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也是路兮琳的真心話。
她不喜歡安寧,這是事實,甚至因爲打了她諷刺她而心情暢快,但同時,路兮琳也只是個普通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理智,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安寧還是有同情的成份。
“好老婆,你真讓我感動!”
賀文淵一把抱住她,動情的說。
路兮琳卻將他推了推,故作嫌棄:“哎呀,行了行了,少肉麻了,我再說一遍,我這麼做只是因爲你,對她,我還是絕對不會喜歡的,而且如果她要再做什麼破壞我們的事,也別怪我不客氣!”
說着,她還故意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狂暴一樣。
賀文淵被她逗得忍不住輕笑一聲,看來要她跟安寧關係緩和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者真的沒有那個可能,但他也知道,路兮琳無論表面上表現得有多蠻橫,但她的內心卻有着其他人所不瞭解的柔軟。
“好了,我知道了!”
賀文淵邊說,邊在她的額頭上啄了一口,接着又道:“那跟我說說,這裡面是什麼?”
“你猜!”
路兮琳趁機賣起關子,賀文淵卻是臉一苦,說:“這可讓我怎麼猜?”
“你知道的!”
“我知道?”賀文淵蹙了眉,這倒是讓他真的疑惑了。
“嗯!”路兮琳點點頭,提示他,“你想想,在國外我們看什麼的時候你提過安寧?”
聽她這麼一說,賀文淵連忙在大腦裡面開始搜索起來。
忽地靈光一閃,他忙道:“你是說在珠寶店那天?”
“不然呢?”路兮琳鄙視的瞥了他一眼。
聽到她的回答,賀文淵終於確定。
那天兩人飯後外面散步,經過一家珠寶店的時候,路兮琳一時興起,便強拉着他進了店裡。
他以爲路兮琳是突然對珠寶有了興趣,又想到她曾退還給紀遠媽媽的那條項鍊,於是當時他便讓她挑了自己喜歡的。
路兮琳原本並沒有打算買任何東西,只是想隨便逛逛,不過最後卻沒有拗過賀文淵,只好順了他的意,選了一對鑽石耳釘。
而在挑選的過程中,路兮琳發現他的目光不時落在一顆項鍊墜子上面,於是便隨口和他聊了起來。
也因爲如此,賀文淵無意間說出了安寧曾經有顆同樣的項鍊吊墜,但後來卻不小心丟失的事。
只是他說了這事兒之後,很快意識到路兮琳會不開心,於是連忙岔開了話題,也完全沒有將此事再放在心上。
但他沒想到……
“是那顆項鍊吊墜?”爲了更加確認自己的想法,他又試着問她。
路兮琳點點頭,說:“你不是說她很喜歡丟失的和這顆一模一樣的吊墜嗎,想想我們好歹也是出去旅行,所以就當作是禮物了。”
“可是當時不是沒要嗎?”
“還記得你有事自己出去那天嗎,就是那天我自己去買的!”路兮琳解釋。
賀文淵想起來的確有那麼一天。
“那你哪來的錢?”他又問。
路兮琳翻了個白眼,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忘了,你不是給過我一張信用卡嗎,我就用那個刷的!”
賀文淵的確給過她信用卡,而且可刷的額度還不低,至於買那顆吊墜是綽綽有餘。
但他沒想到,從來沒有用過那張卡的路兮琳,沒想到第一筆消費竟然是給安寧買禮物。
而他之所以知道這是那張卡的第一筆消費,是因爲他從來沒有接到過那張卡的消費帳單。
“喂,你不會怪我花得太多了吧!”見他好幾秒都沒說話,路兮琳不禁有些納悶,於是疑聲問他。
賀文淵卻是一臉溫柔的看着她,柔聲說了一聲“傻瓜”,便一把將她再次擁進懷裡。
路兮琳雖然搞不清楚他幹嘛突然又做這個動作,不過這次她沒有再推開他,而是順勢環住他的腰,和他相擁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從他懷裡出來。
“沒想到你藏得這麼深,瞞我這麼久!”賀文淵忽然又說。
路兮琳撇撇嘴:“哼,當然不能告訴你了!”說完,她又眉頭輕蹙,轉了話題,問:“那文淵,我們搬出去住的事,你準備什麼時候跟媽提啊?”
雖說從賀文淵答應到現在已經有一月之久,但路兮琳卻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明天好不好?”
“嗯,那就明天,不過你可要記得一定要說哦,不然我就親自去說了,要是媽不高興的話,我就把事都全推到你身上,最後還是讓你去收拾!”
路兮琳一邊提醒他,又一邊嚇唬他。
哼,扯爛攤子,她可是最拿手了!呵呵……
“知道了,我的傻老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啊?”
“哼,你說呢?誰讓這家裡有一個人對你虎視眈眈的人?不然你以爲我不想留下來啊,這個房間,可是我們在一起後裝滿了我和你所有回憶的地方。”說到這兒,路兮琳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傷感的,不過很快,又正了色說:“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們人走了,房間還在,以後回來的時候,咱們還可以溫習溫習回憶,嘻嘻……再說了,有你在身邊,哪裡都可以有我們的回憶,到時候新的舊的,更浪漫是不是?”
她自顧的說着,賀文淵被她活躍的思維搞得很是無奈,只是看她時,眸眼中卻又充滿了寵溺與疼惜。
“是是是,老婆說的都是。不過我得明天晚上再跟媽說這件事了。”賀文淵說。
“爲什麼非要晚上說呀?”
