩咐帶着慕容清去了別的帳中休息,柳林波挑開簾幕進到帳中。
柳林波進去的一瞬間就對上了樑驍含笑的眸子,此時樑驍正坐在榻上,手中的書卷已經被他放到了一邊。
柳林波笑着快速走到榻前,坐到榻沿上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雙手摟上樑驍的腰身輕聲道:“等着急了吧?”
樑驍隨即把柳林波摟進懷中,感受着懷中柔軟的嬌軀,他懸着的心這才徹底放下,柔聲道:“林波,辛苦了。”做爲一個男人,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爲自己做這麼危險的事,這讓樑驍的心裡始終覺得虧欠林波太多了。
“又說傻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來辛苦之說?”柳林波笑着斥責道,心裡明白樑驍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還一時不能過掉心中的那個坎。樑驍抿脣笑着點頭,得此妻子別無他求。
片刻後柳林波離開樑驍的懷抱,坐好後正色道:“今日下午,樑顏並沒有回京城。”柳林波覺得這件事必須讓他知道,不管樑顏是生是死都要讓樑驍提前做好準備。
樑驍聞言一驚,立即道:“他去了南陵山?”自己下午趕他回京,他當時沒有一點不悅之色,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故意演了一場戲給自己和林波看的。
想到這樑驍惱恨不已,又被樑顏給擺了一道,不過看林波好像並沒有什麼事,這讓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死了?”樑驍猜測道,既然慕容上南陵山去幫林波,那樑顏應該就佔不到什麼便宜。
“不知道。”柳林波老實答道,掉下了懸崖卻沒找到屍體,誰知道他是死是活?
“不知道?”樑驍重複道:“此話怎講?”
隨後,柳林波便把她和慕容聯手把樑顏打下懸崖以及勸降單遼的過程說了一遍。
樑驍聽完後思索了片刻道:“他應該沒死。”以他對樑顏的瞭解,樑顏若是這麼容易就墜崖而死,那他就不叫樑五爺了。他武藝不算低,而且是個圓滑的傢伙,小小南陵山的懸崖還不足以埋葬他。
柳林波點頭贊成樑驍的看法,她也認爲樑顏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不過他沒死更好,他欠他們的債可要讓他慢慢償還。
“我承諾單遼母子要保全他們的性命,你不會有意見吧?”柳林波看向樑驍問道,嘴上雖如此說着,心中卻想的是你若敢有意見,看我怎麼收拾你。
樑驍看着她的神情笑着道:“爲夫早已視夫人馬首是瞻,怎麼敢有意見?”樑九王爺拍起馬屁來也毫不含糊。
柳林波聞言“咯咯”笑出聲來道:“沒意見最好,有意見也只能保留。”在這件事情上她就霸道一次。
“好。”樑驍笑着答應,隨即突然問道:“林波,那我給他們找一個新的去處,是不是也保留不說?”
樑驍絕對是故意的,柳林波心中暗道,他應該早就猜到自己定然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做條件勸降單遼,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單遼母子的去處。
這時,樑驍就見柳林波挑眉一笑道:“王爺您可以選擇保留不說,您只要派人把他們送去就行了。”本來嘛樑驍即使告訴她是什麼去處,她可能也不清楚,所以他說不說給她聽,她一點都不介意。
樑驍聞言笑着把她摟進懷中感嘆道:“在你面前,我似乎每次都只能甘拜下風。”樑驍聽起來在抱怨,但話語中卻充滿了寵溺。
柳林波把臉靠在樑驍的胸前笑着道:“王爺若是不滿意,那我下次也‘甘拜下風’一次?”
