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不是人做的

等柱子把那‘木棍’拿過來的時候,寧紀就後悔了。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之後,張大了嘴巴問道:“你說的木棍,就是它?”

“沒錯啊,就是它!”柱子認真地點着腦袋,隨後面色有些奇怪地詢問道:“寧小哥,你爲什麼要張大嘴巴?是不是在水中呼吸困難?”

寧紀此時的嘴巴張得都快能吞下一個雞蛋了。心思單純的柱子居然還以爲他是呼吸不暢!這讓寧紀有種想要一頭撞死地衝動。

柱子卻不知道,他拿來的這跟‘木棍’把寧紀給嚇壞了。這哪裡是木棍啊?分明就是一棵大樹幹啊!直徑起碼有二十公分粗,長約兩米。

寧紀感覺自己被耍了,他怎麼都沒想到絕冰說的木棍,居然會是這麼一根東西。在這樣湍急的水流當中,站穩固然是一種考驗,但想要抱着這跟‘木棍’站上一段時間,都感覺是個不能完成的任務。更別說還要在水中把它給舞動起來。

“柱子,我跟你商量個事!”許久之後,寧紀這才閉上了嘴巴,衝着還在詫異地柱子,試探着說道。

柱子狐疑道:“是不是感覺吃力了?如果不行的話,就歇歇。”

“我是想說,能夠換一根木棍麼?”寧紀嘴角抽搐着說道。

柱子聞言一愣,隨後很是認真地搖頭說道:“這可不行。絕冰叔叔交代了,就要用這跟木棍。”

寧紀翻了個白眼,心說絕冰這是要玩死自己的節奏啊!偏偏柱子也不肯配合,看來這下自己是別無選擇了。

死就死吧。寧紀一咬牙,衝着柱子喊道:“把木棍給我!”

“好,那你接着!”柱子點點頭,隨手就將那截樹杆的一端遞給了寧紀。

木棍入手,寧紀就感覺雙手一沉,這木棍的重量他已然預見到了。與其說它是木棍,倒不如說它是柱子來的更加貼切。

可讓寧紀沒想到的是,柱子以爲寧紀已經將那根木棍接住了,這頭就鬆了手。寧紀一個沒抓穩,整根木棍就直接掉進了湍急的水流當中。

好在柱子眼疾手快,飛快地下水,就將那根木棍輕鬆地從水中給撈了起來,然後再次遞到了寧紀地跟前,甕聲甕氣地說道:“寧小哥,怎麼連木棍都拿不住?可別再掉了。”

寧紀真有一板磚拍死這貨的衝動。他到底是真傻,還是真單純呢?難道沒看出來,自己拿不動麼?

更讓寧紀鬱悶的是,那根木棍起碼有三四百斤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木質做成的,但分量卻擺在那裡。這柱子爲什麼就力大無窮,好像壓根沒把這點分量當回事似得?

咬着牙,寧紀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小心翼翼地從木棍的底部抄了上去,打算用兩條手臂將這跟木棍給拖起來。

柱子看得滿臉疑惑,忍不住出聲問道:“寧小哥,你好像很不舒服?爲什麼滿頭大汗呢?”

寧紀終於使出了吃奶的勁將那根木棍從柱子的雙手當中給拖了起來,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怕一個沒憋住,木棍就再次落進了水中。

“寧小哥,你可以試試動一下。絕冰叔叔說,你必須要把這跟木棍在水中舞起來,這纔算是合格!”柱子見寧紀已經托起了木棍,就再次提出了要求。寧紀之前表現出的自信,讓他以爲這點事情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寧紀真想大罵一聲‘你大爺的’!只可惜他現在連大聲說話都欠奉。生怕一口氣提不上來,木棍就會再次掉落水中。

“柱子,幫個忙!”寧紀有些吃力地開口說道。

“寧小哥,你要做什麼?”柱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幫我把這跟木棍,扛到我的肩膀上行麼?”寧紀咬着牙,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當中擠出來的。

“當然可以,沒問題!”柱子爽快地答應了一聲,隨手抄起了木棍,就直接望寧紀地肩膀上一架。

寧紀就感覺肩膀上一股巨力猛然襲來,緊接着就感覺身子一沉,在水中的雙腿開始不停地打顫,差點一個沒站穩,就要跌落到水中。好在雙腳都被繩子給固定着,讓他不至於摔倒,這才堪堪保持了一種平衡狀態。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感覺很吃力。寧小哥,你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要着急,慢慢來,我想用不了幾天,你就可以慢慢適應了!”柱子看着寧紀大汗淋漓的樣子,卻十分滿意地點頭說道,語氣當中還帶着一絲循循善誘的意思。

寧紀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小子總算是說了句人話了。要知道這木棍可不是一般地重,小爺現在能在水中扛着它,就已經是個奇蹟了好不?

寧紀卻不敢開口迴應柱子,只能輕輕地點了點腦袋,算是作爲回答。

柱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又回到了岸上。

剛開始,寧紀還能堅持,但很快,他就有點體力不支地感覺了。畢竟他寧紀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是不?本想開口跟柱子說,讓他暫時把棍子給拿走,但話到了嘴邊,也不知道是因爲太吃力,還是因爲抹不開面子,總之是沒說出口。

寧紀最糾結的情況再次發生了。腦海當中,兩個黑白兩個寧紀又不斷地爭吵了起來。

白寧紀“笨蛋,你都支持不住了,趕緊讓他把這東西拿走!難道你想讓自己累死麼?”

