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不是馬可的意圖,所以他只能讓杜拉斯失望了,“破案可不是什麼趣事,還是聊聊你吧。說實話,你之前杜撰的和裴易勇相愛的故事講得太逼真了,我這個測謊專家都差點被你矇騙。不如說說你和張伯倫真實的愛情故事吧,像我們這種沒什麼時間談戀愛的人倒是很想聽聽你們這些高端學府裡的留學生的愛情故事。”
沒時間談戀愛的分明只有馬可一人,不過我沒有介意馬可把我拉下水,他這樣說的企圖只是爲了增加杜拉斯滿足他需求的興趣。
果然,杜拉斯被馬可一陣恭維後,立馬轉移了興趣,開始津津樂道地和我們講起了她和張伯倫的愛情故事。
“我和張伯倫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很有戲劇性吧!有一次我和同學們坐在球場邊看他們踢球,當時裴易勇也在場上,我也正是因爲他才跑去看球的,關於這一點我之前並沒有撒謊。
“張伯倫在一次傳球時,由於受到干擾,居然把球踢到了場外,正好砸在我的腦袋上,我差點被砸暈。可惡的是張伯倫非但沒有跑過來道歉,反而催促我趕緊把球還給他,氣得我索性抱住了足球。
“當時他們恰好只有一個足球,於是張伯倫只好硬着頭皮過來要球。他倒是挺識時務,先跟我道歉,還像大叔一樣揉了揉我的腦袋,引得我的同學一陣鬨笑。我心一軟,就把球還給了他,事後他居然找我一起吃晚飯,說是再次爲砸到我道歉,我接受了他的誠意,後來才知道他是‘別有用心’。”杜拉斯說到這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手機裡應該有張伯倫踢球的視頻吧?”馬可這個問題有些突兀,這似乎跟他們的愛情故事沒多大直接關係,杜拉斯不知道的是,其實現在的馬可也是別有用心。
杜拉斯雖然有點驚訝,但還是滿足了馬可的要求,“我把視頻連接到飛機上的等離子電視上吧,這樣你們看得更清楚些。”杜拉斯掏出了她的蘋果手機,在屏幕上滑了幾下,馬可則配合將電視打開,很快一段張伯倫等人踢球的視頻出現在了電視上。
畫面中不僅有張伯倫和裴易勇,還有BEBO。正如裴易勇之前所說,張伯倫和BEBO在場上的配合顯然更加默契,好幾次張伯倫都險些助攻BEBO破門得分。從他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來看,兩人在場上果然是一對配合默契的搭檔,
“張伯倫和BEBO私底下應該關係也很好吧?”馬可的別有用心在這個問題上就顯得更加明顯了,瞧問題中的兩個主角就知道了。
杜拉斯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忽略了,她想了想說道:“私底下我倒是很少見到他們在一起交流過,我們正式交往後,會經常去裴易勇的帕丁頓公園大酒店吃中國菜,沒有比他們酒店更地道的中國菜了,而且特便宜,當然只針對我們,嘿嘿!
“在酒店裡我們經常會碰到裴易勇,當然有時候我們也會主動去找他。不過幾乎沒在酒店碰見過BEBO,張伯倫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他,他們之間的交流似乎只限於球場上。”
馬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杜拉斯和張伯倫的愛情故事上。杜拉斯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只是這時候馬可的笑容就變得更加虛假了,更過分的是他還在邊聽邊重放張伯倫和BEBO踢球的視頻,好在還有我在認真地聽杜拉斯講。
趁杜拉斯歇口的間隙,馬可見縫插針地又拋出一個和愛情無關的問題:“你這麼愛珠寶設計,是不是父母也從事跟珠寶有關的職業?”
杜拉斯愣了一下,笑道:“我家是開珠寶店的,所以我很早就跟珠寶接觸了,爸爸經常會跟我講一些關於珠寶設計的故事,耳濡目染之下我就漸漸就想成爲一名珠寶設計師,爸媽挺支持我的,期待着自己的店裡早日售賣我設計的作品。”
“你父母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我也只好配合馬可的新話題。
“張伯倫是不是也出生商人家庭?”馬可又把話題轉移到張伯倫身上,見杜拉斯有點反應不過來時,又補充似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張伯倫敢追求你這位富家小姐,應該算得上門當戶對吧!”
杜拉斯似乎這才領悟過來,她笑道:“張伯倫確實也出生於富商家庭,能夠在哈佛和劍橋同時修學的人家境都不一般。不過,張伯倫在追求我的時候告訴過我,他父親的生意已瀕臨失敗的邊緣,家業的興旺復甦全靠他了。事實證明,張伯倫完全有能力成就比他父親更輝煌的事業。”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張伯倫是他父親最成功的一筆投資啊!”我再次配合馬可在後面追捧,這樣纔不至於讓杜拉斯發現馬可在間接地調查張伯倫。在馬可重複播放張伯倫踢球的視頻時,我就知道他對張伯倫的懷疑越來越大了。
北京時間 15:30
“都三點半了,他們怎麼還不出來?”杜拉斯突然回頭往房間方向探了探,我知道她惦記的是下午茶的甜點。
“何不去催催?”我索性順水推舟,其實我也是別有用心。
“這個主意不錯!”杜拉斯欣然接受,立馬起身離開了,真是個嘴饞而又單純的姑娘。
待杜拉斯回房後,我立馬朝馬可低聲問道:“你又有新發現?”
“你指的是剛纔播放的視頻?”馬可用眼神看了看已經關閉的電視。
我點了點頭,然後期待着馬可的回覆。
也許是因着時間的關係,因爲杜拉斯和張伯倫隨時可能會出來,因此馬可沒有和我賣關子,爽快地說道:“從張伯倫和BEBO的眼神交流來看,他們顯然不僅僅是一對場上的搭檔,私底下交情也不錯。而作爲他的女友,杜拉斯居然不知道這一點,張伯倫顯然是在故意隱瞞。沒猜錯的話,裴易勇應該也不知道張伯倫和BEBO私底下的關係。”
我這才明白馬可爲什麼會向杜拉斯詢問張伯倫和BEBO私底下的交情,馬可眼神的過人之處再次在我面前得到驗證。
“張伯倫爲什麼要隱瞞呢?”我納悶道。
“別忘了BEBO的身份。”馬可提醒我。
我回想了一下,BEBO是學會計出生,他掌管着帕丁頓公園大酒店的財務。我靈光一閃,難道張伯倫是和BEBO在背地裡利用帕丁頓酒店洗黑錢?這樣一來,張伯倫揹着裴易勇在他酒店洗黑錢的可能性就有了更可靠的依據。再結合張伯倫的家庭情況,他也確實存在急功近利的可能,原來馬可剛纔看似唐突的問話都是有的放矢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馬可,馬可點了點頭,又神秘地說道:“我剛纔的發現可不止這一點哦!”
我眼前一亮,馬可還有發現?是通過踢球視頻,還是在其他地方?我正要開口追問,這時房間方向傳來了杜拉斯歡快的笑聲,她拉着似乎還沒睡醒的張伯倫出來了,於是我只好收起好奇心。
經過裴易勇的房門時,杜拉斯想伸手去按門鈴,被張伯倫及時制止了,“別太過分了。”說完後張伯倫朝我們歉意地笑了笑。
杜拉斯快要被張伯倫“挾持”到休閒廳時,突然提出要去洗手間,剛轉身,又跑回到休閒廳拿起一本《旅行者》雜誌,調皮地對我和馬可說道:“坐在馬桶上也可以享受‘旅行’。”然後在張伯倫面前晃了晃,走向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