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0年之後，到2012年的十二年時間，好萊塢太多電影都是在靠DVD賺錢。
就說馬丁的戴維斯工作室，熱門電影的普通版DVD售價在15到20美元，藍光高清版本能賣到30美元左右，而大批量壓制的成本，只需要百分之一。
拋去渠道費用，普通DVD一張的淨利潤能超過10美元。
隨着奈飛的崛起，網絡點播市場快速擴張，大有取代DVD，成爲一部影片院線窗口期後第一項線下收入的趨勢。
戴維斯工作室開出了第一年1億美元的要價。
這種談判，短時間內達不成協議，可能持續到《疾速追殺3》從北美影院下檔。
馬丁一行人從夏威夷度假回來，布魯斯立即帶人趕往巴黎，去見歐琳娜。
莉莉和伊麗莎白也沒閒着，通過戴維斯工作室的宣傳公關團隊，發動了一次抹黑馬丁的行動。
網絡上和娛樂媒體上，出現了不少關於馬丁的黑料。
“好萊塢第一花花公子——馬丁-戴維斯！”
文章詳細描寫了馬丁來到好萊塢的情感經歷，從伊麗莎-庫斯伯特開始的每一任女友，並且在與每一任女友交往期間，經常在外面與其他漂亮女星胡搞等等。
還有其他例如日落大道北區居民控訴馬丁擾亂社區秩序，沃倫-比蒂和安妮特-貝寧夫婦怒斥馬丁、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三個混蛋往他們家裡扔煙花，亞特蘭大的一位小老闆爆料馬丁未成名前碰瓷等等。
這些對於如今的馬丁來說，傷害性約等於零，卻能打破網絡濾鏡，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不是神，只是個有七情六慾、混蛋事同樣做了不少的人。
造神運動還沒有把神造出來，神自動就被打破了。
不過，影迷們仍然在支持馬丁。
“羨慕馬丁的生活啊。”
“好萊塢著名的混蛋三人組的成員，毫無疑問也是個混蛋。”
“我覺得馬丁是個可愛的混蛋。”
“對，是個可愛的混蛋！”
可樂神教是個沒有任何約束的泛信仰組織，教衆雖然喜歡且崇拜馬丁，卻不會將他當成梵蒂岡的教宗。
馬里布山，一棟豪華別墅裡面。
凱文-辻原放下手裡的報紙，看向坐在沙發椅上的喬恩-伯格，說道：“你的造神運動失敗了，對方的嗅覺非常敏銳。”
喬恩-伯格拿着手機，一直在刷推特，也看到了網絡上被大量轉發的熱門消息。
其中就有一些爆馬丁黑料的推文。
作爲一個傳媒行業的從業者，喬恩-伯格只是稍微分辨，就確定這些是被人故意放出來的。
他皺眉問道：“不會是消息走漏了吧？”
“不可能。”凱文-辻原說道：“這個造神計劃，連你我在內，只有五個人知道，聯繫的媒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疾速追殺3》票房一路攀高，馬丁-戴維斯聲勢浩大，那些媒體主編以爲這是迪士尼或者戴維斯工作室推動的。”
喬恩-伯格說道：“把一個人高高捧起，推高到神的地步，然後再打破濾鏡，讓他從最高處跌落……沒想到，這麼快就破產了。”
凱文-辻原分析道：“應該不是計劃泄露，而是馬丁-戴維斯那邊意識到了媒體如此宣傳的風險。”
喬恩-伯格一陣頭疼：“這個混蛋有被迫害妄想症嗎？”
“這個計劃終止吧。”凱文-辻原搖了搖頭：“原本我們想着在《小丑》上映之前，將馬丁的聲望推到頂峰，等《小丑》收益拿夠了，再讓他墜入谷底，現在他自己爆了這些，再推動下去沒有意義。”
喬恩-伯格問道：“不能通過《小丑》這個項目搞他？”
凱文-辻原很無奈：“別忘了，我在董事會和時代華納全都有強力競爭對手，如果被人抓到業務上的把柄，會非常麻煩。《小丑》的授權早已給了諾蘭和馬丁，發行由華納影業負責，現在華納影業的負責人是丹尼爾，跟我們不一條線。”
聽到這些話，喬恩-伯格更加痛恨馬丁，原本華納影業的總裁是自己，要不是馬丁實施詐騙，自己能淪落到在好萊塢混不下去的地步？
他嘆了口氣：“華納影業快成獨立於華納兄弟之外的公司了，你無法拿下丹尼爾嗎？”