“那可不行。”樑驍笑着反對道:“在我的林波面前甘拜下風也是我的榮耀,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某王爺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王爺這是在說甜言蜜語?”柳林波笑着問,從九王爺嘴裡說出來的‘甜言蜜語’就是不一般,她也挺受用的。
“這哪裡算什麼甜言蜜語?”樑驍笑着道。
柳林波聞言擡眼看向樑驍,似乎在等着他說真正的‘甜言蜜語’。
其實柳林波心中還是對樑驍昨日早晨沒有說甜言蜜語的事耿耿於懷,現在終於抓到機會了,這一次一定要他說給她聽。
樑驍豈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見他寵溺地笑了笑,低頭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開口道:“林波,你知道嗎?老天讓我生在了皇家,讓我一個人面對孤獨,冷漠,爭鬥,血腥,它讓我感到我的世界裡除了黑暗就是黑暗,沒有一絲陽光。而它卻讓我在兩年前遇到了你,就像黑暗的天空突然照進來一縷陽光,讓我的心有了一種鮮活的感覺,我派人到處打探你的消息,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你。”
柳林波靜靜地靠在樑驍的懷中,靜靜地聽着。
樑驍停頓了片刻接着道:“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知道了你的消息,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欣喜若狂!那種日日夜夜的期盼,那種魂牽夢繞的思念,早在兩年前我就認定你了,所以儘管當時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得到你的心,但我也決不會輕易放棄。”
說着,樑驍把柳林波摟得更緊,勾起的雖然只是回憶,但樑驍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種煎熬的心理歷程。
柳林波沒有出聲,緊緊地摟着他,等着他繼續說。
“雖然見到了你,你還跟無數次出現在我夢中的人兒一樣,但你的冷漠,那種近在咫尺卻伸手不及的無力感卻時刻在折磨我的心,你的逃避讓我徹夜難眠,只能靠看着你的睡顏來撫平心中的苦澀。”
“不過幸好這種折磨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我終於吻上了我朝思暮想的紅脣,雖然每次我都耍了一點小伎倆,但我知道我的林波並不是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否則的話你根本不會讓我碰到你。而現在我終於不用擔心你是否會生氣就能把你摟進懷裡了。”
樑驍說着長出了一口氣,現在看來他的心即使再多些磨難,他也會感到甜蜜無比。
“傻瓜。”柳林波只吐出了兩個字。
樑驍笑了笑接着道:“那日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倒下,我頓時就感到我的天塌了下來,無以名狀的恐懼讓我舉足不前,你早就融入了我的骨髓,你就是我的生命,你若有什麼閃失,我也就會隨之而去。”
聽到這柳林波的眼睛已經開始溼潤了,這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甜言蜜語’。
她若不在了他也會隨她而去,這就是生死相隨!她有何德何能,能讓樑驍這樣男人如此地在意她,如此地愛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樑驍是在兩年前就愛上了她。那她呢?她是何時愛上他的?
柳林波的思緒正飄回到兩年前,這時就聽到樑驍又道:“林波,我愛你,我們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好。”柳林波在樑驍的懷裡使勁點了點頭,這樣愛她如命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林波,你這兩年真的不知道我在找你?”樑驍突然問道,此時一提起往事他才意識到以林波的勢力,不可能不知道他找她的事。
柳林波聞言暗叫遭了,這傢伙怎麼突然把它給想起來了?
柳林波早就知道了他在到處打探她的消息。從資料上看,柳林波對他不近女色這一點還是很欣賞的,但他卻在打探她的消息,這讓她意識到他可能真的看上自己了,不過意識歸意識,她覺得自己年紀還小,而且兩個人的相遇,咳咳,又那麼奇葩。這不是明擺着來者不善來算賬的麼?
他早就在自己的心中生根發芽了,柳林波心中感嘆道,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直到他揭穿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再也無法逃避,這纔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心。
樑驍見她一直秀眉輕蹙,心中已經明瞭,幽幽道:“林波,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卻故意躲着不讓我找到,你說我要怎樣懲罰你?”讓他苦苦找了那麼久,她這一次可別想他輕易就放過她。
柳林波知道這一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擡起一雙波光粼粼的明眸看着樑驍委屈道:“我又不知道你找我做什麼,我幹嘛要現身讓你找到?”本來就是這樣,他那時候情緒那麼激動,那她不是自投羅網嗎?
樑驍看着她的表情笑着道:“你還委屈了呢?你知道這兩年可以做多少事?若你讓我早點找到,我們現在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也不至於到現在他的林波還被那麼多男人給惦記上了。
柳林波聞言扶額暗歎,兩年前她才十六歲呀。
樑驍可不管她是怎麼想的,繼續道:“林波,這一次你可別想耍詐,怎麼懲罰你由我來定。”樑驍不給她任何狡辯的機會,霸道地宣佈。
柳林波知道這一次她是跑不掉了,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怕他不成?
