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戰心疼地摸了摸她那被砸的後腦勺道:“你這腦瓜子都還沒好全呢路上再來回顛簸,萬一顛成個小傻子了誰要再說了,着急趕回去也待不了幾天,轉貨場那邊不是要開始了嗎除非你把轉貨場的事情放一放,安心回去陪他們三個,如何”
“又來了”貝螺嘟嘴在獒戰的心口戳了戳道,“又想說服我別做轉貨場了是吧你這是過河拆橋呢,獒戰大首領我把轉貨場開出來了,你就要攆我回去,我纔不答應呢而且我有預感,今年轉貨場的買賣會比前幾年更好呢之前已經收到了不下十二族落的回覆,說他們都會來,你說我能錯過這樣的好事兒嗎”
“那你打算做到什麼時候依着我說,過了今年就交給仲宮哥和念衾,你偶爾去一趟就行了。 ”
“轉貨場纔剛剛上路呢,還不能着急放手,我是打算一直做下去,做到我把獒麟培養出來了就交給他,你覺得怎麼樣”貝螺笑米米地問道。
“那怎麼行”獒戰當即否決了,“我獒戰的兒子去做什麼轉貨場啊上戰場還差不多露珠兒倒是可以的,你慢慢培養她吧”
“怎麼不行了男人就不能做轉貨場嗎”貝螺嘴巴翹得更高了。
“不行就是不行,我兒子是要做大事兒的,當大王的,去做什麼轉貨買賣呢要不這樣,”獒戰勾了勾貝螺下巴,賊笑道,“你再給我生兩個,我可以考慮考慮”
“別想了”貝螺撥開他的手,鼓起腮幫子哼哼道,“我肚子又不產崽機,想要多少就給你產出多少啊要兒子,你再去娶個側姬回來唄多娶幾個,你就可以有好多好多兒子了,是不是”
“說來也是啊,”獒戰拿手撐着腦袋笑道,“正好花塵說要送幾個苦無族的女奴給我,那我就順道挑兩個做側姬咯,貝螺大主母說好不吃醋了哦”
“哼”貝螺翻了個身,拿後背對着獒戰了。
獒戰咯咯地笑了起來,從後面擁着她貼耳細語道:“哄你的,還真生氣了他的確是送了,不過怎麼處置還不都是你貝螺大主母一句話的事兒你想把她們送給誰就送給誰,行了吧”
“真的嗎你不會心疼嗎萬一把你可愛的小女奴送人了,你會不會半夜鬧心呀”貝螺陰腔陽調道。
獒戰在她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道:“只要不把我可愛的小冬瓜送人了,我是絕對不會鬧心的。”
“嘿嘿”貝螺縮着脖子笑了。
“好了,別笑了,也別說話了,嗓子還疼着呢”獒戰替她掖了掖被子道,“就這麼說定了,等你身子再好些了才走。大不了到時候我把大小王和露珠兒給你接到轉貨場去,讓你們母子團聚,這總行了吧”
“嗯這纔是我家善解人意的好狗狗嘛”
“不許說話了,嗓子沙跟什麼似的,好好睡覺。”
貝螺心滿意足了,一想到可以在轉貨場裡跟大小王露珠兒玩,她就覺得無比期待。做孃的真的不能離開孩子太久,一久就會很想很想。
且說昨晚英勇救人的可不止禮宣,另外還有一位“俠士”,那就是獒賜。因爲攤上了盯梢禮宣的活兒,大晚上禮宣不睡覺,獒賜也睡不上覺。起火時,禮宣衝進去將貝螺背了出來,獒賜也衝了進去將秦思琴背了出來,不過禮宣只是燒了右胳膊,獒賜卻比他要嚴重一些,人家把小屁屁給燒了。
說起來就讓獒賜很鬱悶,背秦思琴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彎腰去抱秦思琴的時候,屋樑上一塊兒着火的木頭掉下來了,正中他無辜的小屁屁。當時的他只能忍痛把秦思琴先抱了出來,而後才發現自己的小屁屁光榮負傷了。
所以,當禮宣都可以下活蹦亂跳時,他還趴在上當殘障人士。這倒也罷了,受點傷沒什麼,順道還可以靜養身心,但問題是受傷的地點沒選好,或者說這戶人家跟他八字不合,多生了個渾天寶的丫頭,讓他的靜養變成麻雀戲臺。
溜溜,那個上輩子肯定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丫頭,現在非常熱衷於一件事,那就是來“探望”他。每天醫師一來,那丫頭也來了,醫師走了,那丫頭還不肯走,總是要像一隻麻雀似的在他頭頂上嘰嘰喳喳鬧一會兒才行。這擺明了是欺負,欺負他小屁屁受傷了,欺負他不能起身一巴掌拍暈這隻麻雀。
