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玉笙驚駭。
“你不知道啊?”她道,“就是同你們一起過來的,受不了徐家少爺的折磨,半夜逃了,沒有逃出去,被抓回來了,真是可憐見的……”
“被打死了?”葉玉笙心中一陣膽寒:“不是你爹搶回來的麼?怎麼也不管的?”
“剛剛有人來報了爹,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她頓了頓,“這徐家也是個富貴人家,偏偏養出了徐少爺這麼個沒心肝的東西!你呢,可別逃了吧,上次你逃走,現在想想,當真是命大呢。”
葉玉笙心中免不了便有些懨懨的,“這女人的命,可真是不值錢。”
她倒是想逃,只是有了第一次,絕不能輕易再有第二次,每次她出來,都知道自己身後絕不少於兩雙眼睛盯着,她不蠢,現在是順從,一旦肖家人疑慮打消,她休書在手,即便是逃,也逃得光明正大。
一時兩人各懷心事,緩緩走着,卻見前頭人聲鼎沸,圍了一大圈的人,當中還隱隱有哭聲傳來,吳喜香便拖着葉玉笙一起,硬是擠進了人羣。
哭的是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的模樣,髮絲有些凌亂了,衣裳的布料也是一般人家自己家紡的粗布,只是這粗布上頭卻被細細繡了暗綠色的金盞花。
她像是一株雨霧梨花,哭得腰枝都彎了,不停詛罵對面抓着他的男人:“你放開我,你這個畜牲。我今天抵死這條命,也絕不會跟你去的,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日日刺繡養家,你卻日日賭博抽大煙,還妄想騙我去青樓賣身,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你是個畜牲!烏龜王八蛋!沒有心肝的白眼狼!你是個過街的臭老鼠!我今天就要與你恩斷意絕!你這個畜牲,你放開我,放開我……”
吳喜香在一旁聽着這女子的咒罵之聲,又見這男人將她的一雙手抓得通紅:“說這些都沒有用,我是什麼也無關緊要,你只要跟我去就可以了,你去,幾百兩我就到手了,你以後在窯子裡吃香喝辣,我絕不打攪你……”
她邊聽,早已大怒,幾步便衝上前去,對着那個男人飛起便是一腳。葉玉笙卻只顧着打量她衣裳上的金盞花,她用的應該是湘繡,針角緊密,活靈活現。
這個女人的男人被吳喜香一腳踢飛後爬了起來,哎哎喲喲的叫着,跳起腳來指着她大罵:“哪裡來的野丫頭,少管閒事!”
吳喜香照着他的胸堂又是一腳,怒罵不止:“不要臉的東西,自己沒本事,拿一個女人出氣,竟還想將自己的妻子賣入青樓,你這樣的人,竟還有臉活在世上?今天我就代替你爹媽,好好管管你這沒人性的東西!”
那個男人被她踢得吐出一口血來,掙扎着起來:“根本與你無關,你少管閒事,我知道你是吳家的五小姐,就算你是個捕快,也沒有理由抓我,何況你還不是。我都已經跟老鴇說好了,她今天是非去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