“不然呢?這事兒媽肯定會不高興,大早上的我就提,那多影響心情是不是?所以晚上是最好的時機!”
賀文淵耐心的解釋,路兮琳想了想,點頭同意。
路兮琳原本第二天便去上班,但因爲請的假期還有幾天纔到,所以賀文淵強行讓她留在家裡休息,執拗不過,她只好順了他的意。
不過和她同樣留在家裡的,還有安寧。
一山不容二虎,這兩個女人碰在一起,自然相互都沒有好臉色。
所以看到安寧,路兮琳便繞開她,直接上了樓。
只是剛到樓梯口處,安寧便出聲喚住她。
“葉芳婷,我們談談吧!”
聽到聲音,路兮琳停了腳步。
她微微的向上勾起脣角轉過身望向安寧,看了她幾秒鐘,才緩聲開口,說:“談談?我可不認爲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就像她說的那樣,跟安寧之間,她跟她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她的態度讓安寧不快,卻又不好發作。
而在路兮琳面前,安寧也不想失了氣勢,於是也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問:“如果是關於文淵哥呢?也沒什麼好談的嗎?”
聽她提到賀文淵,本來就滿目鄙夷的路兮琳,眸子裡面的那種鄙夷之色更甚。
脣角依舊向上揚起,語氣卻是比剛纔更加刻薄了一些。
“呵……要是跟文淵有關,那我就更覺得沒有什麼和你談的必要了。他是我的老公,我爲什麼要跟你這個不相干的女人聊自己的男人?”
“你!”安寧完全沒想到自己越是提到賀文淵,卻越是讓路兮琳有了諷刺自己的藉口,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剛說了一個“你”字,後面竟是不知該如何繼續。
於是話音落罷,路兮琳也懶得再理會她,直接收回目光轉過頭繼續上樓。
望着她的背影,安寧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路兮琳面前,她的脾氣就像是薄紙一般,路兮琳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挑起她易怒的情緒,而每一次她越生氣
,路兮琳就越高興。
所以路兮琳對安寧從來不會有好態度,因爲她不喜歡安寧,總是樂於看到她被自己氣到的樣子。
或許女人之間的戰爭就是這樣,她們不屑於動用武力,那太傷形象也太沒有安全保障,於是改用言語和氣場之術,呵呵……傷人於無形,致人於內傷,這纔是女人戰爭的最高境界吧。
而在目前的交鋒裡,安寧始處於下風之勢,對此,路兮琳自然是春風得意。
一個上午,路兮琳都窩在家裡睡覺,直到中午莫嫂來喚她用餐,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中午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安寧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不過這可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所以連詢問這種事都省了。
一個人吃飯多少有些無趣,所以她草草的吃了一點便放了碗筷。
也許是因爲中午的關係,窗外有淡淡的陽光,於是從餐廳出來後,她直接去了園裡。
在園中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兒,她便撥通了賀文淵的電話。
“在幹嘛呢?”
剛一接通,她就開口即問。
“剛開完會,準備吃飯!”賀文淵回答,接着又問,“你呢,上午都做什麼了?午飯吃了沒?”
“上午啊,當然是睡覺了,睡了半天!午飯也吃了,剛吃的,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路兮琳老實地回答他的問題。
賀文淵聽了頗是滿意。
“真乖!”他讚了一聲,又道:“我也想你!”
溫柔的語氣,親暱的話語,路兮琳聽着很是受用,於是也連忙囑咐他:“那你也早點去吃飯,別餓着了!”
“遵旨,我的傻老婆!”
隨後,路兮琳又跟他小聊了幾句,這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且在掛電話之前,她還對着話筒狠狠地MUA了幾下,逗得賀文淵在電話那裡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笑了笑。
而這樣一副表情,被正好進入辦公室的楊岸飛看在眼裡。
“一個人傻笑成這樣,這是發什麼神經呢?”
似問非問的語氣,賀文淵卻是懶得理他,直接起了身拿起外套,然後跟他一起出了門。
餐廳裡,楊岸飛趁着吃飯的光景跟他不停的抱怨這段時間來自己過的是如何非人的生活。
抱怨完,他又繼續哀道:“你是跟太太在外邊你儂我儂,可憐我在公司給你做牛做馬,我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回來了,你是不是也給我放幾天假,讓我也放鬆放鬆?”
早上見賀文淵到公司時,他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激動萬分來形容,甚至差一點就涕淚交加慶祝他的歸來。只是礙於馬上要開會的關係,他的一干情緒都沒有來得及表達,而這個會議一開就是一整上午,害得他這會兒纔有機會跟他訴苦。
“反正你孤家寡人,有什麼好放鬆的?還不如在公司,反而有一大幫姑娘陪着你,不比你一個人快活?”
賀文淵一邊吃東西一邊打趣他。
“你可饒了我吧!”楊岸飛臉一苦,“就公司那幫白骨精,那真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
能跟他接觸上的女員工,哪個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也是女人中的女強人,對他來說那種女人只能是工作上的夥伴,僅此而已。
賀文淵笑着搖了搖頭,這話倒真是句大實話。
因爲自身太強,所以沒有哪個強大的男人喜歡過於強勢的女人,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或者感情上,都不需要。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聊,雖說賀文淵在去國外的這段時間裡沒少跟楊岸飛聯繫交流公司的情況,但比起在電話和Email,面對面的交談自然更清楚直接。
而兩人之間並沒有所謂的吃飯時間不談公事之類的忌諱,所以這會兒兩人也免不了談一些公事上的東西。
不過時至一半,賀文淵卻接到安寧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