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走進門來,東方明月正笑嘻嘻依偎在蕭裕的懷裡,剛纔還哭泣泣的東方小姐,被蕭裕這麼一鬨,倒是開心了,彷彿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公子這麼招惹女孩的喜愛,更有多少名門閨秀傾心與他,可他偏偏要追尋一個不記得他的人。
看到小九走進來,東方明月不好意思的離開了蕭裕的懷抱。
“蕭哥哥,經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應該理解孃親,那我先走了。”東方明月說道。
嗯,蕭裕點點頭,終於走了。
小九看到東方明月離開,方纔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今天東方二夫人請你前去是說了些什麼嗎?”
“是,她承認是她下毒害了東方公子。”蕭裕說正色說道。
“真的?”
“但我確認不是她。”蕭裕說的很肯定,“對了,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哦”經蕭裕這麼一問,小九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冊子,上面記滿了信息,當然也有上次調查管家秦應和侍女東方尋雙的記錄。
小九翻開一頁,念道:“東方二夫人是雲州林員外的二女兒,從小聰明伶俐,跟隨着林員外經商多年,是管事的一把好手,有多少富家公子想要與之攀親,可都被二夫人拒之門外,二十年前嫁給了東方大人,偏偏做了東方大人的小妾,雖然不是正室,看的出來,她很愛東方大人,爲這個家盡心盡力,大家都很佩服她。”
“這點,更是讓我確定了她不會下毒害東方公子,可她爲何要承認呢?”蕭裕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也許,她是在保護真正的下毒兇手。”小九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確實有要保護的人,但那人是誰。
“會是管家秦應嗎?”小九問道,“屬下暗中查探過,這個秦應雖然對東方大人忠心耿耿,但是這個人很有野心,而且,他和二夫人卻是有曖昧關係,雖然老夫人早就知道,畢竟這種事是家醜,不可外揚,老夫人便壓了下去,可上次,又被抓到,但公子你出面爲二夫人解了圍,但是,秦管家爲什麼要下毒害東方公子呢,會不會是因爲秦管家有什麼把柄被東方公子抓到了?”
“這點我也疑惑過,如果說秦應有下毒害東方公子的嫌疑,那東方二夫人爲什麼要幫他,就因爲她和秦應相好。東方二夫人可是很愛這個兒子的,如果東方明珠死了,對東方二夫人也不會有什麼好處,關於東方老夫人,你查到些什麼?”蕭裕忽然想起了那個總是行色匆匆的東方老夫人。
小九說道:“公子你還真問對了,這個東方老夫人確實不簡單,她原本是苗疆第一美人,爲她傾心的男子不知有多少,但她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但不知怎的,卻嫁給了東方牧也就是東方復的父親,東方明珠的爺爺爲妾,跟隨着東方牧一起來到了中原。雖然是妾,但在外人眼裡,這個東方老夫人卻比正房夫人還要高貴,都說正房夫人在行事爲人方面都不如這個老夫人,這個老夫人沒有兒女,東方復原本是正房的兒子,正房死後,老夫人就把東方復繼任到自己的房中撫養,比親生的兒子都要好。”
這東方老夫人和這東方二夫人倒是有相似之處,她們可都會心有不甘?
“這麼說,東方老夫人不是中原人,而是苗疆人,而苗疆人卻善於用蠱用毒,我曾多次聽明月說過,她奶奶的醫術很是高明,那麼,這位東方老夫人,應該有很大的嫌疑纔是,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東方老夫人好像很討厭自己的兒媳,更不會讓她害死自己的孫兒,如果是秦應下毒,那他的毒是從哪兒來的。”蕭裕思索着。
“不是秦應,不是東方二夫人,那東方老夫人爲何要害自己的孫子?”小九不解的問道。
“我也正疑惑,小九,關於這個東方老夫人,你繼續查。”蕭裕吩咐道。
“是。”小九說道,便離開了房間,蕭裕房間裡的那支紅梅快要謝了,落紅片片無人撿,蕭裕俯身將那些落花撿了起來,仿若容顏漸消的美人一般讓人愛憐。
“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蕭裕將花瓣放在桌子的一角說道。
“公子總是這麼憐香惜玉,花兒要是知道了,定不會有什麼遺憾吧。”孟休明從窗戶飄進來。
“可惜了,我在怎麼憐香惜玉,她也感受不到。”蕭裕說道,忽而對着把幾片落花很是憐惜的幽幽道,“花兒啊花兒,在你最美麗的時候我是如此珍惜你,在你凋謝之後,我還是這麼愛惜你,你應該知足了吧,不像某些花兒,就算我在怎麼用心,她都感知不到。”
“公子真是多情。”孟休明說道,那些話爲何這麼熟悉,他卻只能這麼虛僞。
“我總感覺我們很熟悉,這些事情像是發生過又再次上演一樣。”蕭裕說道。
“公子想多了。”孟休明還是一如既往的回答。
“就算沒有,你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交個朋友吧。”蕭裕很是真誠的說道。
當這些再次被說起的時候,孟休明的心裡像是被藤蔓纏繞了一般,纏繞的好緊,他還是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話,說道:“我不需要朋友。”不知道這個笑嘻嘻的蕭裕還會說些什麼?
