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黑眸微眯,隨手一指渡臺甲板,燦然笑道:“師兄,陪我坐一會兒吧!”
華子青依言在肖笑身側坐了下來。
“師父他,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是世間最聰慧的男子,無論神族或人間,沒有人能及得過他的見解和修爲,就連仙尊,也不及他七八分!”說話的時候,華子青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奇異的光芒,眼眸深處毫不掩飾的狂熱和欽慕令肖笑暗暗心驚。
她緩緩收回視線,狀似非常吃驚的問道:“連師尊的修爲都不及我爹嗎?”
華子青傲然的道:“那是自然,我說七八分都是有所保留了,師父的聰明才智無論仙凡兩界均無人能及!”
肖笑眸光微閃,道:“師兄,我爹當年受仙尊與神巫之命離開神族去玄真大陸尋找三神劍,後面發生的事你可知道?三年後他又回到神劍,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華子青微微一愣,略一沉思,道:“師父在凡間發生的事是神族最大的秘密,除了仙尊、神巫、族長和長老以外,別人都不知道,師父也沒有跟我說過,他回來以後也只呆了短短几個月就離開神族去了玄真大陸。”
肖笑的眼裡微不可見閃過一絲失望,情緒也似乎低落了幾分,微垂的眼眸辯不清神色。
“師妹,師父雖然沒有跟我說過那些事,但我知道,師父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他一定不負仙尊所託,在玄真大陸找到了三神劍。師父曾跟我說過,身爲劍侍,人在,劍在,劍毀,人亡,師父的守魂燈原本早已熄滅,我以爲師父已經遭遇不測,卻不曾想師妹又替師父點亮了守魂燈,這說明師父一定還活在這世上。師妹,你一定要找到噬天劍,救出師父啊!”華子青激動的說道。
肖笑黯然的道:“師兄,我娘死的時候我才八歲,娘只留給我一句話,讓我一定要找到我爹。這十一年來,我歷經千辛萬苦,目的就是爲了找我爹,完成我孃的遺願,以慰我孃的在天之靈。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能夠儘快找到我爹。可是,我雖然點亮了爹的守魂燈,但是我找不到神劍所在的地方,我只知道神劍就藏在那九天閣上,卻沒有人知道里面真正的玄機。”
華子青眸光微閃,不以爲然的道:“這九天閣上,有緣人才能進去,師妹既是師父的親生骨肉,自然與師父有心靈感應,守魂燈就是最好的例子。師妹手中擁有玄天鏡,便擁有神族最神秘的力量和庇佑,師妹,你一定可以找到噬天劍的!”
肖笑咧了咧嘴,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末了,她突然轉移話題問道:“冥夜師叔和我爹的關係如何,你可知道?”
華子青似乎很是不以爲然,“冥夜劍侍與其說是仙尊的弟子,倒不如說是師父的弟子!自從冥夜劍侍進入九天閣上,師父沒少傳授他絕妙的陣法,師父幾乎把所有新領悟到的絕學都毫無保留的傳授於他,可是冥夜劍侍能夠領悟的有限,最後和師父的距離越拉越大,兩人根本不能同一而論!”
肖笑心中暗暗納悶,按華子青的說法,她爹完全沒有理由陷害冥夜,冥夜的那些話到底是因何而來?難道真的是因爲她孃的事?
“師兄,我問你,歷代劍侍都是兩個人嗎?”不知怎的,肖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是,神族歷來只有一位劍侍能夠通過考覈,可是不知道爲何,當年師父和冥夜劍侍在拜入仙尊門下後,二人竟同時通過了考覈,雙雙成爲劍侍。正因爲如此,仙尊和神巫覺得時間到了,纔在神劍失蹤數百年後纔派師父出神族尋找神劍。”
“那,歷代劍侍的資質如何?比如清竹、御蕭、南珺、華子胥?”肖笑緊接着問道。
華子青倏的轉頭望向肖笑,眼中的震驚被肖笑明明白白看在眼裡,“師妹,你……你怎麼會知道南珺這個人?”
肖笑沒料到華子青的反應會這麼大,她反問道:“知道這個人又怎麼樣?我不但知道他的名字,我還見過他的畫像,有什麼問題嗎?”
華子青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都變了,他飛快的看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師妹,這個人是神族的恥辱,亦是神族最大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他的名字,否則會受到神巫的重罰!以後千萬不要再提起這個人!”
“爲什麼?師兄,你告訴我,他犯了什麼錯,爲什麼連名字都不能提?可是我明明在九天閣上看到過他的牌位啊!”肖笑不解的問題。
華子青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似乎想訓斥肖笑幾句,可是最後還是壓抑下心中的不安,低聲說道:“師妹,你聽我一句,有關這個人的話題以後都不要再提了!時候不早了,師妹,你趕緊回去吧,幾位公子應該還在擔心你。我先走了,師妹,你保重!”
看到華子青落荒而逃,肖笑心裡的疑惑更濃。這個人到底犯了什麼事,竟成了神族最大的禁忌?
南珺的事像是一根刺卡在了肖笑的喉嚨裡,她有一種不撥不快的衝動。帶着這股衝動,她回到了竹舍。
休元在院子裡搗藥,南宮辰羽和小白君負着手在院門外走來走去。看見肖笑,二人同時迎了上去。
“你沒事吧?傷口要不要緊?”南宮辰羽一臉的擔心。
肖笑也不隱瞞,如實道:“很疼,也很癢,好難受!”
休元的話從裡面傳了出來,“很疼是因爲被冷風吹過,令傷口受到了刺激,很癢是因爲藥效起了生肌活血的作用。先回房去歇着吧,藥一會兒就好。”
肖笑聽話的回了房間,和衣躺下,腦子裡卻老是響起華子青的話。
南宮辰羽進來的時候,看到肖笑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見過華大哥啦?他跟你說什麼了?”
肖笑擡眼望着他,默了片刻,道,“他說,南珺是神族的恥辱,也是神族最大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