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到了。”看到突然出現的右，子堇長舒一口氣，在放鬆的同時也緊張起來。
右做作地扶住額頭：“我可是很努力的趕過來了啊。你也稍微體諒一下不行嗎，需要我去做的工作可是堆積成山的啊。”
“誰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子堇沒好氣地迴應，隨即搖了搖頭，“和你說這些也沒意義。還是趕快行動起來更靠譜。”
“我就喜歡你這種直接。”右伸出大拇指，“你想怎麼做？”
“先下樓吧，在樓頂站着也不是個事兒。”說着，她一馬當先，推開了連同天台的鐵門。
右在後方把她叫住了：“我可以直接把你們送下去。”
子堇身子一頓，藏在面具下的表情僵硬起來：“我有點不適應你的移動方式。”
右聳聳肩：“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
她悄悄鬆了口氣。
一行人以她爲首，魚貫走下樓梯。
雜亂的腳步聲在樓道里迴響，她咳了兩聲，扭頭向身後的右發問：“說起來，你來的路上沒被監視裝置發現吧？”
“我可是很小心的。”將食指舉到面前左右搖晃，右得意地說道，“關於那些監視裝置，我在一定範圍內就能察覺到，只要不是情況緊急，想躲開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還真是了不得啊。有你在……”走到一樓，子堇在轉過牆角的時候忽然長嘆起來，“太危險了。”
漆黑如墨長刀劃過空氣，音爆聲都追不上揮刀的速度。
無聲而致命。
右的左臂就像切豆腐一樣被整個卸下——這還是他在察覺到陳禹氣息的瞬間就盡力躲閃的結果。
“你果然沒安好心啊。”瞄了一眼子堇，右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他向後一退，身影便開始逐漸消失。
“想得美。”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哼，陳禹眉毛一挑，短暫蓄力之後再度揮動長刀。
明明刀鋒沒有接觸到，但空氣旋渦還是發生了紊亂，悶哼隨之響起。然而右的轉移最終還是成功了。
發出低聲的咋舌，陳禹收刀，扭頭望向子堇：“她們就交給你了。”
“你自己小心。”對方點點頭，飛快地迴應。
陳禹嗯了一聲，眨眼間便從原地消失，追向阿爾法標識出紅點的位置。
爲了爭分奪秒，他採用了最暴力的直行方式。整個人化身成超大功率的推土機，只要擋在路上，不論是建築還是車輛，都直接碾壓過去。
只是在追逐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些許異樣，那個小丑面具只進行了兩次轉移，就沒有再改變過位置——是受傷的緣故，還是設了埋伏？
他在心底做好最壞的打算，之前那未成功的一刀悄然浮現在心頭。爲什麼這次沒有斬斷呢，對方的確比之前強了一些，但直覺告訴他，問題的關鍵並不在對方，而是——他自己變弱了。
是因爲心亂了嗎？
……
“大姐頭。”
“這是怎麼回事？”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到陳禹消失，雙胞胎才緩過神來，臉色難看地看着子堇。
“抱歉，這事實在太重大了，爲了避免走漏消息，我事先纔沒和你們講。”她伸手在臉上一抹，頭盔化作黑氣消散，露出裡面的真容，“那個戴小丑面具的傢伙不是好人，我和陳禹打算聯手除掉他。”
雙胞胎面面相覷，直接顛覆認知的衝擊讓她們暫時失聲。
“大姐頭，你說戴面具的不是好人，有證據嗎？”相較於慌亂得不知所措的二人，龐菲卻表現出了出乎意料的冷靜，“還有，這麼重要的消息，你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未免太過分了吧？”
“關於這點我會好好道歉的。”子堇深吸氣，直視龐菲質問的雙眼，“我沒找你們商量，是因爲你們對他的瞭解還是太少，假如有人懷抱疑惑，我擔心會有人告密。”
“也就是說不信任我們麼？”
子堇搖頭：“不，我只是對他的手段感到畏懼。之前就對我採用過威脅手段的傢伙，實在猜不透他還會用什麼花招。”
“他威脅你？”雙胞胎和龐菲同時露出驚容。
“這件事日後我會和你們詳細說明的。”她點點頭，“而且，我們之前討伐過的傢伙，也和他有莫大的關聯，甚至有一些就是他造出來的。”
聽到她拋出的第二個重磅炸彈，氣氛徹底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龐菲才艱難地開口：“這也是有證據的？”
子堇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其實沒有任何可以展示出來的證據，但現在是要穩住面前這三人，在大方向沒錯的前提下，稍微撒點小謊，她並非做不出來。
雙胞胎徹底陷入糾結，龐菲在幾次深呼吸後，用動搖的語氣問道：“如果那個戴面具的傢伙被消滅了。我們會怎麼樣？”
“只是會變回普通人而已。”子堇淡淡地開口。
三人展露出不盡相同的神情。
……
吞沒月光的長刀劃過黑夜，斬向抱着右臂佝僂身子站立的身影。可惜，對方似乎早有預料，於千鈞一髮之際敏捷地跳開了。
“有必要上來就一副玩命的架勢嗎？”
陳禹根本沒有迴應的意思，長刀收回到腰間再次蓄力。
“等等，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強烈敵意，右忙不迭招手，“你不打算保護你妹妹了嗎？”
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陳禹面無表情地開口：“我現在就在做這事。”
他的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右鐵青着臉向右躲避，左臂上還是多了一道恐怖的傷口。
“你這小子，不想想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等你來嗎？”
“你找死關我什麼事兒？”
“該死的小鬼，老虎不發威當我病貓是不是？”惱羞成怒的右一把扯掉面具，黑氣從斷臂汩汩冒出凝聚成劍形，“好啊，那就跟我在這兒耗着吧，之後有你哭的。”
陳禹心中一沉，從躲開最初偷襲的表現來看，對方恐怕事先真的做了準備。
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不管對手動了什麼手腳，眼下都必須要解決掉這一系列的源頭。
越快越好。
他握住刀柄的五指不由得又加了幾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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