蕭裕無奈的說道:“我感覺你是一個有秘密的人,當然,我不能去探知你的秘密,但我還感覺到你一定知道些什麼,關於我,關於我的失憶。”
“不知道。”孟休明說道“公子的失憶與我無關。”
蕭裕坐下,爲自己倒滿了茶盞,笑着說道:“坐啊,我們聊聊。”
“聊什麼?”
“七絃琴。”
往事如同雲煙,瞬間翻涌了上來。
花間是誰在撫七絃琴?
“師妹,你不但劍舞的漂亮,就連這琴也是撫的相當好啊。”一個男孩從樹下走出來,看着在花間撫琴的女孩說道。
“師兄,我也是被孃親逼的,孃親非得讓我撫琴,你知道,我只喜歡拿劍。”小女孩無奈的說道。
“那你可是極有天賦的,不喜歡也能撫的這麼好聽,就像山間流動的小溪一般清脆,甚是悅耳啊。”小男孩一臉陶醉。
小女孩看着這架古琴,這家古琴通體暗紅,桐木爲體,軟絲爲弦,琴音凌冽是世間罕見
的一把絕世好琴,說道:“這架琴是孃親最愛的一架琴,孃親最近不知怎麼了,她都不撫琴給小七聽了,老是逼迫我來撫琴。”
小女孩素手拂過琴絃,一陣如同水波流動的聲音便在花間盤旋,繞耳久久不散
忽然從路的那邊走來一個男子,本來欣喜的臉上聽到流轉的琴音猛的陰沉下來了,對着小女孩說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你動這架琴的嗎?來人,把這架琴擡走。”
小女孩受到了驚嚇,琴音戛然而止,小女孩第一次見到父親這麼生氣的面孔,嚇得說不出一句話,旁邊上來幾個人,把那家很漂亮的琴擡走了。
站在旁邊的小男孩說道:“師父,您別怪小七,是徒兒讓小七撫琴的。”
“什麼,是你。”男子很是生氣,“我不是說過,不讓小七撫琴的嗎,尤其是那架琴?”
“對不起師父。“小男孩向男子道歉。
“你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男子很是生氣,說完便拂袖而去,小女孩爬到男孩身邊,哽咽的說道:“師兄,你爲什麼要承認,明明不是你?”
“因爲,我想聽小七撫琴啊,小七的琴聲真的很美。”小男孩說道,
小女孩哭了,小男孩有點不知所措,說道:“小七,你別哭啊,我以後不讓你彈就是了。”
“師兄,對不起,又讓你爲我受委屈了。”小女孩說道。
小男孩笑了,“小七不哭,要是以後還能聽到小七撫琴,這點委屈又能算得上什麼?”
小男孩伸手爲小女孩擦去眼角的淚花,說道:“我要去關禁閉了。小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小女孩看着小男孩離去的背影,眼淚不停的落下來。
若是心如七絃琴一般,那孟休明的七絃玲瓏就是斷了一根,再也彈奏不出完整的曲子。
回憶很是美好,孟休明纔想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蕭裕道:“你沒有吃解藥?”
“是。”蕭裕答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的解毒高手,難道你忘了嗎?”看孟休明的表情,關於七絃琴,她應該不會忘卻吧。
孟休明咬咬牙,低低的說道:“不吃你會死的。”
蕭裕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我更不想忘記你,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纔找到你,我不想就這麼失去你。”
果然,像蕭裕這樣一個人,騙他還是那麼難,還是自己太小看他了。
蕭裕想要再一次的靠近孟休明,孟休明沒有閃躲,兩人就這樣抱在了一起,蕭裕低低的說道:“小孟,別再逃了,我好累。”
逃,她又能往哪兒逃?蕭裕,這就是一個牢籠,已經把他給禁錮了,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別無選擇。
他又一次看到她笑了,笑的好苦澀,他不能動彈了,難道他就是那麼狠心,又一次想要對他下手嗎?
絕望,驚恐。
蕭裕聽到孟休明很是痛苦的說道:“蕭裕,對不起。”
蕭裕吃進去的是九玄凝香丸,是七步成殤的另外一種解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