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安全部
不僅是蔡子安費解,王元楓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趕緊伸手握住那個副廳級的警官說:“陳廳長,您怎麼來了?”
陳廳長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而看着蔡子安,試探性地問道:“請問,你是不是蔡建波的繼承人蔡子安?”
“哦,我是蔡子安。”蔡子安還不懂陳廳長的意思。雖然他知道天悅集團很有錢,但王元楓剛纔還整一副鐵面無私、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這位陳廳長爲什麼反而很把他當回事了?
陳廳長上前幾步,主動握住蔡子安的手道:“蔡先生,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只要配合我們做一份筆錄就行。”然後就把蔡子安迎進公安局,讓人例行公事地問了一些問題……
做完筆錄,肩章閃亮的陳廳長笑眯眯地說:“你可以回去了。”
“我可以回去了?”蔡子安迷迷糊糊地問道。
“當然,你要是有急事,我們可以派車送你回去。”
蔡子安帶着阿強很沒風度地落荒而逃,怎麼看都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野孩子。
卻說陳廳長望着蔡子安和阿強漸漸遠去的背影,兀自抽起了一根香菸。
王元楓示意所有人都散去,然後來到陳廳長身旁,疑惑地問道:“陳廳長,怎麼回事?”但話一出口又後悔起來,擔心是陳廳長收了天悅集團的好處費,所以要對蔡子安網開一面了。
陳廳長苦笑着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門子事,剛纔接到了一個電話,要我們照顧蔡子安一下,你猜猜是誰打來的。”
“難道是你丈母孃家的人?”王元楓半開玩笑地說。這類託關係找後門請求網開一面的事情隔三岔五就要上演一次,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陳廳長緩緩地吐出個菸圈來:“你想到哪裡去了,哎,是國務院直屬的安全部打來的。”
王元楓一聽,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
再說蔡子安。他帶着阿強打的回到清溪苑之後,發現地上的屍體和傷員都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了,估計是警察乾的。
停好車,蔡子安正要回家,忽然就看見穿着米色裙子的趙曉夕走過來,單薄的身影在晨光下看起來翩然如詩。
“你在公安局那邊沒事吧?”趙曉夕輕輕地問道。
“我沒事。”蔡子安搖搖頭。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總之你是個好人。”趙曉夕搓着手說:“來我家喝杯茶吧,我爺爺趙靖也想謝謝你呢。”
“好的,不過不用太客氣。”蔡子安跟着趙曉夕回家去了……
一個皮膚髮紅的老人給他們開了門,然後笑眯眯地泡來了一杯西湖龍井茶。
“謝謝趙大爺。”蔡子安接過茶杯的同時環顧左右:趙曉夕的家並不豪華,但很乾淨。
趙靖連忙擺擺手說:“你說什麼謝謝呢?應該是我得好好謝謝你挺身而出救了我們家曉夕還差不多。”
蔡子安轉向趙曉夕說:“你叫趙曉夕是吧?我叫蔡子安,哈哈,你能告訴我,那些來找你麻煩的混混是什麼人嗎?”
“那些來找我麻煩的混混?哦,他們是莫幹行會的人穿越歸來最新章節。莫幹行會有兩個主管,昨天來的那個‘唐哥’是其中一個主管的助理。”趙曉夕的聲音有些顫抖,彷彿只要提到莫幹行會,她就會忍不住害怕起來。
趙靖在旁邊咳嗽了兩聲,趙曉夕連忙打住,不再往下說了。
但蔡子安還是好奇地問:“莫幹行會?什麼東西?”
趙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們是長三角最大的黑幫,誰都會賣他們幾分面子的。”
“他們也想知道張瑤的下落?”蔡子安對這個問題很困惑:從報紙上的新聞來看,女古董商張瑤似乎經常賣文物給他爸爸蔡建波,而且最詭異的是,蔡建波死後,張瑤就突然神秘地失蹤了。
“是這樣的,但原因我不知道。”趙曉夕看了爺爺一眼,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坦白地說:“而且……而且聽莫幹行會的成員說,張姐還偷走了行會的鎮幫之寶,來自良渚文化的‘白玉琮’。”
“白玉琮?”蔡子安當然知道玉琮是什麼東西——玉琮是一種外方內圓的方柱形玉器,根據《周禮,春官,大宗伯》上的說法,它是用於祭地的,但這還有待考證。
“白玉琮是用一塊完整的白玉雕成的,非常珍貴。”趙曉夕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玉琮在我們江浙一帶的良渚文化中很常見,但大多是透閃石質的,質地不純,以青色居多,部分黃色,而白色卻並不多見。”蔡子安說完便細細地品了一口杯子裡的茶。
趙靖驚訝地點點頭:“你對文物很瞭解啊?”
