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飢餓的人在磨刀,吃撐的人在藏槍、

女人翻遍地主的田,撿了爛紅薯小半籃、

男人藏遍村中的窖,整日整夜未敢吭言……

今天是哪一天?今年是哪一年?外面可否有太陽還是星空?抓壯丁的走了沒?蝸居於潮溼地窖中的村民已不在關心這些瑣事,僅存的信念除了晚上一碗熱乎乎的紅薯拌野菜的稀飯,最大的願望就是——八路軍們早日收拾了這羣趁國難而消遣掠奪中的土匪幫子!

馬叔已經幾個月沒買過豆腐腦了,因爲每次出去賣豆腐腦的時候,不是遇見土匪,就是遇見了不是土匪的鄉痞,都是一羣不給錢的主,那這還做個什麼生意,不賣了也好,討個清閒。現在馬叔每天只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去地裡找野菜,回來後一半自己吃,一半灰驢吃。二是躲開土匪的視野。

這些土匪們最近也猖獗了起來,竟商量着要“招募”些村勇“劫富濟貧”了,可誰不知道這乾的都是些損德的勾當,也當然沒一個人去充當這招人罵的名號、這沒人來,可逼急了土匪,土匪們也只能來硬的了。

土匪頭子—— 張躍,長的靈巧,瘦的像蘆葦杆,加上先天性多了一隻手指,人送外號:六指猴。 張躍能做這麼久的土匪頭子多虧於他神機妙算的鬼師—守棺靈,和他那一羣敢玩命的兄弟。

守棺靈——小時候出生時呢,剛好那天夜裡從天上落下一顆流星,村裡的神婆子說那顆流星是顆煞星,這孩子必定是個禍,不如早日扔掉,免得長大了不捨得。 本來那個時候生活就不如意,聽神婆子這麼一說,嚇得善良膽小的母親把剛暖熱不久的小孩丟在了靈河邊上。

說來也是上天的仁慈,剛好那天張躍的母親去河邊洗衣,隱約聽到小孩的哭聲,放下衣服,尋聲而去,竟真有一孩子,看着孩子的臉都餓白了,估計好久沒吃東西了,說罷,張躍的母親抱着這孩子就往家跑,纔算撿了一條性命 。

六年後這孩子長大了些,經常喊張躍喊哥哥,張躍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了,張躍經常帶着弟弟去靈河邊摸河蚌,每次張躍摸完河蚌,都會帶着弟弟把摸到的河蚌放到自己家門前的大坑裡,張躍每次放河蚌時都會和弟弟說:“等它們長大了,就能蹦出來一大坑的小河蚌了……”夕陽下的張躍和弟弟背搭揹回家了。

事與願違,不久這個孩子長出了一雙陰陽眼!經常對張躍的母親說看到了好多沒見過的人,這一聽,把張躍的母親嚇的愣了起來。

當天張躍的母親就請來了當初說煞星的那個神婆子,神婆子詭異的說:“還是長大了啊,那就把他送到南巫山的巫道士那裡吧,也好在世間有個修行。”

次日 ,張躍的母親就把這孩子送到了南巫山的巫道士那裡。

誰知這巫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最近一直在民間盜墓,不過混江湖的,看家本領還是有點的。一天巫道士帶着這孩子去盜墓,讓這孩子在外面守着,他自己進去。

有一天,巫道士跟這孩子說:“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也不說,看你守墓挺在行,以前的時候也有幾個跟我修行的,最後不是被嚇死,就是瘋了……你呢?反而不怕,還挺高興,像是見着什麼人似的,那我就叫你守棺靈吧。”

守棺靈謝過道長!

“看你還挺喜歡這名字的,走,去下一墓。”巫道士摸着守棺靈的頭說。

十二年後 ,守棺靈長大了,在巫道士這裡學會了很多——看風水,還魂,畫符,盜墓……雖然有些並不需要一個真正的道士該學的,但那時多一招多一分活命。守棺靈覺得該解脫這陰霾的天空了,告別了巫道士,沿着兒時的回憶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去,到了張躍家裡,人全沒了,在鄰居那打聽才知道,有一年張躍家招了土匪,一家都被土匪整沒了,只剩下張躍被母親藏在了水缸裡,才免遭此殃。

不過後來有人說張躍也去當了土匪,並奪了當初滅他一家的土匪頭子的位置,守棺靈清楚這江湖的爾虞我詐 ,想着張躍一個人身邊也沒什麼親人,我守棺靈也是時候去報恩了。

說罷 ,守棺靈就去投靠了張躍,並一路向北征服了數名土匪頭子,不過大批人馬都在南方,這在北方剛落腳,人馬極爲不夠,只能再招些人馬。

“大家最近在馬家村“招募”人馬怎麼樣啊?”張躍問到。

“報 ,大哥,我詹虎最近在村裡看見的不是沒人,就是出來些老弱病殘的在村裡閒逛。”

“報,大哥,我孟獅這裡和虎哥那裡的情況一樣。”

“鬼師,您有何妙計?”

回大哥,“我看軟的不行在來個甜的。”

“鬼師,您講來聽聽。”

“我們可以賞這些村民些錢財,在每家每戶分點食糧,最近家家戶戶都快啃樹皮了,有了這些,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加入咱們。”

“妙計啊,鬼師,來,我敬你一杯。”

“謝過大哥。”

“我六指猴今天要作詩送給您,鬼師。”

十八年前遇阿弟,不幸阿弟入了道。

今日阿弟學成來,不嫌阿哥入魔海。

爲報阿弟知遇恩,我願奉您爲鬼師。

“好詩啊!大哥,我守棺靈在此謝過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你的,因爲我欠你太多了。”

“我守棺靈願此生追隨你!”

“嗯,我的好阿弟。”

“那下面我們就去討論一下這馬家村的事吧,大哥。”

話音剛落~

“我,詹虎。我,孟獅。願前往馬家村去再次“招募”人馬!”

“行,你們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了,穩着點這回,還有,別忘了鬼師剛纔說的給來村民的錢財,和給村民們發食糧。”

“記住了,大哥。”

“去吧,五日之內,必須“招募”到人馬!”

“是,大哥!”

此時此刻的馬家村的村民們正在打着微微的燈火,在馬叔的大驢棚裡,唧唧哇哇的爭吵着如何面對村外的這一幫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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