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太子妃嫂嫂好大的口氣!咱們來比劃比劃!”
弄影趕緊跟上去阻止:“不行!刀劍無眼,更何況,堂堂太子妃與人比武!成何體統?”
李律一把將弄影推到一邊去:“你一個奴婢居然敢替你主子做主了?你這又是成何體統?!反正這裡沒幾個人,父皇母后也不在,你再囉嗦,本殿下就讓你人頭落地!滾開!”
劉玉瑤強忍着笑意,一臉無辜的看向怒氣衝衝的弄影,似乎在說:你看啊,不怪我的啊,是這個囂張跋扈的七皇子非要和我比劃的啊。
李律那邊已經從侍衛手上拿了一把劍過去,一手拔出來,將劍扔給劉玉瑤,自己則握着劍柄擺出一個起手式,衝劉玉瑤挑眉道:“還請太子妃娘娘指教了!”
長劍握在手上,劉玉瑤登時就找回了當年自己握刀的颯爽英姿。
她亦擺出起手式道:“指教不敢當!七殿下接招吧!”
她話音一落,整個人就握着劍刺了出去,猶如一隻搏擊長空的大雁,飛身一躍,向李律劈砍刺去。
七皇子李律反沒出手,一邊側身躲過一邊將劉玉瑤玩的團團轉。
後者惱羞成怒,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因爲她本身就不會什麼劍招,劍法雜亂亦讓李律招架不住。
實在有些躲不過去的時候,他才擡起手上的劍鞘,擋住劉玉瑤的攻擊。
這邊兩個人在寬闊的空地上你來我往,留在營地的幾個人都紛紛圍攏上來。
就連東宮的雪良娣也抱着狗尋着人羣看了過來,看到和七皇子比劃的居然是劉玉瑤後,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玉瑤姐姐居然還會使劍?”身邊一女子驚駭出聲。
孟雪扭頭看去,只見這位姑娘生的冰雪伶俐,身着一件粉長的綾衫,正與身邊的人說話。
那聽她說話的人也驚訝道:“方茉姐姐,我總覺得玉瑤姐姐嫁入東宮之後與往常的她不大一樣了。”
方茉點頭,也將目光焦着在劉玉瑤那翻騰的身影上:“之前她待我們最是和氣,現在卻巴不得看不到我們一樣,先前她吟詩作賦,出口成章,可我怎麼聽說,前段時間,皇上讓她作詩她竟然做出一首歪詩……”
“也許當時太子妃緊張了呢?”一旁有人表示不贊同。
方茉卻緩緩搖頭道:“若是如此的話,改日我們再聽她作詩一首,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做不出好詩了。”
“也好,也好。”
孟雪的手在懷中的小白狗上摸了摸,目光卻自始至終的看向劉玉瑤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內監的高呼聲:“太子殿下回來了!”
這一呼喚不咬緊,在營地之內傳來了不小的騷動,不少等在營地的閨秀們曬了一晌午,可就等着這個時候呢,能與諸位皇家子弟邂逅。
“太子妃嫂嫂聽見三哥回來了,可不要分神啊!”李律握着劍鞘衝她刺了過去。
劉玉瑤方纔確實是一個晃神,這才重新斂神迴歸這場切磋中,好幾次自己落於下風,李律點到即止,卻不想他一直沒有停下的打算。
好像覺得和她打鬥看她出糗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
馬蹄聲漸行漸近,只聽一人高聲問道:“前面怎麼了?是誰在打架?”
“哈哈哈哈!”四皇子顯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他高聲說道:“我怎麼瞧着像七弟和太子妃啊?太子殿下,您看呢?”
弄影看了一眼太子行來的方向,趕緊叫道:“快停手吧!太子殿下來了!”
李律卻玩心大起:“讓諸位哥哥們瞧瞧太子妃嫂嫂也不是那隻會吟詩作對的女子,若是拿起劍來,也是能上陣殺敵的!”
劉玉瑤當然知道弄影爲什麼着急,再不停手,只怕會惹出麻煩。
但李律卻沒有要停的打算,她索性也不躲不避,硬生生的衝着李律手上的劍鞘撞了上去。
後者一個收力不及,她整個人摔出去老遠。
“太子妃娘娘!”衆人驚呼起來。
狩獵歸來的男人們也紛紛下馬快步上前,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張臉比鍋底還黑的太子殿下李徹。
李徹知道劉玉瑤多少會一點功夫,但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不自量力到了這個地步,還妄想和七弟比劃!
“太子妃嫂嫂!你沒事吧?”李律直接扔下劍鞘撲了上去,一雙劍眉也耷拉下來,一臉自責:“都是我不好!你沒事吧?要不要傳太醫?”
劉玉瑤擺擺手,哎呦哎呦叫着,在衆人的攙扶上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沒事……”
“讓開!”太子一把將衆人拂開,氣勢洶洶的出現在人羣的包圍圈內,一雙冷眸狠狠瞪了一眼劉玉瑤,又轉而盯向了自己的七弟。
李律一縮脖子,摸摸鼻頭,露出一個傻笑“三哥,你們回來了啊?”
