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那個胖子你會不會回去?”卜麥坐在副駕駛目視前方,面部沒有任何表情的問道。
車輛開的緩慢,卜麥打開車窗,讓十渠煙氣無法存留車內,更多的是他在側耳偷聽外面的動靜。
那扇石門能隔絕極大地聲音,隨着距離越來越遠,車內的人與門外的人彷彿就是兩個世界,誰也不能相互影響到誰。
但是卜麥不同,他的聽力視力感知力遠超常人,所以門外撲通一聲倒地並沒瞞過他的耳朵。
那個聲音沉悶的如同一大堆肉糊在了地上,外面的胖子倒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忽悠一聲砸在地面。
這樣的人罪有應得,死得其所,就算沒有背後的人安排,卜麥也會想方設法讓這等可惡的人斃命於某個場合,有人出手倒是省去了他的麻煩。
“不會,我不想一輩子依靠威廉姆斯老大,即使他養了我這麼多年對我就像是對親生女兒!”司年答道。
說得如此決斷,但還是被卜麥看穿了小心思,司年怕他的存在真的會耽誤了這個養父一輩子。
在她的國家裡血脈繼承親生子嗣是何其重要?
只要是男孩就是傳宗接代,女孩便是血脈延續擴張,但是收養來的孩子不算是根本上的繼承。
威廉姆斯老大還這麼年輕,正值壯年,名聲又好在外,沒理由因爲她就不娶妻生子。
真是這樣,司年就算安穩待在他身邊過上一輩子,也是愧疚一輩子。
“但是沒了威廉姆斯老二,我會回去常看看的!”司年徵求意見似的說道。
卜麥點點頭,與自己的金黃色小麥們相互招手。
“他已經死了,你想回去的話,隨時叫阿福”,卜麥開玩笑似的頂了一下阿福的肩膀嬉笑道:“阿福不會有意見的吧!”
“我閒着也是閒着,司年姑娘儘管要求就是了!”阿福誠懇地回道。
不過卜麥的話讓司年打了個寒顫,驚呼着:“什麼,死了?你剛纔把他殺了?”
顯然司年是沒想到那個整日欺凌自己的胖子報應來的這麼快。
心底還在隱隱約約的幻想未來怎麼閃躲那個胖子,他可不想再次看到他那張醜陋蠻橫的大肥臉,想想就後怕。
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暴斃呢?司年滿臉恐慌的看着卜麥。
要不是他殺的還有誰能有這種手段,前一秒站在自己身前不讓自己回家,後一秒就死絕了?
卜麥抱着後腦勺,悻悻然道:“我要想殺他,還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卜某人向來光明正大的好吧!”
兩人的交談始終用着家鄉話中文,一旁抱着一大嘟嚕衣服的索娜似懂非懂,一些內容也是聽懂部分迷迷糊糊的。
皺着眉眸,眨着藍色大眼睛氣憤憤的叫道:“能不能說俄語,我都聽不懂你們再說什麼!司年我可告訴你,別用中文向卜麥示好啊!咱們公平競爭,何況我也在學習中文!哼!”
司年伸回脖子,沒在意索娜不成熟的“挑釁”,卜麥不說就不說吧。
那個胖子死了也好,他沒了,自己就能常回家看老大了。
但是很快愁眉不展得有些傷感,威廉姆斯老二死了,老大會不會很傷心,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幾人各說各的,只有老管家阿福一直做個和事佬,平復司年的情緒,回答索娜小姐的質疑。
將來這可能都是少奶奶,一個都不跑不了,少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唸叨着,做下人的怎麼說也得幫助少爺分憂不是?
門外的威廉姆斯老二瞬間脖頸發紫直至發黑,中毒的跡象浮出水面。
幾人已經匆忙上了車,威廉姆斯老大,樣貌憨厚的當地中年人抱着弟弟讓他別睡,很快就會到醫院的。
可是車上的兄弟無比明白,這裡距離市區二十多公里有餘,就算胖子中的毒不重也很難堅持活到醫院,何況胖子中的烈性毒。
雙眼無神開始腐壞,脖頸那團黑子已經腐蝕了骨頭,皮上組織也迅速潰爛,活不長咯!
到死胖子手裡還緊緊攥着一個酒瓶子,裡面辣氣沖天,完全沒有酒釀的氣味,這種酒精最能麻痹人。
威廉姆斯老大掰開手指拿過瓶子,看了看上面的產地以及日期。
內心一梗,緊眯雙眼,不對啊,自己的酒吧沒有購買過這樣的酒種,而且生產地就是當地。
他的酒吧雖然談不上多麼高檔,但一直的講究就是不購買當地酒。
要買只在外地購買,看來弟弟的死因不是酒精中毒這麼簡單,一定有其他人暗中安排,打了副一箭雙鵰的好牌。
火燒麥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背後的謀劃人還沒有被挖出。
這件事情卜麥不想過多幹涉,都是他們這些不分是非或利益熏天的人咎由自取的。
在一定的條件下他們不由自主的跳進別人設計好的圈套,怪不得任何人。
之後就過了很長一段的平靜日子,院內的火盆中從一塊紅薯增添到了兩塊,火盆也變得大了幾圈。
某個藍瞳美妞屋子衣櫃已經足足堆滿了幾十件衣服,每天依然會大吵大鬧嚷嚷着要離某人更近一些。
對於莊園少爺散發出的個人魅力她說自己不想阻擋也不會阻擋,反正都到了女大當婚的年齡,自己也就不客氣了。
另外一位亞洲面孔的女士愈發乖巧安穩,幫着老張阿麗處理麥地裡的雜草。
冬天的伯西利亞應該是平原上寸草不生,地皮凍裂,可是這家莊園內如獲春機,像是在大棚裡種菜不用在意外面的天氣。
做飯的時候會幫着抄一兩道菜,晚上大夥娛樂的時候,還會一展身手在酒吧裡學到的調酒術。
看的少年張不大起身鼓掌,太精彩了,沒想到外表蔫蔫的司年竟然還藏有這一手。
那以後再也不去酒吧花冤枉錢了,只可惜司年不教他,說這是威廉姆斯酒吧的營業手段當地酒吧行業中獨一份的手法味道獨特,不能外傳。
那家酒吧正是憑藉資歷深厚的調酒師手中的調酒術大肆攬客的,。
每次娛樂結束,卜麥都會偷偷地塞給她一筆錢,不多不少,正好相當於她在酒吧內一個月的工資,卜麥說這是讓她自己長個心眼攢點私房錢。
司年也欣然接受了,大恩不言謝,卜麥和威廉姆斯老大這份情誼她是記在心裡的。
......
這天清晨,莊園飄着一股寒氣,窗戶上有着薄薄一層水晶般的冰霜。
小麥雖然不怕冷,院內的人卻都加了一件厚衣服。
司年在大院前掃地,索娜在屋子裡拖地。
張不大躲在地下室賴牀不起,阿麗只得一遍一遍的熱着早飯。
老張陪着卜麥嘮家常,談論某個家族的生意。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阿福打開門後,看到了一輛綠色的吉普軍車。
車上只坐着一個人,張不大起牀後被老張催促給卜麥搬了一個凳子放在門外大廳。
還在打哈欠的卜麥就看到了一位面色紅潤手上拿着一盒十渠煙的老軍人單手掌舵,搖晃着手與卜麥打招呼。
卜麥示意他開進來就行,老軍人嘿嘿一笑,毫不含糊地開車衝來。
卜麥噘着嘴嘖嘖道:“真是稀客,不過老傢伙挺講規矩的嘛!”
屋子裡突然傳來一個成熟女人的叫喊:“老爸,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