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交給警察署就好了。”車內,男人終於提及,側目,瞥過駕駛位上的祁俊炎,只見他脣邊微咧,浮着玩味的笑意。
祁俊炎挑眉,笑答:“這不是爲了節省時間,孟蕭情哪,你妹妹是何等人物?耽擱了接機時間,她可比警察難纏。”
孟宸軒別過視線,呵,藉口:“明明識破那女人的把戲,你還樂此不疲的配合,上演‘捨身救美’的戲碼,看在你這麼熱衷慈善活動,中國慈善事業該怎麼感激涕零的謝謝你如此積極的配合?”孟宸軒撫額,故作的低語。
“嘖、嘖,真是精明,孟上校,什麼事都被你算盡骨子裡。”祁俊炎回望過他,暢笑着:“人生有時‘難得糊塗’纔有意思。而且,糾正一下,不是‘捨身救美’。”
“是什麼?”
“是‘憐香惜玉’。”
孟宸軒輕搖着頭:“我看你是‘貪圖美色’、‘姑息養奸’纔對。”
“那…”祁俊炎玩笑問起:“你覺得她美嗎?”俊炎雖是調侃,可孟宸軒聽來,卻在那言語中讀出幾分認真。
孟宸軒未回覆,只倚在座椅,清淺的閉眸,女人的容顏卻不偏不離的躍入腦畔,她垂眸,鬢髮散落;她頷首,眸中瑩潤。
看來,他醉的不淺。
思及,孟宸軒薄脣輕揚,譏嘲的哼笑,奧斯卡是最該給她一個最佳女演員。
“她會給我電話。”
“憑什麼覺得?”
“憑…直覺。”
“男人也有第六感嗎?”孟宸軒輕語。
“賭一把,就賭你的手腕上那款rolex,你知道,我其實看中很久了。”
“我喜歡的東西,從不讓人。”孟宸軒未睜眸,揉捏着發疼的額際,脣邊若有若無的笑過,又勸言:“那女人作風不好,更何況,蕭情這次回來,你應該明白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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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凌若蘭隔着厚重的玻璃望着重症病護士裡的凌玉,妹妹安寂的躺在病牀,那張清秀的面容卻依舊慘白如雪。
她髮絲許些凌亂,若蘭欲爲她別過,伸出,卻被巨幅的玻璃抵擋在外:“凌玉,你一定要挺過。”
她的心如刀絞,只細聲喃喃:“凌玉,姐姐會一直守着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輕顫的淚水滿溢在瞳仁中,
她頭依在玻璃窗上,只有靜默無人時,她才一點一點的露出自己的軟弱。用堅強築起的防備,她宛如揹着重重的包裹,一層一層將自己的心包的嚴實。
可是,電腦也有當機的時候。
她快撐不住,緊咬着脣瓣,無助的喃喃:“媽媽——”那個聲音,綿長而遙遠:“媽媽——”
那天她緊咬着大陳哥的手腕,才搶回那名貴的手錶,望着掌心那一串清晰的數字,她只言:“對不起。”她道歉,那枚手錶她只拿到當鋪暫且抵押,然後當了一萬五,終於湊齊了醫療費:“等我攢齊了錢會把手錶贖回來還給你。”
夜,正濃。
墨藍的天空,夾着閃爍的星光。
從醫院出來後,凌若蘭又回答那晦澀的鴿籠地。
她喜歡在這樣夜深人靜時,在無人的小徑又走過,昂首望過夜空,星子璀璨,布在絨布似的天際,宛如破碎的寶石,閃着淒涼的光輝。
偶爾,夜風吹拂,額前零碎的髮絲微微揚起。
她笑過,踏上馬路崖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下行走。
她的家,大概三四十平米,麻雀雖小,卻五臟齊全。屋裡收拾的清爽而整潔。她喜歡紫色,是溫暖的紅與冰冷的藍調和而成,神秘而淡雅,隱晦而浪漫。
窗前的沙幔輕浮起,月色如華,瀉入屋內,宛如清霜般覆掩着陳舊的地板。
她拉開窗簾,只站在窗邊,沐浴在冷清的月色下,閉眸,輕呼,任憑夜風輕拂,任憑柔軟的長直劃過寂寞的弧度。
她喜歡這樣的沉寂,安靜的只能聽清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
呃——下午只寫了1000字,羞澀中——還沒想到宸軒和蘭兒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