“我說七弟,好好的!你們打什麼啊?難道你要和太子妃爭奪太子殿下的寵愛?”四皇子上去句攬住他哈哈調笑起來。
“去你的!四哥你就會編排我!”李律在四皇子的胸口打了一拳,兩人終於將太子帶來的凝重氛圍緩和了一下。
“玉瑤,你沒事吧?”五皇子也從後面緊趕慢趕的追了上來,伸手扶了劉玉瑤就要幫她站起來,一隻手腕卻被另一個男人死死壓住。
他扭頭看向抓住自己的太子,對上他那雙漆黑如暗夜的眸子,似乎覺得他隨時都會拿劍將自己斬殺一樣。
五皇子李衡到底是個謙謙公子,不管是出於哪方面來說,他這麼做都有點於禮不合了。
訕訕將自己的手從劉玉瑤的胳膊上拿開,一臉赧然的看向太子道:“方纔是我失禮了,只因我太過擔心玉瑤表妹……”
這一次,他特地加了一個表妹,來澄清自己與劉玉瑤的關係。
太子漠然的將他的手甩開,冷冷看向他道:“我不管她是你表妹還是有什麼其他的關係!從此之後,玉瑤都不是你能叫的了,五弟你可以叫三嫂,亦或者,太子妃。”
“是……”五皇子抱拳,在太子面前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七皇子見自家同胞哥哥受了太子的奚落,趕緊出言活躍氣氛道:“都怪我,都怪我,三哥,你打我一頓吧,就當是給太子妃嫂嫂出氣。”
“三哥怎麼捨得打你,你可是他最疼愛的寶貝弟弟啊。”四皇子不忘背後插上一句玩笑。
卻見李徹冷冷的目光在劉玉瑤的臉上掃了一眼,後者繼續往後縮,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毫無憐香惜玉之感的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轉而又對李律道:“你簡直就是胡鬧!你三嫂年少貪玩,你也跟着起鬨!明知她不會舞刀弄劍還動上兵器了!本太子不僅要打你,要是你三嫂有事!把你剝皮抽筋都是輕的!”
劉玉瑤錯愕,驚訝的看向了這個說話的男人,只見他長身玉立於衆人中間。
和粗獷的四皇子不同,和溫文爾雅的五皇子不同,亦和其他幾位皇子相差甚遠。
她竟覺得他這囂張跋扈口無遮攔的模樣可愛極了,就像,就像自己的曾經一般……
“是是是!”李律趕緊告罪“臣弟的錯!臣弟不該就這麼和太子妃嫂嫂比劃的!太子妃嫂嫂不懂武功,要是傷了太子妃嫂嫂,萬死難辭其咎!”
兄弟倆三言兩語的,將她會武功的事情一筆帶過,劉玉瑤甚至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幫自己。
“你有沒有哪裡不適?”太子轉而看向呆怔的小女人。
“啊?”劉玉瑤看他一眼,又將腦袋搖的飛快:“沒有,沒有不適。”
“肩上的傷怎麼樣了?”男人再次問他。
“沒有,沒有怎樣……”
男人蹙眉,後者目光躲閃。
男人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向涼棚處走去。
圍觀衆人驚訝的快要將下巴跌掉在地了,怎麼回事?外面不是盛傳太子殿下因爲厭惡太子妃,成親當日還羞辱太子妃嗎?怎麼才幾天的功夫,這都天翻地覆了?
劉玉瑤亦是驚恐無比,好在她這幾天早被這個男人抱的習慣了,也不至於太失態,只是悶悶不樂的隨他去了。
人羣一散,五皇子李衡卻還站在當場,望向太子的涼棚。
突然,肩上落下一隻胳膊。
扭頭看去卻是自己的好七弟,不禁哼了一聲,往涼棚去了。
七皇子李律趕緊追了上去,“五哥,五哥!”
後者發出一聲冷哼,端起宮人倒的茶慢慢飲啜。
七皇子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一副乖巧模樣揉着五皇子的肩膀,試探他道:“五哥,你也在生我的氣?”
“你還知道我是你五哥?!”五皇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當然知道你是我五哥!我還知道你對太子妃嫂嫂特別特別關心!所以我不小心傷了她,你應該恨不得也把我剝皮抽筋吧?”
“哼!女人是衣服,兄弟爲手足,我生氣可不是因爲你傷了她,而是因爲你的天真!”
五皇子李衡嘆了口氣,將手上的茶盞放下,語氣終於有所緩和道:“你坐下。”
李律似乎猜到了什麼,在椅子上坐下,摸摸鼻頭說道:“如果你要對我說教……還是算了,我與三哥交好怎麼就天真了?”
“他方纔說了你什麼?衆目睽睽之下,一點面子也不給你,你將他當哥哥,他將你當弟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