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音並不說話,而是呼出了一口氣,一個大周天終於運轉完畢,頓時舒服了許多,睜開眼睛看着少年,發現少年此刻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我還以爲你專門在店裡當夥計呢,”
裴冶笑了笑,也是想起了今天的情況,但是嘴巴上揚還不到兩息的時間,他立刻就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又趕緊恢復了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的鬆音十分有趣。
鬆音也不擺什麼架子,一張椅子慢悠悠地挪到了裴冶臀下,鬆音做了一個讓他坐下的動作,裴冶見鬆音露了這一手心裡有些怕怕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應該是那些深藏不露的老不死纔是,這年頭怎麼連一個妙齡少女都有這麼高深的功力了,還是說……他突然想起了在江湖中的一些傳聞,傳聞說有的人武功高深到了一定的程度,面容就宛若年輕時候的模樣,他該不會這麼好死不死盯上的就是這麼一個傳說中的……
心裡拔涼拔涼的裴冶哪敢真的坐下,只是朝着鬆音施了一禮道:“前輩,今日之事乃是小子五狀,有眼不識泰山,而且這麼晚了還來驚擾您,真是失禮了。”
鬆音見這少年臉上緊繃,十分緊張的樣子,頗爲有趣,但是老是站着也不是那麼回事呀,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纔對,不然也不會在跟了自己一天後晚上還來夜訪,而她正閒着沒事,若是能聽上一點的秘聞,八卦打趣一段時間也不錯,而且這個少年的衣着不凡,應該不是等閒之輩。
輕聲道:“坐吧,無妨。”裴冶悄悄看了鬆音一眼,發現她並不惱怒之意,而是一臉笑意地盯着自己瞧,再這麼矯情下去,似乎就顯得自己不夠大方了,輕咳了一聲,坐了下去,但是還是不敢放鬆。
“說吧,今日跟着我到底有什麼事情,你的身份不凡,何必行此動作?”鬆音微微一笑。
裴冶頓了頓,還是準備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自己並非故意這般做,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說出來不一定還有結果,在腦海中組織了一番語言,就開始向鬆音說明。
原來裴冶乃是當朝親王的小兒子,上有一個嫡親的大哥在,他這輩子算是還要等着享福了,而他對於朝廷當官也沒有什麼興趣,反倒是對江湖中的事情頗爲嚮往,而他大哥也很是疼愛他,找了許多關係,終於找到了當世最爲有名的神偷,神偷原本還十分不耐煩,可是礙着老友的面子只能走一趟,在心裡都想好了,只要這個小子不合自己的心意,可以就走。
但是沒有想到,這一見,反倒是讓他找到了一個好徒弟,對着這的徒弟是疼愛有加,更是把全身的本事全數交給了他,而裴冶也不辜負他的厚望,接過了他的衣鉢,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而裴冶也回到了王府,他的大哥十分高興,一個不會與自己爭權的弟弟有了出息,豈能不開心,可是這時候意外出現了,他從小定下了婚約的女子突然得了急病,躺在牀上生死不明,經過診斷方知是着了別人的道了,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藥,卻被這藥引給急死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錦輝珠寶閣的幕後老闆知道了這消息,說是隻要那裴冶偷到一件他指定的東西,便肯把那藥引給他,這人實力不凡,就算是裴冶大哥也不敢輕舉妄動。裴冶就接下了這個挑戰,呆在那珠寶閣呆了足足三天,到了今天,那人才突然出聲說要鬆音頭上的那個鈴鐺。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鬆音頗有興趣地用手託着下巴,這人還真有意思,這人來人往的珠寶閣,怎麼就挑上她了。
裴冶有些忐忑不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也不知道這高人的心思是如何。而鬆音則是對着裴冶的大哥有了興趣,以她這些年來在凡俗的歷練來看,極少有男子會爲了女子而花費這麼多的功夫,而且這裴冶的大哥,爲了那女子似乎是在江湖中廣發招貼,可以說了花了十二萬分的精力。
雖說有些興趣,但是要鬆音將頭上的鈴鐺給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那珠寶閣的背後人物,她可不是做善事的,這鈴鐺是師兄贈與,意義非凡,豈能輕易送人。
還不知道鬆音心思的裴冶還在一臉的期待,希望鬆音能夠將鈴鐺給他,但是見鬆音依舊是滿臉的笑容,便有些明瞭了,想想也是,能夠讓這等前輩隨身佩戴的東西,肯定是心愛之物,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就給別人的,可是想起大哥坐在大嫂牀前落寞的背影,還有他漸漸消瘦的面龐,裴冶總覺得屁股下似乎是生了根一般,倔強地面對着鬆音。
過了一刻鐘,土貂動了動,直立起身子,甚至還人性化地揉了揉眼睛,看見鬆音端坐着,爬了過去,窩到了鬆音的懷裡,接着睡着了。裴冶嚇了一跳,這幽暗的房間裡,他不敢多瞄,這土貂猛地一下就躥出來,嚇了他一條,再仔細一看,好像是什麼長條狀的東西窩在了她的懷裡。