樑驍看了看她的神色笑了笑,輕輕把她從懷中推開讓她坐好,叫來韓玉說了一個地方讓韓玉派人今夜就帶單遼母子過去。韓玉隨即領命而去。
柳林波終於讓他對她說了‘甜言蜜語’,心中感動的同時,卻讓樑驍發現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找她的事,暗暗叫苦,但似乎又很期待樑驍用什麼方法來懲罰她。
這一夜,二人說着話一直到很晚才躺下睡覺。
第二日,柳林波起身後打開樑驍身上的繃帶給他換藥,只見他的傷口已經結痂,知道樑驍的傷再過幾日就可以痊癒了,柳姑娘心中甚是歡喜。
柳林波幫他換上藥,幫他的繃帶綁好,就見韓玉端着一盤糉子進了大帳,大帳內頓時飄着一股糉葉的清香味。
這時柳林波纔想起來,今日已是五月五日端午節了,她竟然把這個日子給忘了。
韓玉把糉子放到了桌子上,便退了出去。柳林波幫他把裡衣穿好,秀眉輕蹙似乎有什麼心事。
樑驍見狀,趕忙問道:“林波,你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天是端午節,爹爹肯定會派人到府上叫我過去和他們一道用午膳。”柳林波說出了心中的擔憂,若是那樣的話她讓師兄假扮她的事不就穿幫了嗎?
樑驍聽出了她的意思,安撫道:“既然黎若他在假扮你,那他定然就會有應對之法,再說你現在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着急也沒用。”在這之前,柳林波已經把讓黎若假扮她的事告訴了樑驍。
“也對,這一次就讓師兄一展才華吧。”柳林波突然笑着道,一掃臉上的擔憂之情,她相信以大師兄的機靈定然能想出解決之道。
隨後,柳林波拿起一個糉子看了看,眼睛雖然在看着糉子,但腦海中卻出現了前世包糉子時的場景。
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學包糉子也可以那麼開心,也可以發出肆意的笑聲。不想卻來到了這個歷史上沒用記載的朝代。也許是老天不想看着她的人生只有黑與白,纔會讓她穿越到將軍府千金的身上,讓她在這一世好好活一次。
往年她每次看到糉子,總覺得穿越並沒用多大意義,柳林波的身上似乎也是隻有黑與白,但九王爺的出現這才讓她知道,她的人生裡也可以有愛,有真情,有色彩斑斕,有轟轟烈烈。
柳林波勾了勾嘴角看向樑驍,對上他探究的眼神,心中想着若是她告訴他她是穿越來的,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但轉念一想他現在傷勢未愈還是先不刺激他了。
樑驍看得出她有心事,但他並沒有問出口,他知道她要是想告訴他她會說的。
柳林波看了眼樑驍的神色,一邊剝着糉子一邊柔聲道:“有一件事,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
“好。”樑驍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是哪件事,但他相信林波自有她的考慮。
柳林波把剝好的糉子送到樑驍的嘴邊,樑驍也不推卻順勢咬了一口,隨後柳林波也咬了一口點頭道:“味道不錯。”
樑驍對於林波和他同食一個糉子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喜,此時再看着她那誘人的朱脣,便再不多想一把把柳林波摟進懷裡,吻上了她的朱脣。
柳林波見狀趕忙把手上的糉子移開,小嘴已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在心中發表着不滿,她的嘴比糉子好吃嗎?讓他如此地急不可耐。
樑驍可不管她的抗議,把柳林波手上的糉子放到了一邊,讓她的雙手環在他的脖頸上,他想好好地吻她。對於樑驍的吻,林波似乎每次都毫無招架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樑驍終於放開了林波的朱脣,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心中依然意猶未盡。
“林波”樑驍聲音有一絲沙啞,他發現一碰到林波,他以前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就潰不成軍。
林波自然感受了他的隱忍,把臉藏在樑驍的懷中,小聲咕噥道:“我這回又沒讓你忍着。”
樑驍聞言心中很是苦惱,他不想委屈林波,似乎只能委屈自己了。
柳林波擡眼看着他的神色,不禁抿嘴一笑道:“你現在後悔了也沒用,過期不候。”何況他現在有傷在身,他還敢想着那事?
