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無瑕在蒙國的後宮裡面住的瀟灑愜意得很,因爲蒙哈鐸竟然一直沒有來到她的寢宮,而且,據她從十月和古麗等侍女的嘴裡所瞭解到的情況,皇宮裡也並沒有什麼長輩,不需要她每天早上早早的就起牀去請安。
對此,她常常偷着樂。要知道,蒙國的冬天比東華國不知道要早多少,此刻雖然只是十一月的天氣,在東華國還只是秋風蕭瑟、秋雨綿綿,這裡卻早已是寒風凜然,雨雪之勢蠢蠢欲動。她最怕冷,也最討厭穿厚重的衣服,因此,要是每天早上都得早起,那還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不過,她也瞭解到,蒙哈鐸並不是沒有長輩,而是長輩都居於他方。比如,對他的雄圖大業有着決定性影響的二孃鏡夫人,亦就是巴彥將軍的親身母親,就居於偏西之地的洛城。據說,現已遷往了鄴京城。
雖然怕冷,但是總不能總是在屋子裡面呆着吧?況且她剛剛來到這個陌生地方,總不能就一直陌生下去吧?所以,她會讓十月和古麗帶着她到宮裡面隨處走走。蒙國的皇宮當然不是一個玉龍山莊可以比擬的,斷斷續續地走了三日,也不知道走了百分之一沒有。不過,這一走走聊聊,就讓她收集到了些許的信息:
首先,身邊的十月,可能並不只是侍女那麼簡單。古麗無意之間透漏過,十月跟九月一樣,跟隨蒙哈鐸十數年,一直是蒙哈鐸貼身的心腹侍女,在宮裡的地位也比一般的侍女高的多。蒙哈鐸將最信任的侍女放在她的身邊,傻子都想得到是爲了什麼。
其次,偌大的皇宮,人卻很少;蒙哈鐸的後宮,更是凋零的可怕,竟然連一個正式的妃子都沒有。這一點認知,加上三日來他並未踏進她的寢宮半步這一事實,讓她突然想到,蒙哈鐸會不會在生理需求方面有着跟常人不一樣的癖好?哈哈,這個想法讓她狂笑了半個時辰:要是真是如此,那她就前途一片光明啊,想不笑都不成。
最後,關係到她要是想找蒙哈鐸該怎麼找。蒙哈鐸最常出現的地方就是他的御書房,這個地方她有點印象,但是,據說除了九月、十月、高顯等一衆心腹,其他人是不能入得半步的。這也難怪,爲什麼上次她無意間溜進去的時候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
她人懶,但是腦袋瓜子可半刻都沒有歇着,無時無刻都在迅速的吸收、消化身邊點點滴滴的信息——或許以後可以憑着這些信息撿回一條小命呢。
不過,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來來去去都是福臨宮裡的侍衛侍女,她的腦袋瓜子再勤快,也沒有多少信息給它加工啊。——福臨宮亦即她現在住的宮殿,是蒙哈鐸專門爲她建的,有着東華國建築的風格,連名字都是跟東華國皇宮裡她住的宮殿的名字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懶得再取名字,還是真的爲了讓她有家的感覺?
***
龍無瑕坐在花園裡的一個小湖邊,雙手撐着腦袋,看着湖波在風裡盪漾,發呆。沒有旗鼓相當的人陪她鬧騰,竟然覺得有些無聊。她突然有點怨恨蒙哈鐸,爲什麼不多立些妃妃嬪嬪的?那樣的話,或許自己可以在殘酷的後宮爭鬥中保持自己的腦袋瓜子不生鏽?
下一刻,她就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想的——哎,有時候真是奇怪的很,你念叨着什麼,什麼事情就會立刻發生。
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傳來吵鬧聲。這在平時一汪靜水般的皇宮裡,是多麼難得一見的啊?所以,無瑕竟然有點興奮。她坐直身子,問道,“十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月道,“奴婢不知。娘娘,要不要派人去打聽下?”
“嗯。着人去看看吧。”
不一會兒,去打聽的人回來了,“稟娘娘,是聶官人和胡官人在慶豐殿吵起來了……”說了一半,後面有點猶豫,沒有說下去。
“吵什麼?”
“稟娘娘,在吵…在吵……”小宮女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頗爲爲難的,一時間臉憋的通紅。
十月輕斥道,“有什麼就直說,如此吞吞吐吐,是不是想娘娘責罰你?”
小宮女一咬牙,說道,“稟娘娘,聶官人和胡官人在爭皇上到底愛誰多一些,一時爭論不下,就吵起來了。”
龍無瑕奇道,“那聶官人和胡官人是什麼人?跟蒙哈鐸是什麼關係?”蒙哈鐸會愛人麼?真是開國際玩笑。
十月一時也臉微微紅了一下,回道,“稟娘娘,聶官人和胡官人都是宮中待命的侍寢,可能王有寵幸過她們,所以竟大膽在此吵鬧。”
龍無瑕更加奇道,“蒙哈鐸還有女人啊?”一說出來,自己的臉都紅了。畢竟是剛剛出閣的小女孩子,雖然她認爲蒙哈鐸不會喜歡女人,但是畢竟是男人嘛,又怎麼可能從不沾女色?
十月紅着臉說,“王有時候會去寵幸待命的侍寢。娘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龍無瑕心道,“這麼大張旗鼓地在宮裡吵鬧,顯然都是些沒有心眼的膚淺女人。不看也罷。”於是道,“不去了,由着她們鬧。”
十月面露猶豫,雙手絞着衣角,欲言又止。
無瑕看她一眼,道,“怎麼?”
十月低下頭,爲難地說道,“娘娘,如今您是這後宮之主,照理說,後宮之中發生了此類事情,您應該過問一下的。娘娘,奴婢本不敢教您做事,奴婢大膽了,請娘娘恕罪。”說着跪了下去。
無瑕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微微想了下,道,“你起來。好吧,那就叫人去把那兩個什麼什麼官人叫過來。”
十月起身,“謝娘娘。奴婢遵命。”說罷,轉身吩咐下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