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得問過司年的意見”卜麥第一次吞吞吐吐的,或許是說出口後不知算不算多管閒事了,轉過身對着司年爭取意見:“司年,你自己決定!”
司年仍是吭吭哧哧,比卜麥還要醞釀的時間還要長。
不是她不願意回去,威廉姆斯老大帶給她家裡的溫馨,只要他有的都給了自己。
當她受盡生活的摧殘,流落他鄉,奄奄一息的時候也是威廉姆斯老大救了他,他打心裡喜歡這個當地人。
雖然從沒叫喊過他爸爸,威廉姆斯老大也絲毫不會在意,因爲對她的愛意超越了國家超越了人-種,司年沒有任何理由說不回去。
但是畏懼環繞心頭,畏懼的不是那家屹立在警署對面的嘈雜酒吧,不是人來人往,各色人羣。
簡單來說就是那個胖子,以及與他同流合污欺負司年的那羣當地服務生。
威廉姆斯老二討厭司年,他身邊的那些服務生爲了討好他,拿到更多的薪資,自然也幫着他。
說不定這次威廉姆斯老大來火燒麥田莊園就有他們的服務生幫着出了主意。
“這樣吧,你把那個胖子與那些服務生趕出酒吧,我可以考慮讓司年回去!”
司年聽的一愣,皺着眉頭與卜麥對視,這怎麼可能,那好歹也是他的親弟弟呀!
司年做好被拒絕的打算,卻聽到了意外的回答,“可以!還有什麼?”
威廉姆斯老大真的要把親弟弟踢出家門嗎?
司年知道這位養父,允諾了自己就不會毀約,但是那個胖子離開了酒吧就能安心的生活嗎?
就真的不會想方設法再來折磨自己了嗎?
威廉姆斯老大總有不在酒吧的時候,那個時候誰來保護自己?給卜麥打電話嗎?
到時候胖子不會給她任何求助的機會。
卜麥冷哼一笑,他怎麼會不瞭解身後這個女孩的顧慮呢!
毫不含糊地指着南邊說道:“這樣吧,讓這個胖子滾出伯西利亞,我自會給他安排新地方,如何?”
沒等威廉姆斯老大考慮,角落裡的胖子就忍耐不住了,喝得大醉伶仃,嘴角泛起了水泡,思緒倒是無比清晰。
“大哥,大哥,我是你親弟弟,不能趕我走啊!你答應過爸爸的,會照顧好我,你不能丟下我啊!”
曾經,他的弟弟也是個富有青春活力,腦袋靈活,辦事利索的瘦壯青年。
與人和善,人人在稱讚完他哥哥後也會帶上這個弟弟,誇他就是家裡的第二根頂樑柱,哥哥不在他依然能撐起半邊天。
但是家裡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由血緣關係建立的牆體,當更濃的血出現後就會被滲透被推翻。
例如這位讓威廉姆斯老大生出父愛之心的司年。
剛剛認識司年的時候威廉姆斯老二還是極力反對酒吧留下這個孩子的,因爲她的出現會讓大哥心生憐憫,變得軟弱,甚至不會擁有真正的威廉姆斯家的後代。
憨厚的威廉姆斯老大嘴上說着不會,打發了弟弟與兄弟的勸告,卻在之後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他變得軟弱了。
歸還地盤,不願再去爭奪權力金錢,安分守己金盆洗手做個好市民,好父親!
擔心找了妻子生了孩子,司年會受氣,乾脆威廉姆斯老大不結婚,不動情。
這麼多年過來了,無數的追求者被他拋擲腦後,不管別人再怎麼好言相勸,他都無動於衷。
心裡似乎只有司年這麼一個小丫頭,他教司年說俄語,帶着司年去進貨認識全部的兄弟。
無論什麼重要會議都會叫上這個小丫頭,滿足了她對於外界的所有好奇。
可他不知道的是無意間冷落了一個人,正是身後的弟弟。
威廉姆斯老二得知哥哥不願放棄司年後,起初對她還是很友好的,抱着她去買零食,帶她去遊樂場,在酒吧裡相當於一個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的小公主。
可是隨着大哥把愛與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女孩的身上後久了,威廉姆斯老二難免覺得心裡不公平。
什麼好的都留給司年,他只能在一旁幹瞅着,等着司年挑選過後剩下的給他。
最關鍵,威廉姆斯老二身邊的人,都是一羣酒-肉-朋友,見到老二有心事了。
他們哪管誰是誰啊,什麼對症下藥,幫忙解心結,統統沒有,就是一股腦出了讓他開心的“好主意”。
用暴力驅趕女孩離開酒吧!
