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晴天霹靂,南宮莫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爲、爲什麼?宗主,爲什麼我不算在內?我已經進階成爲戰將了不是嗎?地宮第三宮我也很快就能闖完,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不,一個月,一個月就行了,我可以闖完第三宮的,雖然我的修爲不及辰羽和天澤,但是我不比士傑差,爲什麼沒有把我算在內?”
南宮莫渾身輕顫,緊握的雙拳指節泛着青白,俊逸的臉上又驚又駭,甚至帶着一絲絕望。
“莫兒,你先別急,你聽二叔慢慢跟你說。”南宮戰北站起身,走到南宮莫面前,把他帶到椅子上坐下。
“不,宗主,您先聽我說!莫兒知道,從小到大我讓宗主和爹一直都感到失望,我沒有辰羽那麼聰明,也沒有宗室其他的弟子那麼勤奮好學,可是我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儘量不丟南宮世家的臉面,我也終於憑藉自己的努力進階成爲戰靈者了,我好高興能有一次爲家族效勞的機會,宗主,您爲什麼要這麼做!”南宮莫紅着眼失聲喊道。
南宮靖心疼的看着兒子近乎崩潰的表情,嚅了嚅脣,終是沉默的別過頭去。
南宮戰北輕嘆一聲,拍了拍南宮莫的肩,沉聲說道:“莫兒,你可知道此行地都有多危險?實話告訴你,二叔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取得神劍,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殊死一搏!南宮世家沒有多少個十年二十年可以等,可是南宮世家的香火卻不可以斷在你們這一代。萬一此行求取神劍失敗,萬一羽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有你可以重振南宮世家。如果你們倆個都出了差錯,二叔和你爹怎麼有臉面去見南宮世家的烈祖烈宗?所以莫兒,你必須留下來,是老天爺給了南宮世家這個機會,把一個肖笑送到了我們面前,二叔才能做好保留南宮世家命脈的第二手準備啊!”
南宮莫呆了呆,吶吶的問:“宗主,您的意思是,您讓笑笑代替莫兒去地都冒險?或者應該說,您是要讓笑笑代替我去送死?”
“莫兒,你不能這麼說你二叔!”南宮靖心痛的站起身,沉聲說道:“你二叔明知此行危機重重,卻還是要讓羽兒冒這個險,爲的是什麼?爲的是南宮世家的壯大與崛起!讓你留下,這是對南宮世家而言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你絕不能辜負你二叔對你的期望!”
“那您是要我眼睜睜的看着笑笑代替孩兒去歷經磨難嗎?她還那麼小,您讓她如何承擔這份本不應該屬於她的重擔?身爲南宮世家的長子嫡孫,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孩兒都必須面對,您現在讓孩兒躲在後面看着辰羽和笑笑替我承受一切的榮辱,您讓孩兒情何以堪吶!”南宮莫捂着胸口悲憤的喊道。
南宮戰北擡了擡手,安撫的說道:“莫兒,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二叔之所以讓笑笑代替你進入地都尋找神劍,是因爲她擁有獨特的冰系魔靈,她的靈力對於地都的大部分靈獸來說,都是最大的剋星,有她在,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我們的傷亡,她也可以在辰羽身邊盡心盡力的保護他。所以,笑笑的存在,是我們成功的關鍵。”
南宮莫的臉色瞬間變得發青,他猛的站起身,寒着臉衝着南宮戰北吼道:“您不如直接說,您是想讓笑笑代替大夥兒去送死!她一個人的力量又能阻擋多少靈獸的攻擊?待她靈力漸失的時候,她是不是就只能等死?我絕不會讓笑笑代替我去送死!”
說罷,他憤怒的拂袖而去。
“莫兒……。”
“算了,大哥,讓他去吧!唉,也怪我,明知道這幾個孩子都明裡暗裡的護着那丫頭,幹嘛要說的那麼明顯!”南宮戰北懊惱的說道。
南宮靖眸光黯了黯,擡眼望着南宮戰北,輕聲問道:“宗主,你真的不想讓那孩子永遠留在南宮世家嗎?”
南宮戰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沉重的說道:“我何嘗不想讓她留在辰羽身邊做個最得力的助手?畢竟她可以忠心耿耿、無怨無悔的爲辰羽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可是你也看到了,辰羽對那丫頭用情太深,而且,齊天澤對那個丫頭也很上心,若是長此以往,這丫頭不但幫不了辰羽,反而會因爲感情連累他的大業。如果她真有大福大貴之命,能夠從地都活着回來,那就讓辰羽帶她前往六道人宗尋找第二把神劍,至於辰羽的婚事,也可以稍稍往後推一推。如果那丫頭沒那麼好的運氣,等辰羽從地都取得神劍回來以後,就讓他和沈家的千金成婚,藉助沈家的力量與齊豫皇族對抗!”
“那孩子就不可以有第二條路嗎?如果我想把她留在莫兒身邊,你會同意嗎?”南宮靖定定的問。
南宮戰北怔了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大哥,只要她可以爲南宮世家所用,我不介意她的歸屬和去向,只要不連累羽兒。可是大哥,你把那丫頭留在他們兄弟倆身邊,真的好嗎?”
南宮靖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沒法把那孩子的命運這般操弄後再將她棄之如履。那個孩子,她絕對配得上南宮世家門下任何優秀的弟子,包括辰羽,甚至包括齊天澤。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那幾個孩子有朝一日會滿腹癡情空餘恨。
大廳的側門處,冷秋玉緊緊絞着手裡的帕子,一雙美眸泛着點點水霧,含幽帶怨的望着南宮戰北,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痛恨自己這個無所不能的丈夫。她知道他向來無情,卻不知道他連一個這麼優秀的孩子也要利用。
她不敢想象,如果羽兒知道這一幕,他會有多失望,有多心痛;她更不敢想象,如果將來有一天,笑笑大難不死,能夠陪着自己的兒子走過坎坎坷坷,卻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是鏡花水月,自己原來只是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後,那兩個孩子心中的痛苦該如何填補?
不怕情路坎坷,怕的是,坎坷過後,前方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