不過這幾天可樂壞了這隻麻雀了,心情好得跟什麼似的,走路都帶着一股子喜慶的微風。她的死對頭,那隻蝸牛現在只能像只爬爬蟲似的爬在上一動不動,任她欺負,她怎麼能不高興呢簡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某天上午,溜麻雀又準備去獒賜那邊“欺負欺負”時,被獒戰逮了個正着。獒戰拽着她的小耳朵出了房門問道:“聽獒賜說你這幾天老是上他那兒去搗亂是不是”
“瞎說嘛人家是去看他,哪裡搗亂了”溜溜立刻否認道。
“那他屋子裡畫的那些鬼畫符是怎麼回事當真是你家,你就可以隨意亂畫了”
“嘿嘿”貝螺掩嘴一笑,解釋道,“人家是怕他太無聊太寂寞了,特意畫了一些壁畫給他慢慢欣賞,純粹是好心一片哦這法子還是貝螺姐姐教我的呢,獒戰哥哥你忘記啦貝螺姐姐也曾經把你的房間畫得很好看哦”
“你貝螺姐姐教過你畫屁股嗎”
“我畫的那是蝸牛的屁股,又不是他的屁股”
“蝸牛有屁股嗎”
“你怎麼知道沒有
“那好,出去給我逮五六百隻蝸牛回來,讓我見識見識蝸牛的屁股在哪兒。”
“我纔不去呢”
“又想進去打擾獒賜”獒戰抄手攔下道,“信不信我又把你扛到你哥那兒去別忘了,獒賜是救誰受傷的,小心你哥把招上門男人的事兒再提起來。”
“哼”溜溜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仰頭道,“就知道拿這嚇唬我,不進去就不進去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可是好心一片來看他呢,既然這麼不領情,那就算了唄走了”說完她就氣鼓鼓地轉身走了。
“這丫頭,”獒戰看着她的背影直搖頭道,“誰能受得了她這脾氣呢真該好好治治了。”
話音剛落,花墨跑了進來,興奮道:“獒戰哥哥,今兒天氣不錯,我們出去打獵吧獵些好東西回來給貝螺嫂子她們補一補身子,你覺得呢”
“你哥呢”獒戰步下臺階道。
“我哥今天有事兒去不了,讓我來找你,去不去把安竹哥也叫上”
“行,反正沒事兒,走吧”
三人說去便去,各自拿了弓箭,領了幾個族人騎馬出了寨子。在寨子東南邊的林子裡轉悠了一圈,就得了兩隻小肥小肥的野兔子,獒戰覺得甚是無趣,又不想空手而歸,便再往前騎了六七裡,來到了一片更大的林子裡。
這兒果然有好東西,來了沒多久,獒戰就射中了一隻路過的花鹿。總算開了個好頭,花墨好不興奮,立刻下馬朝花鹿奔去。撿起花鹿,他雙手提着向獒戰和安竹晃了晃,剛要扛着往回走時,暗處忽然射來了一支冷箭,正好從花墨右肩擦過,飛射向了安竹所騎的那匹馬。馬腿被箭擦傷,立刻往前倒去。安竹凌空跳起,穩穩地落到了旁邊地上。
“安竹,看住花墨”獒戰迅速做出了反應,丟下了這句話後便追向了冷箭射來的方向。敢在他跟前動箭,要麼是高手要麼是蠢貨
只聽得林間樹枝落葉沙沙喳喳作響,獒戰如一隻靈敏的雪豹一般穿梭其間。他的目光撲捉到了前面那個急欲逃跑的影子,緊追着不放。追出了約莫二十米遠,那影子忽地一閃沒了蹤跡。獒戰剛想停下腳步來查看,從四面卻忽然射出了幾支冷箭,他靈閃避開,大喝了一聲:“放冷箭算什麼玩意兒有種出來跟獒爺爺對上兩招”
空曠的林子裡沒有其他迴音,片刻後,花墨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表情緊張道:“獒戰哥,剛纔那兒被人偷襲了,安竹哥正在應付,他叫我追上來看看你有沒有事兒”
“剛纔射鹿的地方被偷襲了,什麼人”獒戰眼珠如梭子般左右擺動了兩下,警惕着周圍可能忽然冒出來的刺客。
“不知道,來了五六個,安竹哥說他能對付。他怕你中了埋伏”
伏字未完,獒戰忽然將花墨一把推倒在地,躲過了又一輪的冷箭偷襲。不用說,他們已經中伏了,就是不知道這設伏之人智商幾何,能不能困住大名鼎鼎的獒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