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巴爾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還想要再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麥克風，他們這邊現在缺乏“籌碼”，無論再怎麼說，都會被當成是在耍嘴皮子。
傑克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邊，示意他先平復下情緒。
“你覺得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朱巴爾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開口問道。
“單從思維邏輯上來看，赫爾頓不像是普通的妄想症患者，所以只有兩個可能，要麼他說的是真的，他確實有一個沒有登記在冊的女兒。
不管是親生的還是他非正式領養的，那個女孩確實失蹤了，或者離家出走了。”傑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麼第二個可能呢？”朱巴爾迫不及待道。
“第二個可能，這傢伙是個思維縝密的妄想狂，他不但幻想出了一個女兒，還編出了一整套邏輯自洽的故事，我們根本找不到他的女兒，也無法戳破他的幻想。”
朱巴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派去他住所的NYPD警員已經通過他的鄰居證實了，確實有個女孩和他一起生活了足足半年。”
傑克搖搖頭示意他讓自己把話說完，“那個女孩可能是他擄來的，被強迫和他一起生活，然後找到機會成功逃離了。
又或者是他的同居女友，被他幻想成了是自己女兒，這種事情太多了，別說你沒見過。”
朱巴爾愣愣的看着傑克，拿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可你說的無法戳破他的幻想是什麼意思，只要我們找到了那個女孩.”
“就算找到了那個女孩，他也不一定能將她和自己幻想中的那個女兒對應起來，反而會認爲我們是找了個假的在哄騙他，然後直接對着克洛伊的腦袋來一槍。”
朱巴爾的手抖了一下，水灑在手上都沒察覺，還好老美沒有喝熱水的習慣，不然這會兒該感覺燙手了，“伱說得太恐怖了，真有這樣的妄想狂？”
“或許吧。”傑克聳聳肩，“不過第二種的可能性不大，根據之前那位被劫車的女士所說，他不是那種完全喪失理智的壞傢伙。”
“好人可不會劫持無辜的女孩。”朱巴爾嘀咕了一句，找了臺電腦坐下，開始忙碌起來。
畢竟“Bad luck always comes in threes”，不管有沒有傑克推測的第二種可能，他們都要按照最壞的可能做好準備，比如找到破門而入的辦法。
——
“我們聯繫到了房主亨瑞·柯肯，他們確實認識赫爾頓。”漢娜那邊暫時還沒有回覆，但作戰中心裡的達娜·莫熱再次發來了視頻。
“赫爾頓是他們的維修工，所以他纔會對安全屋如此瞭解，內部管線之類的都是他親手安裝的，那幫宅男們還是拿那扇防爆門沒有辦法嗎？”
朱巴爾搖搖頭，“那扇門厚度堪比金庫大門，除了電子鎖以外還有兩道手動開啓的步驟，從內部關閉之後就只能從內部打開，我們需要整個安全屋的參數，尋找其他突破口。”
“安全屋設計師已經找到了，是一家叫做‘萬全’的安保系統承包商，傑克帶上幾名SWAT隊員現在就過去，還有什麼問題嗎？”達娜·莫熱說道。
“呃”朱巴爾還在糾結傑克之前的那個推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房主亨瑞·柯肯有提到他們一家人對赫爾頓的看法嗎？比如精神疾病，或者嗑藥之類的。”聽到他提及這點，達娜·莫熱明顯遲疑了一下，露出一個頗有些怪異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說赫爾頓是個好人，事實上的原話是‘他是我見過最忠厚老實的人’。”
朱巴爾緊張的神情明顯一鬆，“所以他不是一個精神病？”
“應該不是，爲什麼這麼問？”達娜·莫熱有些不解。
姑且不提這兩人的交流，傑克拿到安保系統承包商資料後，就趕往了北邊的揚克斯，找到了那家公司的CEO兼設計師，一個文質彬彬，戴着眼鏡的瘦高個中年白人。
聽聞FBI的來意，這位叫做多爾·瓊森的CEO顯得頗爲興奮，帶着傑克和兩名SWAT隊員來到了一個地下室中。
“到目前爲止，我們總共建造了十二間這樣的安全屋，每間的基礎價格是200萬美元。”
“看上去這間的結構和你們給柯肯家建造的那間是完全一樣的？”安全屋面積差不多有四五十平米，傑克轉了一圈就看得差不多了。
“是的，呃.當然傢俱可能不一樣，這是屋主自己配置的。”被兩個虎視眈眈的SWAT隊員瞪着，原本因爲自家設計把FBI都難住而顯得頗爲自豪的CEO這纔回過神來，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個系統有什麼後門嗎？比如可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其中。”雖然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弱智，但傑克還是不得不問，萬一呢。
“當然沒有。”多爾·瓊森斬釘截鐵道，這家安全公司顯然規模不大，加上又是專門做有錢人生意的，CEO的工作範疇顯然包含了銷售這一項，這位當即一板一眼的介紹起來。
“沒有弱點，這是我們設計的核心，牆壁全部使用的高標號混凝土，每隔12英寸（30釐米）有一根加強鋼筋.全部使用單獨線路，即使電子系統失靈，備用系統也能”
傑克不得不連忙打斷，如果是平時，作爲半個手工達人，他也想好好和這位設計師交流一番，不過如今時間緊迫，他沒法讓這位如此滔滔不絕下去。
“呃抱歉，我們現在時間有限，我總結一下，就是說，一旦從內部關閉，除了使用物理手段強行進入，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是嗎？”
“當然。”多爾·瓊森十分自信的點點頭。
“那天花板呢？也用鋼筋加固了嗎？”傑克指了指頭頂，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防止幽閉恐懼症，這地下室淨高足足有將近四米，塞頭大象進來都不是問題。
“我們提供了這項選配服務，但是大部分客戶都認爲這有點過頭了，其中就包括柯肯家，所以.這就是你要的弱點。”多爾·瓊森露出一個奸商特有的狡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