“現階段不行，目前總公司董事會對我信任度不夠。”凱文-辻原考慮着說道：“現在整個華納兄弟和時代華納的目光，都集中在正義聯盟電影宇宙上面，只要這一系列像復仇者那樣成功，我就可以攜成績要求更多的權力，重新拿回華納影業的掌控權。”
喬恩-伯格瞭解正義聯盟系列的重要性，一旦獲得口碑和商業的巨大成功，其盈利能力遠遠超過普通的電影，因爲周邊盈利範圍更廣。
凱文-辻原又說道：“馬丁做局坑過我們，到時我們可以利用華納影業，做局坑掉馬丁。”
喬恩-伯格想到自己的悲慘遭遇，說道：“有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
華納製片廠，《星際穿越》工作室。
馬丁、諾蘭、安妮-海瑟薇和傑西卡-查斯坦身穿正裝，站在黑色的幕布前面，任憑來自《時代》的攝影記者拍照。
這部科幻大製作將在七月中旬上映，三大製片方夢工廠、派拉蒙和華納兄弟在宣發上面下了血本，電視和網絡廣告近乎狂轟濫炸，什麼“時空與宇宙之詩”一類的宣傳噓頭層出不窮。
至於真實拍攝花絮，屬於諾蘭每部影片宣傳營銷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什麼種了數百公頃玉米、用女兒的名字作爲影片代號之類的，都是諾蘭的慣用營銷伎倆。
華納兄弟聯繫了《時代》雜誌，準備讓馬丁和諾蘭等四位主創人員，登上七月份《時代》週刊的封面。
攝影師不斷按下快門，然後客氣的請諾蘭和馬丁稍微變化位置，從兩側換到中間，繼續拍照。
拍完照後，還有一個短暫的專訪。
馬丁、諾蘭、安妮-海瑟薇和傑西卡-查斯坦坐在鎂光燈前，開啓了商業互吹模式，適當的爆出一些劇組“秘聞”等等。
這些對於明星和導演來說，都是宣傳上面的基本功，何況劇組提前就準備好了文案。
一行人忙到半下午，工作才結束。
馬丁去更衣室換衣服，剛來到門口，隔壁傑西卡-查斯坦從後面過來。
“晚上有時間？”身處好萊塢，勞模姐早已習慣了這些事：“馬丁，我們好久沒一起過夜了。”
正牌女友目前不在洛杉磯，馬丁當然不會拒絕這種邀請：“我在麗思卡爾頓酒店的房間你知道，今晚我們在哪裡一起吃晚餐？”
可能皮膚過於白皙的關係，傑西卡-查斯坦臉色總是顯得發紅：“好啊，我七點之前到。”
她衝馬丁眨了下眼睛，進了自己的化妝間。馬丁開門去換衣服卸妝，剛換回自己的休閒服，敲門聲響了起來。
保鏢過去打開房門，穿着套裙、絲襪和高跟鞋的安妮-海瑟薇正站在門口。
馬丁說道：“進來坐。”
安妮進了房間，坐在一張椅子上，雙腿並排在一起，手放在小腹前方，像極了一個淑女。
她看了眼對面的馬丁，那股後悔的情緒又一次涌上心頭，難受的腦袋發暈。
馬丁見她擺出這幅清純淑女樣不說話，主動問道：“安妮，你找我有事嗎？”
安妮大嘴抿成一條線，先露出迷人的笑容，接着才說道：“這兩年，你幫了我不少，晚上我能請你吃飯嗎？”
馬丁想到了剛纔的傑西卡-查斯坦。
見到他沒有立即應聲，安妮趕緊說道：“馬丁，你總要給我一個表達感謝的機會。”她一隻手扣住突起的左胸部：“要不然，我心中一直都會不安。”
馬丁想了想，直接說道：“傑西也約了我晚上一起，我答應了她去麗思卡爾頓酒店。”
安妮非常清楚，馬丁的長期包房就在這家酒店，也知道傑西卡-查斯坦跟馬丁有過N腿關係。
晚上約馬丁，目的不言而喻。
安妮問道：“我能去嗎？”她看向隔開更衣室的那道牆：“傑西那邊，我去找她說，她應該不會拒絕。”
馬丁看了眼時間：“諾蘭導演找我，時間差不多了，我現在要過去，伱們沒問題的話，晚上七點我們在麗思卡爾頓酒店見。”
“好啊，我去找傑西。”安妮起身去了隔壁。
馬丁拿上隨身的物品出更衣室後，去了導演辦公室。
諾蘭正在等他，笑着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馬丁坐他旁邊的沙發上：“預售票房很高？”他的片酬包括階梯式的票房分成：“希望預售票房能有5000萬美元。”
