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裡特的手停在腰間,然後又拿出來,現在,徒弟被控制,自己被地雷控制,恩裡特不由懊惱的嘆了一口氣。
“又一次失算,對方居然裝成自己的士兵,混雜在人羣中。怪不得自己感覺那股殺氣就在附近。”恩裡特徹底認栽了。
與此同時,他仔細觀察對手,這是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很多的亞洲黃種人,“金二喜?”
唐浩東冷笑一聲:“是我。恩裡特,你的人現在全被我俘虜了。你還想抵抗嗎?”
恩裡特有點不服氣,自己雖然輸了,可是,並沒有輸在槍法上,而是輸在技戰術了。五百精英,就這樣完了,真他娘窩囊。
“我認輸,你開槍殺了我吧。”恩裡特覺得沒有必要,再拆除這顆地雷了。
“不要殺他,你殺了我吧。我願意替我師父去死……”被唐浩東控制的孔雀突然開口了,少女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哀傷,讓唐浩東心中一動。
他不知道孔雀和恩裡特的關係,只知道這是恩裡特手下的一個士兵,“你爲什麼要替他死?”
孔雀回答:“我從小沒有父母,沒人疼愛,在我眼裡,他就是父親,你殺了他,我也不想活。求求你,不要殺他。”孔雀居然流淚了。
唐浩東心中一軟,本來,他和恩裡特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不是因爲卓不凡,兩個人或許根本不會打起來。
恩裡特突然怒吼起來:“孔雀,你這是幹什麼?跟了我這麼長時間,連最基本的守則都不知道嗎?怎麼能向敵人求情?還有沒有半點骨氣?你就是個懦夫!”
孔雀流着淚說:“不,我本來就不是強者,師父,我只想你能活着。不要死。放棄這場戰爭,我們離開這裡,難道不好嗎?”
“求求你,放了他。我們倆馬上離開萬龍藏豐島,再也不回來。行嗎?”
“這……”唐浩東原本堅定的眼神開始抖動。
“孔雀!你給我閉嘴!不要跟敵人求饒,那是沒用的!”恩裡特大聲喊道。
孔雀沒有迴應,她的眼淚嘩嘩的流,卻好像一點一點的流進了唐浩東的心裡,讓他的胸膛一陣酸楚的溼潤。在這個黯淡的夜晚,往事好像螢火蟲一樣慢慢的飄散了出來,被風一吹,又輕輕的在眼前散了。唐浩東也是孤兒,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跟着外公一起長大,那種缺少父愛母愛的滋味是難受的,唐浩東忽然覺得一股悲傷好像河流一樣,慢慢的掠過自己的心田。
這個無助的少女,好像少年時代的自己,自己要殺恩裡特十分簡單,只需手指一動,恩裡特就被炸成灰,可是,殺完之後呢?難道還要再殺了這個少女?不殺她,這個世界上只會徒增一個痛苦的人。
這時候,恩裡特大聲喊道:“金二喜,你要是爺們,就不要殺女人!我的命就在你手裡,要殺就殺我,放了她吧。我死!”恩裡特說完這些,一咬牙,看樣子就要把腳從反步兵地雷上擡起來。孔雀立刻慌了,大喊了一聲:“師父!不要啊……”
唐浩東心中一動,脫口道:“你不要動!”聽到唐浩東的這一聲大喝,孔雀和恩裡特都忽然間愣住了。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難道金二喜不殺我不成?
唐浩東微微一笑說道:“好!你們師徒情深,確實很感人。恩裡特,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只不過各爲其主而已。卓不凡對我們不義,我們才站出來反對他。我可以讓你們倆都不死!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恩裡特心中一凜,不知道唐浩東要提什麼條件。孔雀大喜過望,只不過她不敢隨意開口詢問唐浩東。恩裡特想了想冷冷的問道:“什麼條件?”
唐浩東指指身後,全部的士兵,說道:“要是你答應了我的條件,這些士兵都不用死。我知道,這些兵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跟你很有感情。”
恩裡特的心開始動搖了,說實話,要是能夠放了那些被迷暈的士兵,不管什麼條件,他都能答應。
唐浩東的條件,恩裡特也猜到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難道,你讓我們投降?”
唐浩東說:“不是投降,而是握手言和。”
恩裡特搖頭:“不行,我沒有這個權利。島上的一萬士兵,並不是由我領導的。蒙克多將軍被你們打死了,菲國總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另外,我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
唐浩東點點頭說:“我沒有讓你背叛你的國家啊。我只想讓你的士兵罷戰。你們沒有必要爲了卓不凡,跟我們拼得你死我活。卓不凡是華夏的叛徒,在華夏混不下去了,就在這兒佔了一個島嶼興風作浪。菲國再強大,難道還比得上華夏?”
恩裡特詫異地問:“你不是韓國人?”
唐浩東點點頭:“我是華夏人,而且,我還是華夏軍人。對伏卓不凡,我不便顯露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以傭兵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恩裡特聽罷長嘆一聲,“華夏軍界,能人輩出,姜白城之後有玉無雙,現在玉無雙正值鼎盛時期,又出了金二喜你這種英雄人物。怪不得,我不是你的對手!”
唐浩東收起刀,對孔雀說:“你去幫助你師父,擺脫那枚地雷。放心好了,這裡只有我和一位老前輩。在沒有別人。我們幾個人說的話,在沒有其他人知道。”
“什麼,還有人埋伏在這裡?”恩裡特再次感到震驚了。以自己的神識,可以判定,周圍幾公里之外,除了地上倒着的幾百昏迷士兵,在沒有其他人。
難道是個超級高手,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騙過我的神識?
他正在猜忌的時候,一個身影一晃,從遠處的樹林飄閃過來,身形移動快的就如同鬼魅一般。“好快的身法。”
走到近前,恩裡特這纔看清楚,是個紫面老者,此人好面熟,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終於認出來:“你是紫面如來?”恩裡特的目光變得驚恐起來。
歐陽元修點點頭,“恩裡特,是我。數年前,我們倆有過一次相識,那次是在拉斯維加斯,你在那裡賭錢,結果和人家打起來,我幫你解圍的,哈哈。”
“恩,歐陽先生,那一次真的非常感謝你出手相助。”恩裡特說道:“可是我叫上踩着地雷,沒法給你行禮道謝,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