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兒站在一旁不敢吭聲,她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對冰王爺如此的大呼小叫,濯兒用眼睛餘光瞟了瞟坐在椅子上的宿影冰,正一臉陰沉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不遠處的房門。
“吱~”房門打開了。林墨穿着一身紫藍色的女裝走了出來,烏黑的頭髮披在身後,說實話那一套女裝費了她好大功夫才套上,而且還覺得很彆扭。林墨擡頭一眼看見宿影冰坐在正堂前,眼睛朝她這邊看着,不免有些擔心,心想,眼前的人畢竟是王爺,而且是一個不一般的王爺,剛纔自己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些過分,但又一想,誰讓他頭看自己洗澡的,所以又理直氣壯地朝他走過去。
宿影冰看到林墨已經換好衣服走了過來,可是當他再一看,突然“嘭”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原本白皙的面頰,此時有些微紅,面無表情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濯兒吩咐道,
“濯兒,幫一下林姑娘。”?丟下這句話看也不看的急忙走出房門。
王爺的舉動讓在場的林墨有些納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宿影冰感到內疚了?正想着,一旁的濯兒走上前,拉起她就往裡屋走,但濯兒的臉此時也有些紅,
“林姑娘,奴婢爲您更衣。”林墨仔細一看才發現,濯兒臉紅不是因爲害羞,好象是憋的。看着她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林墨很是鬱悶。
“小丫頭,到底怎麼了?我剛換的衣服。爲什麼還要換?”
“林姑娘,您的衣服全。全穿錯了。。”濯兒好不容易憋着笑把話說完。
林墨急忙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實讓人感覺有些彆扭,滿臉通紅的對門外的一個人影大聲喊道,
“想笑就笑,別憋着,否則會憋出內傷的。”
只聽見門外一陣爽朗的大笑。氣得林墨轉身跑進內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身上的衣服一古腦兒的全脫了下來。一邊脫一邊喊着,
“什麼破衣服,那麼難穿。小丫頭。小丫頭。”此時還站在正堂的濯兒根本就沒聽見林墨在裡屋喊她,還一直沉浸在剛纔門外王爺那一陣發自內心的大笑中。不光是她,此時的王爺府靜的嚇人,因爲府中所有人現在都沉浸在王爺剛纔的笑聲中驚的不能自拔。
“小丫頭~”林墨最終一聲嘶破喉嚨的喊叫震醒了濯兒。聽到喊聲,濯兒急忙跑進裡屋,
“林姑娘,你喊奴婢。”
“小丫頭,快點兒幫幫忙,我確實對這些衣服沒辦法了。”看着一地的衣服,林墨無助的求救道。
濯兒急忙上前爲林墨穿衣。一邊幫忙,濯兒一邊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奇醜的外貌卻散發着一種高貴的氣質,清澈的眼朦透視着她的率真純美。但就算是這樣,濯兒還是不明白,林墨哪裡讓王爺會有如此動容的地方。自濯兒進王府服侍王爺開始,也已有四五年了,雖然那時自己不過是個孩子,但卻從未看到或聽到王爺笑過,一直都是如冰的俊顏,雖說對着風姑娘臉色會有一絲溫柔,但如此發自內心爽朗的大笑,確實是前所未有的。想到這裡不免對眼前的林墨有了一絲親近與敬佩。
“你叫什麼?”林墨突然打斷濯兒的沉思。
“奴婢叫濯兒。”
“濯兒?難道‘奴婢’這個詞是你的專有名詞嗎?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可不可以用‘我’這個字代替?”林墨並沒有擡頭,只是一直在手忙腳亂的弄着自己的衣服,隨口說出了這句話。
一邊的濯兒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着林墨,雖然她對林墨的話中用詞感到有些奇怪,但林墨的話中意思她還是明白的。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林墨見濯兒停了下來,奇怪的問。
“不不,林姑娘沒有說錯什麼,只是奴婢一。時走了神。”濯兒不經意間又自稱奴婢,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不免有一些吞吐。
林墨聽見,突然對着她笑了笑,
“小丫頭,也許那樣說話對你們而言已經成了習慣,也許是因爲這裡的統治制度的規定,但在我面前,希望你不要自稱奴婢,對於我而言,那是對我的尊重,更是對你自己的尊重,知道嗎?”說完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發現已經穿好了,滿意地笑了笑。
一直沒有回答的濯兒,此時眼中流露出一股熱泉,卻轉瞬即逝的隱藏了起來。接着回答道,