黑寧紀“如果你是個男人,就堅持下去。哪怕是累暈過去,也不能讓別人看笑話。我相信你行的,你還能再堅持!”

“你的身子可不是鐵打的,再堅持下去,別說是變強了,說不定馬上就進殯儀館了!”

“你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麼?忘記自己答應絕冰的話了麼?如果這點罪你都無法忍受的話,又提什麼三年後打敗絕冰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寧紀,趕緊認輸!”

“你纔給我閉嘴,寧紀,堅持下去!”

“……”

最後,還是白寧紀取得了勝利。寧紀在堅持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最終因爲體力不支,開口向柱子求助。

柱子也算是有求必應,當下就幫寧紀把木棍給拿走了。寧紀就感覺渾身突然一陣輕鬆,貪婪者大口呼吸着,許久之後才緩過勁來,卻是感覺半邊身子都已經軟了,剛纔扛着木棍的肩膀,更是痠痛難忍。

“寧小哥,需要上來休息一下麼?”似乎看出了寧紀有些脫力,柱子開口詢問道。

寧紀轉頭望向了柱子,見他很是真誠,並無譏笑他的意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柱子直接下水,將寧紀連同那塊石頭一起,全部拖上了岸邊。

寧紀咧咧嘴,終於知道柱子這傢伙也絕非凡類。這貨把他跟那麼重的石頭從水裡弄上來,居然面不紅,氣不喘,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我看今天你先適應一下這河道再說吧。我當初可是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夠開始練習在水中舞動木棍。”柱子很是誠懇地建議道。

先前已經吃過苦頭,寧紀再也不敢託大,只能紅着臉,點頭答應了下來。之前還覺得在水中舞動木棍,也不過如此。但見到這所謂的木棍之後,寧紀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可不想再次找死。

就這樣,寧紀一早上,就依靠着一塊大石頭,努力地在水中練習着如何讓自己的身體紮根在河道當中。

好不容易捱到午飯的時候,寧紀在柱子的幫助下爬上了岸邊,整個人都感覺痠軟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軟成了一攤爛泥。休息了好一會,纔算是緩過一口氣。柱子看着寧紀,就咧開大嘴笑道:“可以走了麼?再不去,飯菜就要涼了!”

寧紀這才支撐着站了起來,跟在柱子地身後,朝着吃飯的地方走了過去。

吃過午飯,沒有片刻耽擱,柱子又帶着寧紀,來到了後山的河道邊。如果可以選擇,寧紀真想轉身就逃。趕緊從這人間煉獄一般地地方逃出去。這一早上的折騰,讓他精疲力盡。想到下午還要繼續,寧紀的雙腿就是一陣發軟。只可惜,他別無選擇,爲了讓自己更強,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有繼續這非人的訓練。

折騰到晚上的時候,寧紀已經是精疲力盡。但他卻不知道,這纔是剛開始而已。而且因爲他的小聰明,雖然讓他在水中得意站定,但對他本身的實力提升,卻是有限的。只能說是治標而不治本。如果撤掉那塊大石頭,估計寧紀的命運,還是一樣會被那湍急的水流給沖走。

不過好在一天的訓練就此結束,寧紀懶得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吃過晚飯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柱子一會還要過來帶他去卓老那裡。他要趁着這難得的時間,好好地休息一下。

這一天的訓練,如果讓寧紀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那只有五個字——不是人做的!暗地裡他早就把絕冰早中晚安跟絕冰全家的早中晚安都請了個遍。只可惜,他不知道,絕冰孑然一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家人。

寧紀剛躺上牀,享受着難得的安逸,卻不曾想由於白天的體力透支,此時的他,壓根就經受不住牀板地誘惑,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紀感覺自己的臉頰一陣冰涼,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一探,就摸到了一團肉乎乎地東西。他能肯定,這並不是自己的臉,那這是什麼?

陡然間睜開眼,寧紀就看到柱子正注視着自己,而他手所抓到的,卻是柱子正在拍打自己小臉的手掌。

“寧小哥,你總算醒了。師傅正在等我們呢,我趕緊帶你過去吧!”柱子見寧紀醒過來了,好像是鬆了一口氣,趕緊開口說道。

寧紀這纔想起還要去卓老那裡,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硬撐着,從牀上爬了起來。

“現在是幾點了?”前往卓老住處的路上,寧紀對着柱子詢問道。

“已經九點了。師傅每天晚上這個時候,會給你進行藥煮。這是你的機會,大約持續一個小時。過程可能會非常地痛苦,希望你能堅持下來!”柱子十分認真地提醒道。

“額……我聽絕冰跟卓老說過,可能會死人,對麼?”寧紀嚥了口塗抹,試探着問道。

“沒錯!如果意志力不夠堅強的話,也許真的會死!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活着回來!”柱子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

寧紀頓時就有了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涼感。怎麼有種即將上斷頭臺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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