蔡子安淡淡一笑:“我是學考古的。”
趙曉夕恍然大悟,然後又繼續說下去道:“聽張姐說,行會的那塊白玉琮的四個柱面上都刻有獸面……”
蔡子安根據常理推斷道:“那獸面應該是饕餮(音同濤貼)的臉。饕餮是一種想象中的怪獸,沒有身體,只有一個大頭和一張大嘴。傳說,它是東海龍王的第五個兒子,因爲十分貪吃,見到什麼吃什麼,最後被撐死了。”
“啊!”趙曉夕見蔡子安一語中的,不禁捂住了嘴巴:“張姐也是這麼說的。”
蔡子安淡淡一笑:“好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你的張姐現在在哪。”
趙曉夕又看了她爺爺一眼,然後認真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聽說這幢109號別墅是張瑤買下,然後轉賣給你們?”蔡子安指了指客廳的大理石地板。
趙靖苦笑着說:“是這樣的,所以莫幹行會的那些混蛋纔會找上門來。”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蔡子安又直勾勾地盯住了趙曉夕的眼睛問道:“你在學校裡畫的那副畫……那對雌雄劍是什麼意思?”
“曉夕,你畫了什麼畫?”趙靖也不解地盯着趙曉夕。
趙曉夕怔了好一會兒才恢復自然說:“那只是我根據古書上描述的‘干將劍’和‘莫邪劍’畫的,沒什麼意思。”
“真地沒什麼意思?”蔡子安大聲逼問道。
“你這樣子幹嘛?”趙靖有點生氣了。
“哦,不好意思。”蔡子安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就站起身說:“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們多保重。”
……
第二天上午11:40的時候我老婆是校花。
英華大學的下課音樂照例響起,是一萬年不變的《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恆》,聽得大家都耳朵起繭。
趙曉夕低着頭,收拾着自己的東西,突然,班上的女生們騷動起來:
“那個人……就是蔡建波遺產的繼承人蔡子安?”一個花癡的女生尖叫着。
“是啊,是啊!”另一個花癡的女生附和着。
“看,他在向我們班走來。”一個自以爲美麗的女生說。
“他怎麼看都不看我們?也太目中無人了。”一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女生說。
“人家有錢嘛,哎。”一個沒有“釣金龜婿”野心的女生說。
“有錢又怎麼樣了?我最討厭有錢人了。”一個有仇富心理的男生插了一句。
“他來找誰?”一個八婆的女生問。
“他怎麼好像,好像是要找姓趙的?”自以爲美麗的女生小聲嘀咕着。
“品味有問題,嘻嘻。”有仇富心理的男生的耳朵非常好使,聽見了這句話,立馬就接話上去。
……
趙曉夕依舊頭也不擡地管自己整理東西。
但同學們口中的焦點人物在她的身邊停下腳步說:“曉夕,今天我送你回去。”
霎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趙曉夕擡起頭,感覺有n道妒嫉的目光像匕首一般地向她投射過來。因爲,一個瞧都不瞧別人一眼的男生正看着她,還說要送她回家。
那個男生的黑色長髮似乎很久都沒有修過了,身上的深藍色的大衣也似乎很久都沒有洗過了,但這件大衣的顏色太深,以至於看不出髒或者不髒。
“好吧。”趙曉夕跟着蔡子安走了。
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細小的議論之聲,什麼婊子、二奶、破鞋……
蔡子安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的音響都被掐斷了。
他帶着她進了自己的黑色奔馳,然後擰開了車鑰匙。
趙曉夕坐在蔡子安的邊上,侷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腳:“爲什麼要接我一起走?”
“我只是對你很好奇罷了,而且我們又住得那麼近,我反正是順路嘛,你說是不是?”蔡子安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地說。他的確對這個長髮飄飄,背景神秘,而且美麗得像畫中走出來一樣的女孩子充滿了好奇。
至於喜歡麼……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現在應該還沒到喜歡的程度。
他不擅長一見鍾情,不會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就喜歡上去。
蔡子安把他個人經歷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說自己是個單親的孩子,從小跟媽媽一起長大,不過媽媽很要強,只關心她的藝術,而很少關心他。
說完,蔡子安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曉夕一眼:“能跟我談談你的個人經歷嗎?當然,你可以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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