於是在司年某次打碎了酒杯,趁着威廉姆斯老大也不在家,威廉姆斯老二便開始了殘酷的懲罰。
毆打,不給吃飯,關小黑屋,讓這個小女孩受盡了折磨。
幾次威廉姆斯老大回來了,司年的傷痕已經好了,嘗試去告狀。
威廉姆斯老大也就是覺得自己的弟弟與她在開玩笑而已,並沒太在意。
但是司年就沒那麼幸運了,老大走後,他就因爲告狀收到了更嚴厲的懲罰,幾次下來,司年知道了告狀沒用,只能儘量不去招惹此人。
胖子爲了趕走她,就算她不惹麻煩也會找出一大堆理由來懲罰她,爲的就是讓她逃走。
可真當司年起了逃離酒吧的心時,威廉姆斯老二覺得她還不能走,要是丟了,他大哥會怪罪他,於是將小司年抓了回來,毆打的就剩一口氣,丟進了小黑屋餓了三天。
最初的心變了,整個人也就不同了,威廉姆斯老二嫉妒司年成了習慣。
不僅墮落不堪,而且心智被豬油矇住了似的。
什麼都不去做整天無所事事在酒吧看着司年,生怕她跑掉或者跟大哥告狀。
身形也就一日日變得油膩肥胖起來,性情更是逐漸變得兇殘。
常年不思考,任由手下人出主意,所以在外人眼裡就成了個單純的傻胖子。
手下有什麼手段他就照着做,反正一大羣人給他出主意,幫襯他圓謊,一個小丫頭的話大哥是絕萬萬不會相信的。
司年忍着疼痛委屈煎熬着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遇到了卜麥能解救她於苦難中的人出現了,她纔不要回去。
不要回到那個沒有任何人情味沒有親情友情可言的小黑屋,裡面的人都刁難他,就連新來的服務生都敢對她動手動腳。
而收養自己的威廉姆斯老大被人騙的團團轉,矇在鼓裡多少年了,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看不透。
司年鼻子一酸,不願繼續回憶悲慘過往,紅着眼眶拒絕道:“我不回去了,威廉姆斯老大,你走吧!你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但我真的不會跟你走的!”
威廉姆斯老二聽後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笑嘻嘻的說道:“大哥,她不願意走,你也沒辦法,還是咱們哥倆回去吧!給你找個媳婦,生個孩子,多好,多好呀!”
憨厚的當地中年人回頭陰冷的瞟了眼自己的弟弟,冷哼道:“閉嘴,你個廢物!我已經知道了些許苗頭,回去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交待,要不然,別怪我不念親情!”
這麼多年威廉姆斯老大第一次對弟弟如此嚴苛,以至於這個胖子退了幾步。
胖子閉上嘴,吃了閉門羹他哪敢再多說一句,他相信大哥的血性還沒有完全流失,處理他就像是屠夫砍碎一塊案板上的豬肉那麼隨意毫不在乎。
在場唯有卜麥笑出了口,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甚至卜麥還想幫助司年一把算是饋贈一下中年養父的恩情。
“其實,有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例如司年身上的傷痕,例如司年一直吃不飽飯,再或者你酒吧的服務生心思都很不乾淨,還有你這弟弟嘛!弄不好他和別人合力陰了你一把卻不知情,例如某天你巧合的來到我家莊園外觀看一番盛事!”
卜麥揮了揮手,示意司年上車,返回莊園,“我就提示到這裡,剩下的,你如果不是個豬腦子,應該能想通!”
司年站在原地看着威廉姆斯老大,咬着嘴脣沒再多說什麼,與卜麥坐上了車。
大門“咚”的一聲關上了。
威廉姆斯老大正要一巴掌抽在自己這個惹是生非引得司年不想回家的胖弟弟。
胖子突然渾身抽搐,嘴角吐出一大片白沫,眼神翻白,壓倒在兩人身上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