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椅子還不少,我和四哥算這是沾了誰的光啊?”
劉玉瑤不以爲然道:“沾了未來側妃的光啊!”
李律話到嘴邊又忍不住嚥下,支支吾吾道:“沾了側妃的光?太子妃嫂嫂,這酒宴莫不是爲未來側妃準備的?你,不生氣?”
“對啊,就是給她準備的!”她掰着手指頭算道:“焦嬤嬤說了,讓我拿出正宮的風範!要大度!要端莊!還要準備一次全家宴,當着太子的面訓導其他人,讓他看看我多大方!”
說完還重重點了點頭,似乎生怕漏說了一兩條。
李律長長哦了一聲,繼而說道:“感情這是你的立威宴啊!那我和四哥來了豈不是破壞氣氛?”
劉玉瑤不明所以:“什麼立威宴?反正你們來都來了,一起吃吧,多熱鬧!”
“那好吧,反正我這會兒就已經餓了。”
李律一邊摸着肚皮,一邊對劉玉瑤道:“對了,太子妃嫂嫂,你知道五哥要娶你的妹妹爲妃嗎?”
“聽說了。”她又不是真的劉玉瑤,對這種事並不上心。
李律馬上來了興致,轉而問她道:“那你這妹妹叫什麼來着……”
劉玉瑤心裡咯噔一下,咬是自己不知道妹妹叫什麼名字,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正想說個謊話圓過去,只聽李律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對!叫劉玉環!是吧?”
劉玉瑤忙不迭的點頭說道:“對對對,是叫劉玉環!劉玉環!”
“嗯!”
暗地裡擦了把冷汗,她只想說,好險啊……
“你們是親姐妹嗎?”
“不是!”這一點她記得清楚,這劉玉瑤當初要是有什麼親姐妹的話,那也輪不到自己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代價了,一定是某個叔叔伯伯家的吧。
“哦……那你們,你們長的像嗎?”李律又不依不饒的問她。
劉玉瑤多了分心眼道:“你今天怎麼了,問這麼多幹嘛?我們長的像不像很重要嗎?”
“我這不是好奇嗎,想知道五嫂長什麼樣,我估計啊,應該比你漂亮吧?太子妃嫂嫂?”
劉玉瑤上他的當,也沒有被這個激將法激怒:“當然比我漂亮了!”
李律又激動道:“那她臉上沒有什麼疤痕嗎?有疤痕的話,就不漂亮了啊!”
“沒有吧……”雖然不能肯定,但也幾乎可以預見,這長在深閨的大家閨秀,臉上能有什麼疤?
“哦哦哦,那就是我記錯了,你是不是別的姐妹臉上又疤啊?”
劉玉瑤終於有點不耐煩了:“這還真沒有!你怎麼了?難道自己也想娶親了?而且還偏要娶臉上有疤的?”
“哦……那這就怪了……”
李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回憶起當初狩獵的時候,在山上遇見過一個女人,長得和眼前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臉上有一道疤。
當時他被嚇壞了,還以爲就是太子妃嫂嫂呢,回到帳內一看,太子夫妻倆正面對面的吃飯,他還真覺得自己活見鬼了。
後來回去一想,可能是劉家的某位小姐出遊也說不定,因爲當時就有不少千金小姐一起跟來的,而且劉家又是世族大家,帶着千金一起來也不奇怪。
本想去打聽一下,是哪位小姐啊,居然和太子妃長得這麼相似。
但後來就鬧出太子私藏龍袍的事兒,他也一時沒顧得上,直到今天五哥求賜婚,他纔想起這一茬來。
劉玉瑤的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將神遊天外的他給喚了回來:“有什麼奇怪的?怎麼了?”
“我之前好像見到劉家的一位小姐,和你長的很像,只不過臉上有一道疤。”
他說着用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就在這兒,你沒見過嗎?”
劉玉瑤還真沒見過,話說她本來就和劉家人不太熟,要事弄影在的話,說不定能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等我過幾天回劉家省親的時候幫你問問,省的你得相思病了!”
李律着急道:“我可沒得相思病啊,我只是這麼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呵呵呵!”爽朗的笑聲在門口響起,衆人又向門口的方向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只見太子和四皇子正漫步進來身後跟着畫扇,在對上李律的目光之後,雙頰一紅又倉促的低下了腦袋。
只聽四皇子露出他那招牌笑聲道:“相思病?七弟!你得了什麼相思病了啊?這相的是誰?思的又是誰啊?”
劉玉瑤趕緊起身道:“好像是我的一個什麼姐妹,說是和我長得像,只是臉上有道疤而已。”
太子的眸光瞬間收緊,看劉玉瑤的目光兇
悍了幾分。
四皇子疑惑道:“哦?莫不是你和五弟的眼光一樣,看上了同一個人?”
