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指琴魔落在黎明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俯瞰着他。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現在也沒有還手的餘力了。”黎明頭也不擡,目光看向遠處正恢復綠色的山丘,淡淡道。
“我爲什麼要殺你,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掉裝備。”七指琴魔說了一句讓黎明永遠都不會笑出來的笑話,“玩也玩夠了,我也該回去了。”
緊接着,沒有任何預兆,七指琴魔的氣息消失,胡泊好似睡了一個長覺般醒來。當他再度睜開眼,見到眼前黎明狼狽地樣子,頓時,疑惑爬滿了他的臉龐。
黎明擡起頭來,正眼看着他:“睡得舒服嗎?”
“還行。”被黎明突然問的一句,胡泊也隱約猜測出了什麼,只是他卻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一時無法回答。
“那搭把手,扶我起來,行麼?”黎明問道。
胡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終究是安穩地把黎明扶了起來。
黎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好似隨便一陣風便可把他颳倒似的,他和胡泊拉開一段距離,然後說道:“那好,把我們還沒打完的架打完吧!”
“哦?呃。”此時的胡泊看向黎明,好似黎明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讓他看不懂,在他攙扶他起來的過程中,他就能感受到,黎明不但靈力枯竭,就連體力和精神力都已然虧空得寥寥無幾,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不選擇在第一時間逃走,還要和他戰鬥......但見到他堅毅的表情,胡泊最終還是謹慎起來,接受了黎明的宣戰。
黎明步履蹣跚地走向胡泊,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猛地加快速度向胡泊衝去,但即便是這樣,依舊無法有效地攻擊到胡泊。然,就在胡泊閃躲開的瞬間,一道強大的威勢轟然壓下,胡泊剛想要採取反擊措施,卻是不料,當他身影剛想移動的片刻,一道劍氣穿透他的肌膚,刺入他的體內。
胡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黎明。
斬仙劍的劍勢壓下,胡泊輕而易舉地單手將其擋住,而朱厭似乎也未想真正攻擊,見攻擊不成,旋即撤退。
看着胡泊疑惑的神情,黎明平靜地說了一句胡泊聽不太懂的話:“你的出現,闌珊並無徵兆,所以你雖然已突破人羅境,但對我沒有威脅。”
說完,黎明扭轉劍鋒,直接把胡泊身子劃開一半,但令黎明詫異的是,他竟然沒見到胡泊流血。
“你說的沒錯,以我這具分身,只有體尊初期的修爲,卻是很難傷害到你,但爲了以防萬一,我也是留了後手。”
胡泊笑容猙獰。
分身......
胡泊的身子緩緩升向半空,然後開始變形,瞬息之間,整個身子竟然化作一巨大的山峰。黎明還來不及吃驚,山峰就從上方落下。
眼下一片黑暗。
沉默片刻後,黎明卻沒感受到山峰的傷害,轉頭向一邊看去,黎明只看見醉羅漢此時就好似化作了一根天地支柱,爲他把整座山峰都撐了起來。
醉羅漢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快走!”
黎明點頭,飛速去到醉羅漢身旁,抱起還昏迷在地上的妖姬,飛速離開山峰的範圍。
轟!
山峰落下,大地都跟着猛烈地顫抖起來。
“想不到,此人還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但照這個情形看來,恐怕是活不成了吧!”錢滾滾的話從黎明身後不遠處傳來。
黎明怨恨地瞪了錢滾滾一眼,但也不得不承認錢滾滾的話,如此大的山峰,便說醉羅漢,就連他這第二體的身體被壓住,恐怕也會被壓成粉末吧!
心中不由地生起一陣悲涼的情緒。
就在這時,黎明見到醉羅漢一邊從山峰下的一角爬出,一邊吐着嘴裡的煙塵,站起身的時候,竟表現得沒受到什麼大的創傷,嘴裡還止不住地罵個不停的場景,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淡笑。
而其身後的錢滾滾則變得一臉難看起來,他剛想要逃,醉羅漢舉起旁邊的一塊上萬斤的石頭向錢滾滾砸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錢滾滾身上。嚇得錢滾滾不斷高呼胡泊的名字,而胡泊始終都沒有出現。
黎明抱着妖姬和醉羅漢走到錢滾滾身前,不知爲何,見到錢滾滾淒涼的樣子,黎明卻心生憐憫起來:“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胡泊讓你陪他的分身來對付我們,分明就是想要把你直接送給我們,一個已經背叛過自己同伴的人,即便是去了敵方的陣營,同樣是不可信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錢滾滾平時都快眯成兩條線的眼睛,突然掙得比拳頭還大,這是他已然聽出真相,但依舊不願意接受的表現,“他們說,只要配合他們,他們不但給我用不完的財產,還會讓我們錢家富可敵國,再也不必辛苦地修煉了。”
黎明看向醉羅漢:“讓他睡一覺吧!”
醉羅漢也不客氣,一拳頭打在錢滾滾頭上,錢滾滾暈倒了過去。
當徐凱等人找到錢滾滾的時候,錢滾滾被掛在一棵乾枯的樹枝上,黎明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錢滾滾背叛十三區的線索,以玄火那幾個老頭的精明,恐怕早就掌握了一些東西,究竟該作何處理,黎明也管不着。他也沒資格去管。
因爲,他此時同樣是以叛徒的身份在逃。
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背叛十三區了,不過相對於上一次,黎明這次的心境平靜不少。背叛,除了生活會過得急促一些,見到的人會少一些,對於黎明,已然沒有多大的區別。
顛簸中,妖姬醒來了。
爲了讓她更快更好地恢復身體,黎明和醉羅漢一起,先找了一個隱蔽的山谷,歇息了下來。
聽完黎明對剛纔戰鬥的簡單描述,妖姬並未有多大的感觸,與之相反的是,她突然沉下臉來:“殺了我!”
黎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殺了我!”妖姬表情上多了幾分堅毅,“這樣一來,你便可以重新回到十三區了。”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沒爲什麼!”
“沒爲什麼,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