“林姑娘,你笑起來真好看,是我見過最美的。就算泰鳳國的聖女亦不及你的一分。”林墨笑着看着濯兒,聽到她不再稱自己奴婢,心裡很高興,
“我這醜陋的面孔,你還是第一個說她漂亮的。呵呵呵。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我相信你,接受你的讚美,呵呵呵呵。”
門外的宿影冰聽到裡屋歡快的笑聲,不知爲何,內心中醞釀出幾絲情愫,冰冷的眼朦,流出一抹柔情,但很快又消失了,就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重新回到正堂的林墨,一眼就看見宿影冰站在門外。但她並沒有上前打招呼,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一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被他看了個精光,臉就不免有些發燙。
“丫頭,過來。”宿影冰對着林墨說道。林墨沒有迴應。
“本王的話你敢不聽。”宿影冰看到林墨對他的話無動於衷,有些火大。
林墨轉頭瞅了瞅他,沒好氣的說,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還有,我想問王爺,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
宿影冰很是生氣,眼前的醜八怪在裡屋的時候還開心地笑着,現在在他面前就一句好話都沒有,
“怎麼,本王救了你你就這樣報恩的?”宿影冰確實是救了林墨,本來在軍營受傷的林墨,由於身體受傷本就身體虛弱,又加上在土牢裡呆着,更是雪上加霜,由於軍營中沒有充足的藥物,所以宿影冰毫不猶豫地將其帶回府中進行治療,在御醫的建議下,只能進行藥浴治療,纔能有效地驅除林墨身體內的寒氣,所以這一泡就是七天,林墨也隨着昏迷了七天,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生了上面的一幕。
“王爺,你應該明白這是你欠我的,是誰將我害成了這樣,難道不是王爺嗎?害了我再救我,難道還要讓我對你進行感激涕零嗎?如果王爺真的很想得到別人違心的道謝,我不會吝嗇自己的那點唾沫,不會像某些人似的,連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既然我的病已經好了,我們之間誰都不欠誰的,那我告辭了。”說完林墨大步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宿影冰身邊時,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王爺這是爲何?難道還捨不得本姑娘嗎?王爺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林墨被抓着胳膊不能向前移動半步。
“哼,就你?想讓本王對你產生興趣,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林墨聽了這話,心中的一絲希望變成了泡影,原來眼前的人也是一個以貌取人的無知之徒,本因他救自己性命而產生的一絲好感頓時消失得無蹤無影。。
“那王爺又因何事?難道還要繼續冤枉本姑娘是軍中奸細不成?”宿影冰一愣,抓着林墨胳膊的手慢慢鬆開,他清楚自己確實是冤枉了她,兩天前軍中來信說,查出放鸚鴿的並非是林墨,而是爲林墨守駐營帳的一名士兵,他是敵國的一奸細,看到信件被截住,只能想方設法逃脫,卻不想被抓獲,因受不住刑法最後招供,而另一名指認林墨的士兵也是同夥,最終畏罪逃脫,但第二天卻在山林中找到其屍體,發現是被一刀封喉,死得很是蹊蹺,並不知是何人所爲,從刀痕看,此人武藝了得。至於雨兒此時還是音信全無。
宿影冰知道林墨現在對他很有成見,但他也不想多說什麼,因爲別人對他有怎樣的看法,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雖然現在林墨對自己有意見,讓自己心裡反常的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沒有爲自己辯解什麼,只是冰冷的下了命令,
“林姑娘,本王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不准你離開,你就得在這裡呆着。濯兒!”
“王爺。”一旁的濯兒聽到王爺叫她急忙上前應着,
“將林姑娘請回去,以後她就住在這裡,不允許她出這個院子一步。”
“是。是。王爺。”濯兒有些吃驚,不是因爲王爺將林姑娘囚禁,而是因爲王爺竟然讓林姑娘以後住在這個院子裡,本以爲王爺只是讓林姑娘在此養病,病好以後就會離開這裡或是移到別的院子里居住,誰知會變成今天這樣,最近王爺讓濯兒吃驚的舉動還真是不少。
“你。你沒權力這麼做。”林墨急忙阻攔。
“哼,丫頭,你又跟我談權力,告訴你,在這裡我最不在乎的就是權力,擁有最多的也是你口中所說的權力。”
“你。”林墨氣的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