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駭浪般的拳力將雲龍淹沒,只是悶響了一聲,再不見蹤跡,而拳力卻洶涌衝出,向方岳狂卷而來。 雖然祁雲蒼傷得極重,實力跌落到不足八重,但他神技非凡,這一擊至少相當八重好手的全力一擊,而方岳即使有虛影神澤護持,也纔不過五重,與其對碰,無疑是雞蛋碰石頭,要是被卷中,只怕會絞得連渣都不剩。 但他既敢反攻,豈會沒有一點準備?所以剛剛將“排雲三劍”施展完,已悄然向小紫鵬下令,等到拳力卷力,已經化作一道紫電逃向遠方。 “轟轟……” 縱使如此,祁雲蒼的攻擊畢竟太強,小紫鵬逃出數十丈,仍是慢了一絲,被最後一次浪滔卷衝,轟轟巨響不斷,虛影明滅不定,它與方岳全被震得五腑俱傷,血流不停。 也就在此時,被浪滔吞噬的雲龍再次露出真容,雖然被拳力磨滅得只剩淡淡一道虛影,卻以不可抵擋之勢,一閃沒入祁雲峰右肩。 “噗嗤!” “啊!” 一聲悶響,伴和着祁雲蒼再次的慘叫,血花驚豔綻放,祁雲蒼原本被灼得烏黑的右臂竟在傾刻間炸成血霧,沒有留下一片完整的皮肉。 “啊!啊!啊!” 祁雲蒼好恨,不單沒能殺死一個黃口小兒,還令自己折損了一條右臂,十成的戰力,去了七成,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向方岳瘋狂追來,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方岳生吞活剝,要讓方岳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以心頭之憤。 方岳與小紫鵬此時的情況岌岌可危,還好在最後關頭,虛影將拳力化解,雖然變淡了許多,仍牢牢地護持着他們。 “快……快走!” 方岳艱難地開口,污血不斷從嘴中冒出,使得聲音含糊不清。 小紫鵬也傷得不輕,全身紫羽黯然失色,連回答他的力量都欠缺,可在這時,紫鵬虛影卻主動拍動着雙翅,帶着他們向北邊飛去。 “砰!” 前方似乎有座小山,虛影載着兩人飛了裡許,“砰”地撞在小山前的一道無形屏障之上,撞得方岳頭昏眼花,虛影也徹底消散。 祁雲蒼狀若瘋魔嘶吼着追殺而來,現在距他們不過幾十丈的距離,以他現在的速度,只需要十來個呼吸,就能將他們擒拿。 “呱呱……”小紫鵬無力地叫着,全身紫羽都嚇得倒立起來,無助地看着方岳,目光絕望無比。 方岳感覺渾身都快裂開,呼吸略重,鼻孔血流如注,心肺就像刀割一般。 “來,快跟我走!” 他以無上的意志將劇痛壓下,以意志統帥全身,竟然無傷重創,扶着小紫鵬向無形屏障的左方跑去,面臨如此絕境,他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驚慌之色。 “呱!” 小紫鵬看着身旁這個有些陌生的生靈,頭一次發自內心地有了臣服之心,額間神彩熠熠,竟飛出一隻小指大的紫鵬,一閃沒入方岳腦中。 “嗡!” 方岳感覺被紫色光海籠罩,小紫鵬就如他另一具身體一般,一切感知,他
都有如身受。 “同生獨死契!” 看到這一幕,祁雲蒼更加瘋狂,同生獨死契唯有血統高貴的神獸後裔才能展出,一旦種下,生則同生,死則寵獸獨死,如果方岳受到致命的攻擊,會危及到性命,傷害就將轉嫁到小紫鵬身上,這無異於多了一條性命,如此好事,叫他怎能不嫉妒若狂。 方岳卻不明白其中的意義,他只是覺得與小紫鵬關聯更加緊密,傷勢似乎也略輕了數分,因爲有雙份的感知,世界變得格外清晰。 “咦?” 小紫鵬是先天神鳥後裔,天生變異,又接受了絕世獸寶的傳承,感知遠在他之上,通過它的感知,他發現身後自的血液被無形的屏障吸收,凡是血液接觸到的位置,屏障都被扭曲。 “難道……” 絕禁中看到生機,他不由雙眼亮起奇光,毫不猶豫,命小紫鵬極速掠到屏障邊,張嘴一噴,將大口的污血迫成血霧,噴灑在屏障上面。 果然,血霧剛灑落在屏障之上,便閃起點點金光,使得屏障洞開,露出一條通道,而血霧被一種神奇的力量牽引,飛快地向“小山”飄去。 就在此時,祁雲蒼正好趕到方岳身後,他神力可以離體,自然能感知到無形屏障的存在,更曉得此地絕對不凡,或許有天大的機緣,見方岳竟噴血破禁,又怒又急,一指將眉心劃破,迫出一滴真血,伸手一探,將真血抹於掌上,相隔百丈,對着方岳就是一掌。 百丈的距離,如果在他巔峰時期,並非不可逾越,然而他現在跌落到不足八重,只能使用禁術燃燒真血,才能攻擊到方岳。 “烘!” 火雲掌劈出,真血烘地燃燒起來,火雲化作一條鮮紅的火龍,咆嘯着向方岳衝擊過去,所過之處,竟連空氣都被焚燒一空,地面被燒出一條黑線,冰冷的岩石,竟有熔化的跡象,可想而知,這一掌蘊含的火行神力,有多麼可怕。 “危險!” 曾經身爲一代殺神,方岳刀口舔血十多年,對兇險的感知最是敏銳,再加上現在是雙份的感知,感官更是非凡,祁雲蒼剛剛劈出掌勢,他就感知到一種空前的兇險,似乎無論如何,都在劫難逃。 “快!” 前世他歷盡苦難,心志如鋼,儘管本能中有種無力感,卻鼓起意志將其磨滅,大聲催促一聲,與小紫鵬一起,全速向通道中掠去。 他們已經進入洞道,如果折回,肯定會被火龍迎頭撞上,現在身後的通道正在慢慢合攏,唯有深入通道之上,希望火龍攻到前通道能夠閉合,纔有一條生路。 “轟隆!” 可事情怎能如他所願,通道閉合太慢,他們剛剛向前逃出兩三丈,火龍就張牙舞爪地猛撞在通道之上,雖因洞道太小無法通過,但撞擊爆裂之後,洶涌的火雲浪濤狂衝而入,直接將他們撞出數十丈,燒太通體焦黑,七竅血流如注,他與小紫鵬都是氣息全無,躺在地上再無動靜。 見一擊得手,祁雲蒼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極速掠到洞道入口,可趕到時,
洞道恰好閉合,弄得他碰了一鼻子灰。 “轟轟轟!” 他全力施展火雲掌,在屏障上狂轟濫炸,可屏障牢不可破,紋絲不動。 方岳害他這麼慘,他恨不得馬上將方岳活拆了,見破不開屏障,氣得哇哇大叫,竟然一指將手掌割破,將鮮血塗在屏障之上,希望能像方岳一般,用血破禁。 可他註定要失望,這裡的禁陣本是前代大能佈下,爲的就是尋找高貴的血脈,方岳的血液,蘊含着近千道軌跡的神血金符,而他的金符,只不過是一個淡淡的金點,連一條軌跡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將屏障破開? “啊,小蓄生,休想死得這麼痛快,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想盡辦法都沒能將屏障破開,祁雲蒼徹底失去了平常心,氣得亂叫,差點要以頭撞屏障,樣子跟瘋子沒有兩樣。 也怪不得他,他號稱隕星山脈淬體之下第一人,自視極高,根本沒將方岳看在眼裡,以爲殺方岳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鬆,誰知道這場激戰下來,他就好比面對一個初入淬體的高手,連受重創,下場悽慘,原本想將用方鐵雄許諾的靈藥緩解病情,再找機會衝擊淬體,現在這一切休提,就連是否能重回九重,還是兩說。 可屏障是前代大能佈下,雖然歷經數千年,神能近乎耗盡,卻也不是他能擊破的,到最後他只能破口大罵,跟鄉野潑婦沒有兩樣。 到最後,他罵都沒力氣了,只能欲哭無淚地靠在屏障上坐下,雖然沒能得嘗所願,也非要看着方岳死絕,才肯甘休。 禁陣中,方岳氣息全無,躺在冷冰的石地上,小紫鵬也是一樣,躺在他前方,兩者的血都狂流而出,古怪的是,小紫鵬的血始終繞着它轉動,紫光熠熠,沒有凝固,甚至還將一小部分他的血吸收,而他的血,卻如一條金色小河,向“小山”無聲流去,最終沒入“小山”,消失不見。 “操,哪個雜碎敢動我的小駿!”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血液都快流光,生機也快要斷絕,坐在屏障外的祁雲蒼突然大罵着跳了起來,顧不得再管方岳的死活,像火燒屁股般向南跑去,轉眼消失不見。 就在他走後不久,神奇的一幕上演了。“小山”中突然升起陣陣紅光,將整個洞定映得通紅,一塊夢幻般的血魄,從“山體”中閃出,“烘”地冒出熊熊烈焰,竟在轉眼間將整座“小山”點燃。 其實要是細看,不難發現“小山”其實是一具巨大的女屍,它足有百丈高矮,如果是神裔,天才知道,生前究竟是何等驚人的境界,只怕在這片無邊的大陸上,也是跺一跺腳都天地變色的主宰。 “烘烘烘!” 女屍熊熊燃燒,卻沒有一絲臭味傳出,反而焚燒成種種浩緲的神力,向夢幻般的血魄聚去。 這些能量,蘊含着無上的生機,只是外泄一絲被方岳與小紫鵬吸收,他們的身體便脫胎換骨地癒合起來,方岳體內血液重生,而小紫鵬流出的血液,卻被這些神力引回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