“目前只有1850萬美元預售。”諾蘭很清楚影片的市場前景：“這是一部原創又篇硬科幻類型的影片，不可能像你的《疾速追殺3》那樣超級大爆。”
馬丁贊同：“那是三部曲的終章，前兩部打下了觀衆基礎。”
原創電影所要面對的市場，尤其剛剛開畫時，比改編和續集電影狹窄太多了。
諾蘭說道：“這片子北美票房最終能有《疾速追殺3》一半就可以了。”
馬丁笑着說道：“我覺得3億美元沒有問題。”他轉而問道：“你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諾蘭簡單的說了下：“我和斯皮爾伯格邀請了業內衆多導演，包括雷德利-斯科特、詹姆斯-卡梅隆、喬治-盧卡斯和大衛-芬奇等等，舉辦了一場內部私人試映會，”
他又補充了一句：“原本也要邀請你的，你那會兒去夏威夷了。試映效果還可以，他們對影片評價都很高。”
馬丁與諾蘭合作多次，他邀請諸多同行舉辦內部試映還是第一次。
他立即把握到了諾蘭這些話中的關鍵，問道：“克里斯，你準備讓《星際穿越》衝擊奧斯卡？”
諾蘭說道：“是的，我已經與片方做了溝通，主要衝擊三個獎項的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
馬丁早已名利雙收，諾蘭同樣如此，但他比起馬丁來，還少了一樣關鍵：重量級獎項的認可。
諾蘭沒有拿過奧斯卡，沒有拿過歐洲三大電影獎，甚至沒有拿到過英國電影學院獎。
雖然沒有這些獎項，不會影響江湖地位，但終歸缺了點什麼。
諾蘭直接問道：“公關宣傳方面，你有沒有特別的建議？”
“暫時沒有。”馬丁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些，說道：“正常宣傳公關就是了，以你我的口碑積累，拿到提名不難。”
他實話實說：“獲獎，難度可能比較大。”
諾蘭對此有預計說道：“這次先拿提名，我下一部影片會全力衝獎。”
馬丁有記憶，並不意外，只是問道：“你有新項目了？”
諾蘭打開辦公室抽屜，取出一個薄薄的文本，遞給了馬丁：“劇本故事梗概和設定，這兩個剛剛寫出來的。”
馬丁接過來看了眼封面，上面寫的是一個地名——敦刻爾克！
諾蘭說道：“這是一部羣戲，主角是所有英國人，沒有任何份量很重的角色。”
馬丁明白他的意思，簡單翻看過故事梗概，說道：“這個確實不太適合我，你更應該啓用英國演員。”
這是前世打破他對好萊塢電影與諾蘭電影濾鏡的一部片子，其他方面就不用說了，敦刻爾克那比狗舔過還乾淨的沙灘，簡直讓人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爲英國佬幹趴下了德國佬後回家。
好萊塢電影的沒落，不是沒有原因的。
諾蘭的話還在繼續：“科幻片想要拿下奧斯卡太難了，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影片，更適合奧斯卡的口味。”
馬丁點點頭：“確實如此，敦刻爾克大撤退舉世聞名，幾乎與諾曼底登陸齊名，天然就能吸引人關注。”
諾蘭說道：“這部片子的主題，我準備放在人文關懷與民間營救上面，而不是恢宏的大撤退。”
馬丁的印象裡，這就是英國人綏靖失敗後的一次大逃跑，對其他方面並不瞭解，所以沒怎麼發表意見。
相比之下，他認爲二戰歐洲戰場的關鍵在於斯大林格勒，在於東線的前蘇。
但這個世界的話語權在西方世界手裡，終歸是美國大兵拯救了一切。
馬丁只是跟諾蘭說了些奧斯卡衝獎上的事，沒有對他的新項目發表任何意見。
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馬丁離開華納製片廠，去了麗思卡爾頓酒店。
什麼二戰，什麼東西方之類的，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腦後。
馬丁享受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