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素不相識的老婆婆所說的話相比,吳志遠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親眼看到這老婆婆用繩子勒住了盛晚香的脖子,行爲粗暴的將她拖走,這是不爭的事實。
“婆婆,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來到這裡沒有別的企圖,只是想找一樣東西,無心打攪這裡的安寧。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你原諒。我那個朋友膽小善良,希望你放她一馬。”吳志遠竭力使自己的話語變得平和,這老婆婆行爲古怪,沒救出盛晚香之前,吳志遠還不想惹怒她。
“你們想找什麼東西?”老婆婆冷眼盯着吳志遠,目光中全是警惕。
“我們要找紫虛萍實。”吳志遠斟酌片刻,道出了實情,他沒有在村前的小河中發現紫虛萍實,猜想如果這裡真的有紫虛萍實,這老婆婆肯定知道。
吳志遠話音剛落,老婆婆臉上現出一絲震驚的表情,這絲震驚只是一閃而過,旋即變爲陰冷。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這裡也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你趕快離開這裡!”老婆婆厲聲說道,然後蹲下身子開始剝地上那具野人屍體的皮,她手中的菜刀看上去並不算鋒利,但手法乾淨利落,片刻後便將野人的皮完整的剝了下來,地上只剩下一具沒有皮毛的血淋淋的身子,駭人至極。
吳志遠不忍看那血腥的場面,收回目光移向別處。
就在此時,那老婆婆站起身來,背起那張野人皮就朝樹林一端走去。
“婆婆!”吳志遠連忙喊住了她。
因爲背上揹着野人皮,老婆婆身材佝僂着,她聞聲止住腳步,但卻沒有回頭,只是問道:“還有什麼事?”
“把我那位朋友放了,我馬上就走。”吳志遠用的是緩兵之計,救出盛晚香再找紫虛萍實也不遲。
“我已經說過了,我綁走的那個人不是你的朋友!”老婆婆回頭瞪了吳志遠一眼,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吳志遠豈肯罷手,連忙追了上去,可那老婆婆腳下突然較快,眨眼間便消失在樹林的黑暗之中。
吳志遠連忙回到燃燒的火堆旁,從裡面撿起一根木柴,順着來路朝村子裡走去,因爲那老婆婆揹着野人皮必定會返回那間石屋。
剛走了幾步,身後樹林的黑暗中響起了幾聲樹枝折斷的聲響,吳志遠回頭掃視片刻,加快腳步衝出了樹林。
回到那間石屋裡,吳志遠並沒有看到那老婆婆的影子,竈臺上依然搭着那張野人皮,並且只有一張,說明那老婆婆根本沒有回來過。
莫非是我在那老婆婆之前趕到了這裡,或者是她根本就沒打算回來,而是去了別處?吳志遠心中思忖着,再次打量石屋內的擺設,目光最後落在了正北處那幅字畫上。
吳志遠再次來到字畫前,凝視了片刻,畫上的詩句中“紫虛”二字極爲扎眼,他不相信老婆婆所說的話,更加堅定地認爲紫虛萍實一定就在這村子裡,或者與這村子息息相關。
想到這裡,吳志遠再次伸手要去摘下那幅字畫,手剛碰到字畫的剎那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門口厲聲喝道:“住手!”
吳志遠轉身一看,那老婆婆正揹着野人皮站在屋門口,怒氣衝衝的瞪着吳志遠。
“誰讓你動這幅畫的?”老婆婆似乎對吳志遠的行爲十分生氣。
“我想看看這幅字畫。”吳志遠自知理虧,畢竟擅自闖進別人的屋子,這是一種十分不友好的行爲。緊急之下,想出這樣一句搪塞的話。
“滾出去!”老婆婆一側身,同時伸手指向門外,她是真的動怒了。
吳志遠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但仍壓制了自己的怒火,語氣鄭重道:“你不把我的朋友放了,我就不走了!”
這句話雖然有點無賴,但也佔理,畢竟老婆婆綁走盛晚香是吳志遠親眼所見。
老婆婆盯着吳志遠凝視半晌,似乎拿他沒什麼辦法,態度稍微有些緩和,問道:“你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吳志遠略一遲疑,回答道。
“好!你跟我來!”老婆婆將背上的野人皮搭在竈臺上,轉身就朝外面走。
吳志遠半信半疑,卻只能跟了上去。
這老婆婆雖然已經年邁,但體格看上去十分硬朗,走路時身體雖然略顯蹣跚,但依然擲地有聲。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院門,一直朝村子的東側走去。
吳志遠對這村子有太多的疑問,比如這村子爲何荒廢?先前那中年男人與老婆婆是何關係?而老婆婆她又是否這村子裡唯一的遺民?她又爲何在樹林裡誘殺野人?懷揣着這些疑問,吳志遠卻無法向老婆婆問出口,因爲老婆婆一言不發,只顧着走路,似乎也不願意與吳志遠多說半句話。
兩人一直走到村東,老婆婆伸手指着東面的一片低窪的山坳,冷冷道:“我最後一次看見她,她就在前面那片山坳裡。那裡偶爾也會有毛人出沒,她是不是還活着,我不敢擔保。”
老婆婆口中說出的“毛人”二字,便是對那野人的稱呼。
吳志遠看着老婆婆,希望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但那老婆婆平靜如水,目光陰冷,根本無法看出她是否在說謊。
“希望你信守諾言,帶着你的朋友馬上離開這裡,因爲這裡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老婆婆扔下一句,轉身就往回走去。
“我親眼看到你在河邊綁走了我的朋友,那一幕你如何解釋?”吳志遠對着老婆婆的背影,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老婆婆停住了腳步,轉身回答道:“我不想解釋。信或不信,你自己定奪。不過,如果你敢再回那間石屋,我就剝了你的皮!”
老婆婆的話語陰狠,透露着一股攝人心魄的殺氣,想起樹林裡被剝皮的那隻野人,吳志遠心底陡升一股寒意。
看着老婆婆遠去的背影,吳志遠打算先去前面的山坳尋找,如果沒有找到盛晚香,還是要回那間石屋去問那老婆婆要個說法,盛晚香的失蹤與她有莫大的關聯。
這村子本身就在一處凹地之內,而村子東面的山坳居然比村子所在的地勢還要低窪,吳志遠一路走去,隱約感覺到了溼氣,這種地方如果呆的久了,溼氣入侵,必得溼寒之症。並且這種地方在風水中屬陰溼之地,如果有屍體葬在這裡,必定會發生屍變。
這是一處養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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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木柴燃燒的火光越來越微弱,吳志遠此時才發現,木柴差不多燃到了盡頭,如果沒有這點火光照明,自己在這山坳中很難前行,他環顧四周,想找點乾草木柴生堆火,一來可以祛溼,二來可以用作信號,盛晚香看到光亮就會找過來。
不經意的擡頭一看,發現月亮早已不見蹤影,天空中一片陰暗,吳志遠心中一震,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籠罩了全身,自己來到這村子已經很久了,按照時間推算,現在應該早就過了五更,天應該早就亮了。
可吳志遠看到的依然是漆黑的夜。
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認真的,本書絕不敷衍,也不爛尾,更不太監,更新穩定。歡迎書友加羣討論,本書討論羣:362352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