“呵呵”樑驍笑出聲來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懲罰呢。”這可也是一個機會。
“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輕敵可是兵家大忌,我可得小心提防着。”柳林波說得煞有其事。
“小妖精。”樑驍笑着,一臉的寵溺。突然話鋒一轉道:“今天可是端午節,你沒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我?”
柳林波聞言皺眉,端午節要送禮物,她怎麼不知道?
“這可是南陵的一個習俗。”樑驍看着她的表情解釋道:“在南陵端午節這一天,女子都會送給自己的心上人一個香囊,表達愛意。”
香囊這個東西柳林波還是知道的,它裡面裝有雄黃,香藥,有驅邪避瘟的作用。
可是此時她到哪裡去弄一個香囊來?林波鼓着嘴巴看着樑驍,他一定是故意的!
樑驍看着她可愛的模樣,低頭在林波的臉上親了一口道:“我知道我的林波現在定然拿不出來,不過到七夕的時候應該可以了吧?我可要你親手繡的。”樑驍好心地放寬時限後還附加了一個條件。
這也引來柳林波狠狠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向她索要禮物還要的如此理所當然?咬他都算輕的,林波心中恨恨地想。
想到這,柳林波突然想到了什麼,推開樑驍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他。
樑驍接過,有些狐疑地看了柳林波一眼,便打開錦帕就見一支黑色的玉簪映入了眼底。
“送給我的?”樑驍拿起玉簪仔細看了看,驚喜地看向柳林波問道。
“嗯,喜歡嗎?”柳林波點頭道,那天她準備來南陵的時候就把玉簪放到了懷中,今日樑驍提起禮物的事她纔想起來。
“喜歡,只要是你送我的東西我都喜歡。”樑驍直白道,林波即使送他一根草他都會把它當成珍寶一樣。
“你不會嫌他便宜,辱沒了你的身份?”柳林波挑眉道,這支玉簪只值兩百兩銀子,樑驍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都比它貴上不知多少倍,相比而言確實挺便宜的。
樑驍聞言把柳林波摟進懷中柔聲道:“傻瓜,你即使送我一根樹枝做成的簪子,我都會覺得它價值千金,你對我的情是無價之寶,沒有東西可以比擬,更別說什麼身份了。”
柳林波聞言,雙手摟上樑驍的腰身,把臉靠在他的胸前感嘆道:“你現在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一直甜到了她的心裡。
“不喜歡嗎?”樑驍笑着反問道。
“喜歡,非常地喜歡。”柳林波老實承認道:“不過,你只能說給我一個人聽。”林波霸道地提出了要求。
“那是自然,我可沒有功夫說給其他人聽。”樑驍答應得異常乾脆,可不是嗎?只看他的林波他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他哪有時間用在別人身上?
其實柳林波不用樑驍向她保證都知道他一臉冰封的模樣不把人凍死就不錯了,哪個女人還敢讓他說甜言蜜語?他對她始終都是特別的,想到這柳林波勾起了嘴角,明眸中含滿了笑意。
過了片刻,柳林波問道:“你什麼時候派兵上南陵山?”此時單遼母子應該早已離開了南陵山,但樣子還是要做的,否則的話他回京很難跟他父皇交代。
樑驍當然明白林波的意思,開口道:“今日是端午節,讓將士們先在營中過了這個節,下午再讓他們上南陵山。”雖然單遼已經自動投降,但若樑顏沒死的話,時間拖久了有可能會再生變故,還是儘早解決的好。
柳林波沒有意見,隨後二人又吃了兩個糉子,算做早膳了。
到了下午,樑驍派兵攻打南陵山,毫無意外的南陵山很快便被拿下。同時傳出消息說南陵山匪首單遼被打落懸崖,屍骨無存。
柳林波聽到這個消息知道這是樑驍故意讓人放出的,既然答應放了他,那說他死了是最好的讓人不再追究的辦法了。
而單遼的很多手下也在昨夜離開了南陵山,樑驍並沒有派人抓捕他們,而僅僅是讓人在南陵山上做做樣子。此時樑驍的傷勢並未痊癒,她現在就離開確實放心不下,就是不知道大師兄那邊能不能頂得住。
樑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看着柳林波首先開口道:“林波,和我一起回南陵的都城如何?”樑驍認爲只要林波安然無恙,那些過往的恩怨什麼時候報都是一樣的。
林波看向他並沒有立即答應,她現在擔心的不是仇什麼時候報的問題,而是師兄會不會有麻煩。
“我怕師兄會有麻煩。”柳林波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雖然她已經讓十鬼去府中保護他,但她還是放心不下。
樑驍明白林波的擔心所在,黎若沒什麼武藝,若淑妃和羅劍認爲藏寶圖在他身上對他動手,那他可能就會有性命之憂,當然前提是他們沒有看出來他在假冒九王妃。
這個問題樑驍一時也沒有好的解決之道,似乎只能讓林波先回京城了。
而就在這時慕容清走了進來,坐到桌旁看着樑驍和柳林波笑着道:“怎麼?遇到難題了?要不要我給你們出出主意?”其實慕容清在帳外已經把樑驍和柳林波的話聽了過去,這才進到帳內。
樑驍看着慕容的神色,知道他定然有什麼好的辦法,便笑着道:“既然有主意就快說吧。”沒看到他和林波愁眉不展嗎?