“不如你給我說說你哥哥和你大嫂的事情。”摸着土貂油光水滑的皮毛,鬆音不知爲何突然起了一點好奇,聽裴冶的話語中,他大哥與大嫂似乎是極爲般配的一對,而且感情也十分好,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頰一紅,幸好房間幽暗,裴冶看的不真切。
聽到了鬆音這話,裴冶不由得興奮了起來,這句話一出來就代表着似乎有轉機了,趕緊將自己日常裡見到的一些情況全都說了出來,他大嫂極爲溫婉柔惠,與他的大哥正是良配。
聽着裴冶訴說,鬆音的神思也不知道遊移到了哪裡,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回家的時候,母親曾問過她一些話,她的母親王氏十分關心女兒的終身大事,就算這個女兒乃是修真者,鬆音那時候只想着修煉,沒這個心思,可是她現在已經進入了瑤池,時間也多了不少,這問題又突然浮出了水面。
“我大嫂雖說是名門之後,可是命實在是不算好,她自幼喪母,她爹也是個粗心的,娶了個後母還以爲能善待,沒想到這後母的心思大得很,好在大嫂自己有辦法,這不,半年前才從家裡搬到我家來呢。”裴冶不只是崇拜還是怎麼的,每次一提起他的大嫂就會滿眼放光,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大人物一般。
鬆音思考了片刻,小龜也醒了,這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一旁縮着腦袋偷聽了,現在一聽到說有機會去王府裡轉轉,也不知道腦袋裡是想着什麼,腦門一熱,就央求着鬆音去王府看一看了,鬆音想了想,也同意了,她對這個女子也很是好奇,她與裴冶也算是有緣,今日行一善,他日終得回報。
裴冶說了半天,見鬆音沒有動靜,還以爲是沒有希望了不由得灰心地垂下了腦袋,對於自己沒能幫上忙,大哥失落的眼神,還有大嫂蒼白的面容,讓他有些難受。但是他發現從牀榻上走下來,一團黑黑的東西突然飛到了她的肩膀上,嚇了他一跳。
“前輩?”有些摸不着鬆音想幹什麼,裴冶試探地問了一句。
“嗯?不走麼,我對醫術也有些鑽研。”這話一說出來,裴冶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激動地立刻跳了起來,接着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穩重,連忙站穩,外面天色已經開始亮了,街上也傳來了少許的聲音。
王府在都城的東邊,佔據了大片的土地,從外面看上去氣勢森嚴,但是有了裴冶帶路,一切都好說了,僕人畢恭畢敬地對着他施禮。鬆音與小龜則是在識海里交流着,進了王府,大大滿足了小龜的好奇心,它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來王府這種地方,也很是好奇。
將鬆音引到了大廳中,裴冶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差人將他大哥找了來,他大哥得到了消息後匆匆趕來,見鬆音如此年輕也是吃了一驚,但是小王爺畢竟見過世面,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前輩,若能救助於我妻,必通府感激!”他的大哥生的威武不凡,只不過眼眶下的烏青給他添了幾分的憔悴。
躺在牀上的女子安靜美好,姣好的五官,細緻的皮膚,若非那十分輕淺的呼吸,不然是看不出這女子已經昏迷了數天了,想必小王爺將她照顧得十分好,看着這女子的容貌,鬆音歪了歪頭,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只能假裝看病,一條極細的絲線捲上了那女子的手腕,其實鬆音則是直接用神識查看了那女子的身體,發現她中了毒,這毒素開始緩慢蔓延全身,若再不診治,恐怕就要沉睡不醒了。
但是這女子的面容真的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豆蔻年華的年紀……與她的二姐倒是有些相像,但是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應該是巧合吧。
“她無妨,只是中了毒,吃點藥就沒事情了。”鬆音說的風輕雲淡,卻讓那小王爺有些皺眉,婉瑩的毒他已經是耗費了無數的精力才拖延到這種地步的,而且無數名師都表示是無藥可救,好不容易纔得到了那藥方也是經歷了千難萬難,怎麼到了這女子的最終就和普通的風寒並無兩樣?
裴冶瞧他大哥眉頭微皺,連忙拉了拉大哥的衣袖,給他使了幾個眼色,看在弟弟苦苦哀求的份兒上,裴淨才呼出了一口氣,他倒要看看這女子究竟有什麼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鬆音要去解開另外一個謎團了,這個謎團和鬆音又很大的關係,和五行真訣有很大的關係,還和很多東西又關係....
另外,看了大家的評論,有人說鬆音變得蠢了o(╯□╰)o,那啥,我覺得不能說她變蠢了,應該說是和蘭氏兄弟在一起的時候,她產生了一定的依賴性,以往她一個人的時候再處理事情的時候只靠自己,可是有了那兩兄弟,她就會有產生依賴,而且她的修爲積累什麼的也比不上他們兩個,所以會顯得比較示弱,所以我要給她一個挫折,讓她清楚意識到這一點,大家不要着急啊,還有對於感情的事情,其實俺也沒有定論,無論是誰,都會帶給鬆音一些東西,但是,俺是親媽,俺會好好疼鬆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