“四哥!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看上五嫂呢!再說,我都沒見過人呢!”
四皇子卻不懷好意道:“是了,你看上的是和你太子妃嫂嫂一樣的人,嘖嘖,七弟你這就不仗義了啊,雖說是旁人,但也長得和你太子妃嫂嫂一樣啊,兄弟妻不可欺這話你沒聽說過嗎?你讓三哥的臉往哪放?!”
“我!”李律急了,一向快言快語的他也有吃癟的時候。
四皇子隨之哈哈大笑起來,那是相當的暢快。
劉玉瑤也隨即笑了起來:“說笑的,說笑的,這世上哪有這麼相似的人。”
話說出口又覺得沒有信服力了,畢竟她就和之前的劉玉瑤長的一模一樣啊。
“玉瑤說的對,這世上哪有這麼相似的人,若是真有,七弟想娶,我還能攔着?”太子不以爲意的上前兩步,攬了劉玉瑤的肩膀道:“你叫我來,所爲何事?”
“這不是要一起吃晚飯嗎?”劉玉瑤指了指佈置好的桌子:“還有四皇子和七皇子,都留下一起吃吧。”
在看到那張桌子上擺着的一溜兒筷子杯碟之後,太子顯然就不悅的皺緊了眉心:“你既然不高興,何必走這些形式,沒人會怪你。”
“我沒有不高興啊!”劉玉瑤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既然你們都來了,那畫扇你趕緊去叫別人也一起來吧,對了,要是雪良娣身體不舒服來不了就算了,要是她要來的話,你記得吩咐小廚房給雪良娣準備一碗燕窩燉雪蛤。”
“是。”畫扇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
這邊太子發出短促一笑:“你倒還真有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了。”
劉玉瑤不自覺的摸摸鼻頭,嘿嘿一陣傻笑。
這邊四皇子又嚷嚷着餓了,讓他們趕緊入座。
不一會的功夫,焦嬤嬤就領着東宮的幾位良娣來了,一一見禮入座。
又過了一會,畫扇才和一位宮女攙着蘭雪堂的那位雪良娣一起來了。
如今的雪良娣愈發消瘦,好像每一天都在消減幾分,不過臉色紅潤,看上去精神還算不錯,只是走路的時候腳下綿軟無力,好像是踩在一堆棉花上一樣。
“妾身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四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起吧。”太子隨口說道。
四皇子嘖嘖稱奇:“不是第一次見到雪良娣了,怎麼一次比一次漂亮了,反教我想起‘侍兒扶起嬌無力’的辭藻來。”
雪良娣雙頰一紅,在椅子上坐下,小聲道:“四殿下謬讚了。”
“這也並非謬讚,只因雪良娣當真是貌美無雙,可萬萬要保重身體纔是,若是有了什麼不測,那這世上豈不是要少了一個美人?是這人世間的一大損失啊。”
“有勞殿下關懷……”
這四皇子和雪良娣倒是挺投緣的說了兩句話,但曾經親眼見過雪良娣冤枉劉玉瑤煮狗的七皇子李律可就有點不吃那一套了,他可是萬年不變的保嫂黨,那必須得和劉玉瑤站在一個立場上的啊。
忍不住用胳膊拐了一下劉玉瑤道:“太子妃嫂嫂,現在人都到齊了,你要說什麼趕緊說啊!”
劉玉瑤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焦嬤嬤。
太子沒有看她,焦嬤嬤倒是衝她點了點頭,隨即又招呼宮人開始傳菜上菜。
這湖邊水榭八面來風,在初秋的夜裡倒是湛涼如水的。
秋風送爽,飯菜飄香。
其餘幾位良娣很少和宮中皇子同座一桌,現如今大多羞赧,也不好意思擡頭,只有四皇子和七皇子時不時說兩句話,發出爽朗的笑聲活躍着席間的氣氛。
等飯菜上的差不多了,劉玉瑤用筷子敲了敲碗:“靜一靜啊,你倆先別說話了。”
焦嬤嬤見了大驚失色,趕緊上前拿走劉玉瑤手上的筷子道:“娘娘,可敲不得!”
劉玉瑤不滿了:“怎麼就敲不得?”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焦嬤嬤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支支吾吾道:“這宮裡的規矩,就是敲不得的。”
劉玉瑤還是不明所以,四皇子已經笑着說道:“太子妃娘娘可有見過路邊乞討的乞丐?”
“見過啊!”不僅見過,她還給過不少銀子呢,一般他們花不義之財的人都得做點散財施恩的小事才能保全自身。
“那街邊乞討的乞丐可不就是敲着碗嘛!”七皇子接茬說道:“宮裡就是規矩多,當初先生不讓我敲碗,說是敲碗是乞丐的行徑,日後會淪落乞討度日。”
劉玉瑤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可是皇子,又怎麼會淪落乞討度日,也太扯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