慕容清鄙夷地瞪了樑驍一眼,自己要幫他把媳婦留在身邊,他就對自己眉開眼笑的,平常的時候也沒看過他這麼對自己。
慕容清在心中發表着不滿,柳林波卻說出了他的策略:“慕容,你是想先回京城幫我保護師兄?”
慕容聞言又不悅地瞪了柳林波一眼,這丫頭幹嘛要那麼聰明,害得自己都沒有發揮的餘地。
樑驍可不管慕容心中在想什麼,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以慕容的武藝保護黎若可是綽綽有餘。”這樣林波晚幾日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柳林波感激地看了看慕容清笑着道:“多謝啦。”她知道以慕容清的武藝,羅劍和淑妃手下的人根本就不足爲懼。
“把你來時騎的汗血寶馬給我騎。”慕容清趁機提出了要求,原本那晚他以爲柳林波剛離開不久他應該能追上她,但一路上根本沒有看到她的蹤影,到了大營才知道她比他早到了兩日,一問緣由才知道她騎的是汗血寶馬,這讓他哪能追得到?
慕容清還沒騎過汗血寶馬,他也想感受一下風馳電掣的感覺。
“好。”柳林波爽快地答應。
這日夜裡,慕容清便騎着寶馬回了京城,樑驍也在第二日早晨帶兵回南陵都城。
樑驍因爲傷勢還沒有痊癒,便和柳林波一道坐在馬車內,韓玉坐在前面駕車。
“看來需要兩天才能達到都城內。”柳林波心中計算了一番開口道。
樑驍點頭片刻後道:“到都城後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把事情處理完就和你一道回京城。”樑驍知道林波在京城的部署已經就緒,她不能在外面耽擱太長時間。
“好。”柳林波沒有意見,照這麼算他們應該能在五月十六日趕回京城,在時間上還來得及。
兩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五月八日這日下午,大軍便到達了都城外,樑驍讓手下的將士們回了軍機大營,他和柳林波便往他的府邸而來。
不多久柳林波便感到馬車停了下來,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了過來:“韓玉,驍哥哥在不在車內?”
“回郡主,爺就在車內。”韓玉答道,但柳林波感到韓玉的話語中含着一絲猶豫,而他在說話時還看了看身後的馬車簾幕。
柳林波扯了扯嘴角,郡主?她不就是樑驍的表妹,陳尚書的女兒陳卉嗎?早就宴會上她就見過她的。看來她是得到了樑驍回來的消息,早就等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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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波挑眉看着樑驍,明眸中似乎在說盯你的蒼蠅蚊子你自己搞定,我可不管。
樑驍在聽到陳卉聲音的時候就知道麻煩來了,這個表妹從小到大就喜歡跟着他,他的冷臉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她依然我行我素,這也讓他煩不勝煩。
這時柳林波把她的人皮面具重新戴上,在南陵還是繼續扮作男人要方便一些。
樑驍看着柳林波的動作眉頭又皺了一分,他想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九王妃,她是九王府的女主人,而不是到了自己家還得隱藏身份,但樑驍知道現在還不是宣佈她身份的時候。
“驍哥哥,你傷得是不是很嚴重?你怎麼還不下車?”陳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柳林波看着樑驍不悅的表情笑了笑,率先挑起簾幕跳下了馬車,隨即轉過身扶着樑驍的胳膊讓慢慢下了馬車。
陳卉見此情形趕忙走上前道:“驍哥哥,你傷得很嚴重?!”她可從來沒有看過她的驍哥哥讓人扶着的。
這時柳林波也把陳卉看了個清楚,只見她一身粉色羅裙,身材特別嬌小,面若桃花,長得十分嬌媚,與她的聲音甚是相配,這讓柳林波在心中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聲音真能反映出一個人的長相。
與柳林波淡淡的一眼不同的是,陳卉卻把柳林波上上下下看了個仔細,心中納悶他到底是誰?爲何她從來沒有見過驍哥哥有這樣一個貼身侍衛?
