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校的體驗怎麼樣啊？”
回到家中推開自己臥室的房門，陳禹就看到陸詩瑤懶散地躺在自己牀上揚起腦袋發問。
爲了避免父母懷疑，房間白天都保持着不鎖門的狀態，她能進來也不奇怪——問題是，這不像她會做的事。
“有事？”帶上門依着牆壁抱住雙臂，陳禹一邊思索可能的原因一邊詢問。
“看你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陸詩瑤坐起來，手指撥弄了兩下耳鬢的碎髮，“我就是想問問新學校的事，畢竟明天我也會去那兒。”
“這樣。”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理由，陳禹坐到椅子上簡單講述了這半天多的經歷。
當然，他用大篇幅對學校環境的描述隱藏了被找茬然後被教訓的過程。
雖說要是她直接和子堇對話就會輕易暴露，不過這種糗事由自己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點掛不住。
“我目前就看到這麼多，如果有什麼特別想知道的我可以幫你去了解一下。”
“也沒什麼特別在意的。”陸詩瑤一條腿掛在窗邊晃盪，“哦，對了，分班結果如何，和子堇在一個班？”
“很遺憾。”
她壓低眉毛嘆了口氣：“子堇姐肯定很受打擊吧？”
“稍微有一點，不過沒你講的那麼誇張啦。”陳禹擺擺手。
“是你看不懂纔會這麼說的吧？”以微妙的表情搖了搖頭，陸詩瑤慢慢從牀上挪了下來，“我也差不多改爲明天收拾一下了。”
說着離開，她卻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把手伸到陳禹牀下摸索起來。
“喂，你別亂翻啊。”
“你緊張什麼？”熟練地翻出兩本漫畫，她再度挺直身子，歪起腦袋狹促地迷眼，“難不成這下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陳禹挑眉：“別瞎想，只是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個人隱私。”
“呵呵。”甩下從嘴角擠出來的嗤笑，她拿着漫畫向門外走去。
“記得還我啊。”
她擺手，身影消失在門外。
陳禹俯下身子剛要看看牀底到底被她翻成什麼樣子，陸詩瑤忽然折返，半個身子探進屋裡：“說起來，你最近是不是太悠閒了點？”
……
在屋子裡環視一圈，陳禹最終還是長嘆一口氣，把手裡的帶鎖的盒子重新塞回牀底深處。
在看到妹妹翻找的時候，他的心還真提了起來。那個被藏在裡面的盒子是絕對不能暴露給她的。盒子裡裝的都是陸詩瑤在心血來潮之際買下來要他轉交給戴面具的某人的禮物，其中佔地面積最大的就該數廟會上買的那張面具了。
想今天這樣的狀況以後也不會太多吧？等到上學忙起來，她應該就不會再跑到自己屋子裡待着了——這樣安慰過自己，他按了按陽穴把房間整理了一遍，然後鎖住了門。
“有什麼發現嗎？”他用右手食指彈了彈胸口的掛飾。
阿爾法的鹹溼的聲音響起：“嗯，那個女孩發育得還不錯，肌肉也蠻結實的。”
“我想報警。”陳禹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想到那兒去了？”阿爾法連忙狼狽地開口爲自己正名，“我沒有那種意思。”
陳禹依舊用懷疑的眼神緊緊盯住變回球體的它，同時手掌悄悄伸進口袋裡。
“根本不可能報警你就別裝了好不好？我的意思是，那個女孩有着長期鍛鍊才能形成的強健體魄，身上卻看不出明顯的鍛鍊痕跡。”
所有和女孩有關的畫面在陳禹腦中一一浮現，身上沒有明顯的曬痕，想來沒有長時間的戶外運動。
“帶有器械的運動也不大可能。”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阿爾法繼續排除可能，“手上沒有任何繭子，單用無器械練習讓身體的每一處都得到充分的鍛鍊——她花的心思還真是恐怖啊。”
事到如今，陳禹早就不會懷疑它話語的可信度了。但他還是不自覺地皺起眉頭：“是有點奇怪，但這又怎麼樣？我記得就算是被附身，身材也不會改變吧？”
“嘛，這倒也是。但眼下暫時沒有別的目標，我們是不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可疑點上？”
“要關注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想做那種變態一樣的行爲。”他用力擺手，“要是打算監視的話，你自己想辦法好了。”
迅速終結掉這一話題，他搖了搖手指點在眉間：“對了，今天晚上我們延長巡邏時間好了。”
……
“果然還是在意你妹妹的話嗎？”阿爾法的聲音在他腦中迴響。
陳禹點點頭：“是啊，因爲一直都沒有特殊情況出現，我可能在慢慢搜索的過程中也不知不覺中也鬆懈下來了。”
“好吧，我明白你想提高警惕心了……但也沒必要做這種嘗試啊。單憑兩條腿在一晚上的時間裡走遍整座城市，怎麼想也不可能吧？”
“走不完就走不完，反正回去的時候可以不用隱匿行跡。”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與以往間或隱藏氣息突擊的方式不同，陳禹這次打算採用全程隱藏氣息的方式。不過要保持這種狀態，他就沒辦法採用包括飛行在內的一系列加速手段，只能和普通人一樣徒步趕路。
在熟悉的街道上漫步，靜靜感受冷風吹打在臉上，陳禹四下轉動目光，思考到目前爲止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仔細想想，好像從打敗了那個戴小丑面具的傢伙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得到過有用的線索。似乎潛意識裡已經沉溺於這種安逸的狀態中了。
沒有阿爾法的導航，他就跟着本能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上。如果將他走過的所有道路都統計下來，就能看到——嗯，歪歪扭扭完全沒有規律。
就彷彿冥冥之中有隻看不見的手掌在推着他前進。阿爾法不知爲何也沒有出聲，就在沉默中檢索周圍的情況。
不知道轉過第幾個街角，他眼角忽然捕捉到一閃而過的人影。
不需要阿爾法提醒，他立刻改變方向嘗試着追上那道身影。對方走的飛快，很快視線就再也捕捉不到對方的身影了，然而空氣中殘留的淡淡不詳氣息卻爲他指明瞭方向。
心跳莫名開始加速，就像在催促他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