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在兩人身後，陳禹沉默着走向會場。
期間紀雪妍幾次回頭想要開口，都被旁邊的副會長強行拉了回去。
“抱歉。”
看到她臉色慚愧地做出脣語，陳禹微笑着搖了搖頭。老實說，自己能夠清閒一陣也不是件壞事，最近要讓人在意的事情越來越多，感覺腦子都有點暈沉沉的。
因爲集合地點本身就不算遠，所以到達會場也沒花多長時間——說是會場，也不過是學校特意爲此開放的會議室。
出示證件過了門口的警衛，三人在教學樓的門前站定。
“我去取鑰匙。”陳禹率先開口。
會議室和管理鑰匙的辦公室並不在一棟樓內，而且像是會議室之類重要地點的鑰匙是不能帶出學校的，只能當天借還。
“我們也沒什麼事，一起去好了。”紀雪妍說着，偷偷瞄向身旁的副會長。
洛凌筱臉色繃着一張臉，除了不悅也看不出太多情緒。
“不用了，會長你們還是先上去吧。”爲了儘量減少與副會長相處的時間，陳禹搖了搖頭，“我記得還有一些資料要在協商中用到吧？你們先去整理那個好了。”
“週五已經整理好……好吧。”看到他不斷瞟向洛凌筱的眼神示意，會長不再堅持，接受了他的意見。
陳禹轉過身，揮了揮手：“那一會兒再見。”
“嗯。”擺動右手作爲迴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紀雪妍不滿地瞪向身邊。
“怎麼了？”洛凌筱心虛地錯開眼神，裝出摸不清頭腦的樣子。
見她執意裝傻，會長無力地嘆了口氣：“唉，外面冷，我們上去說話。”
“會長你果然疼我。”
“喂，別撲上來，太近了。”
……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會長夾在中間會很爲難。”爲了緩解頭痛而按住太陽穴，陳禹在無人的走廊裡喃喃自語，“說到底究竟是哪裡惹到她了呢？”
走到目的地也沒能想清緣由，陳禹只能選擇了放棄。
“您好。”他推開門，深鞠了一躬，“我是來借會議室鑰匙的。”
“哦，是學生會的人吧？”當班的老師推了一下眼鏡，轉身在牆上的鑰匙中查看起來。
“學長？”剛直起身，陳禹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他的視線稍微轉動，就發現了站在屋子裡朝自己猛眨眼睛的程寧。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不對勁，眨眼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喲，你好。”他壓低聲音打起了招呼。
結果對方並沒有回話，而是放緩了頻率——繼續眨眼。
喂，有點恐怖了，拜託停下來吧。
直到把鑰匙接到手中，陳禹也沒能逃脫這種脊背發寒的困境。
“老師再見。”再次鞠躬行禮關上了門，陳禹終於將不舒服的感覺隨着濁氣吐了出來，“我說你啊，爲什麼一直在對我眨眼啊？”
“有這種事嗎？”程寧用天真的眼神仰視過來，順帶着眼皮迅速開合了幾次。
“你這不是還在眨嗎？”
“啊咧，不自覺就……”
“你絕對是在說謊吧？”
“怎麼會呢？”右手食指搭上嘴脣，她擡起雙眼望向天花板，“是你想多了吧，陳禹哥哥。”
陳禹渾身猛地一震，停下了腳步，顫抖着看了過去：“爲什麼忽然這麼叫我？”
將上半身壓低，程寧扭頭看了過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想叫着玩玩。”
“你臉上的笑容可不是這麼說的。”
“都說哥哥你看錯了。”
“絕對沒看錯，”陳禹捂住額頭，“而且，你那個稱呼能不能也改一下？又不是我妹妹，聽起來怪彆扭的。”
“是嗎？”她保持着躬身的姿勢揚起了頭，整個人扭成詭異的角度，“但我覺得哥哥你還是暗爽的。”
“爲什麼會這麼覺的？”
“沒有否認呢。”
“唔，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請你改掉那個叫法吧，我可是有妹妹的人。”
“不過小瑤是不想叫你哥的吧？”程寧轉過身，伸手撫在胸口，“她欠的那一份就由我來補上。”
“沒有這種算法吧？”
“怎麼會沒有，小瑤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沒做到的我來補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不，我覺得你還是問問‘天經地義’這四個字同不同意比較好。”
“不對吧，”她用閃亮的目光盯了過來，“這要看陳禹哥哥你同不同意纔對吧？”
因爲預料之外的反擊愣了一下，陳禹微微皺起眉頭：“所以，我不是一開始就說讓你不要這麼叫我了嗎？”
“哎呀，被嫌棄了。”程寧抹着眼角。
明知道她是在演戲，陳禹也不能無動於衷。他輕輕嘆了口氣：“纔沒有嫌棄你啊，只是覺得這個稱呼意義蠻特別的，不太想從別人嘴裡聽到。”
“即使聽到會很開心。”
“嗯。”把臉扭向一旁，陳禹含糊地應了一聲。
雙掌在胸前交擊，程寧露出了愉快的神情：“呵呵，看起來在學長眼裡，小瑤還是蠻特別的嘛。”
“這不是當然的嗎？她可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嘛，不再特別一點可不行啊……”聽到陳禹的話，她的臉色莫名的有些灰暗。
“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有。”她馬上轉換情緒，元氣滿滿地搖了搖頭。
雖然知道她肯定沒說實話，但陳禹也不打算深究下去：“說起來，你也會有這麼搗蛋的時候啊，本來還以爲你是個很乖巧的孩子。”
“才比我大一歲而已，不要用老氣橫秋的口氣說話。”對方斜了一眼，雙手舉過頭頂伸起了懶腰，“不過我平時確實不會做這種事啦。”
“今天怎麼了？”
“大概是對學長有點不爽吧。”
“啊？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震驚到傻眼的程度，陳禹張大嘴巴看了過去。
“根據我的理論，學長確實做了對不起我的事。”用一根手指托住下巴，程寧歪着腦袋沉吟道。
“對不起，我沒太聽懂。”
“唉，可惜我也不能說得太清楚。只能給你點提示了。”她有些苦惱地點在臉頰上，“學長知道昨天小瑤來我家了吧。”
“嗯，她和我說過……難道是因爲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