樑驍並不想理會陳卉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趕緊回府去。”便讓柳林波扶着往府裡走去。
陳卉看着自己表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趕自己回府,心中又羞有惱,跺了跺腳便往回跑去,她的兩個丫鬟趕忙跟上。
此時王府門口站着管家侍衛等人,他們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見王爺已經進到府裡,便紛紛跟了進去。
樑驍並沒有理會衆人,帶着柳林波徑直往他的墨竹院而去,衆人見此知道他們的王爺並沒有什麼要吩咐的,便也不再跟着都各司其職去了。這還是柳林波第一次到樑驍封地的王府上來呢!
一路上柳林波沒見到一個丫鬟婆子,看到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不禁打趣道:“你這王府怎麼跟和尚廟一樣,沒有一個女人?”
樑驍聞言笑着道:“我以前覺得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麻煩,所以儘量避而遠之。”
“照你這麼說,我在你心裡是一個男人?”柳林波故意道。
“又瞎說。”樑驍寵溺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給我惹了天大的麻煩,我都不怕。”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可不許後悔。”柳林波笑着道。
“絕不後悔。”樑驍笑着點頭。
一炷香的時間後,柳林波便和樑驍來到了他的墨竹院,一進院門柳林波便看到大片大片的翠竹,鬱鬱蔥蔥,頓時讓她有一種置身山間的感覺。
樑驍看着她可愛呆呆的模樣不禁笑道:“喜歡竹子?”其實他從她眼中的波動已經猜出了答案。
柳林波點了點頭,對,她喜歡竹子,喜歡它們的不畏嚴寒,喜歡它們的傲然挺拔,更喜歡它們的清高孤傲。
她從這些竹子身上看到了樑驍的影子,一樣的身姿提拔,一樣的傲然於世,但同樣又有一種孤寂蒼涼之感。
柳林波看向樑驍,拉着他的手心中默默道,以後有她的陪伴他就不會再孤獨了。
看着她柔柔的眸光樑驍心中已是滿滿的感動,只見他拉起林波的手穿過竹林的小路往房間走去。
片刻,柳林波跟着樑驍進了他的房間,柳林波放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心中總結道真像他的風格,只有黑色和白色,到處都是冰冷的味道。
樑驍看着她的表情,猜到她對他房間的佈置不是很滿意,笑着道:“等我們下次回南陵後就不走了,你想怎樣佈置房間我都沒有意見。”他在京城的房間裡住了這麼久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他都有點不適應,更別說林波了。
柳林波聞言給了樑驍一個讚賞的眼神,彷彿在說算你識相,若是她住進來後還像這樣只能有黑色和白色,她一定把他踢出去。
樑驍看着她生動的神色,不禁搖頭失笑。不久就見樑驍的管家敲門進來奉上茶水。
“魏管家,她就是本王一直在找的人。”樑驍首先開口道,在他小的時候魏安是他的書童,長大被封王有了府邸,他便做了他的管家,柳林波這件事魏管家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樑驍對他並沒有隱瞞柳林波的身份。
“小的見過王妃娘娘。”魏管家聞言立即對柳林波行禮道,在此之前他早就聽說了爺這次回來帶着一名新的貼身侍衛,猜測可能就是九王妃。剛剛在王府大門口一見就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他跟隨爺多年早對爺的稟性十分了解,爺不可能讓一個侍衛和他一起坐在車內,那能坐在車內的除了王妃還能有誰?
“管家不必多禮。”柳林波微微一笑道,猜到這管家定是相公的心腹,他既然不隱藏她的身份,那她也不需要在他面前僞裝成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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