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特地爲你做的。”
盈盈的水眸癡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只想讓他看到她的心。
“餵我。”
“——”
素淨的手指輕撫着那白皙的臉龐,他喜歡她這樣望着她,那一汪清泉裡,滿滿都是自己的影子,仿若她的心裡滿滿的只有自己。
“既然是特地爲我做的,那就要表示誠意。別忘了,這碗湯可不是你的傑作,你該怎麼補償我?”
“——”她貌似從來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沉默,等待。
若蘭未動,宸軒亦未動。
若有似無的撫摸,幽深的雙眸浸染着掩藏不住的柔情,就這樣凝着她。這個女人,他怎麼看都看不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她終於妥協了。
呼——
用瓷勺舀起一勺,飽滿的紅脣微微嘟起,輕輕吹拂着,熱騰的霧氣在空氣中彌散,撫過她長長的睫毛,看迷了他的眼。
他凝視着她,就連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收盡他眼底。
她將瓷勺放在脣邊試探着溫度,放置那張薄脣前,
“喏。”
宸軒喝進瓷勺裡的每一滴湯汁,脣角上揚,勾勒着一條迷人的弧度。讓若蘭看着心裡暖暖的。
再舀過一勺,輕輕吹拂,正準備遞到他的面前,厚實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連着她的手,將瓷勺放到她的脣邊。
“不要光顧着我,我們一起。”
我們一起,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一起度過每一分每一秒,一起分享每一分喜悅,一起闖過每一道難關,一起.......所有的一切,我們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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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清輝傾斜進來,灑在牀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宸軒的生物鐘很準,早早地就醒了,只是身旁的女人,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宸軒就這樣凝視着她的睡顏,他又何嘗不是做了一個好夢。
昨晚,餐桌前,他抱着她,她依偎着他;一碗飯,她一口,他亦一口。淡去了原始的慾望,整個客廳充滿了溫馨與柔情。
以前,他做飯,她洗碗。
可昨天飯是他們一起做的,碗也是他們一起洗的。
他喜歡欺負她,時而在她身後抱着她,順着她的手臂滑到池中被洗潔精浸泡的玉手,嫩白的皮膚在洗潔精的洗禮下,更加溼滑,讓他忍不住地揉搓。時而他將那池中白色的泡沫輕點在若蘭的鼻尖,臉頰,讓她惱怒嬌羞,看她無可奈何。這些個碗盤硬是洗了一個多小時。
這一切,真的是太美好了。多希望每一天都能那麼平靜。
忽然,一首《拉赫瑪尼諾》響起,宸軒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清早的寧靜。
宸軒連忙接過,卻好像還是晚了一步。望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果然,醒了。
不管夢有多美,都會有醒過來的一天。
想到這裡,宸軒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麼不接電話?”那個鈴聲是她曾經在傾世絕宸音樂會上演奏的鋼琴曲。她曾問他怎麼會有她當時彈的現場版,他未答;她也問過爲什麼他爲什麼要用這個做鈴聲。他卻只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親暱地說了句“小傻瓜。”不過算了,雖然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明白,他特地用她彈奏的原版作爲鈴聲,一定有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也跟他們倆人有關。這樣就夠了。只是,現在他爲何遲遲不接電話?
宸軒看了一眼若蘭,又看了一眼手機,手機上的號碼是家裡的號,可這個時候來電話。鈴聲一直響着,終於,拇指按下那個綠色的接聽鍵。
“什麼?!”宸軒低吼着,“我馬上回去。”
掛斷手機,俯首看着一臉茫然卻透着擔憂的若蘭,心中百感交集。
“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多睡會。”
“嗯”若蘭未多做言語,剛剛宸軒在接電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透過聽筒窸窸窣窣地傳到她的耳裡,她雖聽不清電話另一端到底講了什麼,但急促的語氣和宸軒凝重的表情,她知道,肯定出事了。他不說,她亦不問。她知道他隱瞞了他很多,但是她不想成爲他的負擔。
可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溫順落在宸軒的眼裡,是有多麼讓人心疼。
——爲什麼你從來不告訴我。
那天她靜靜地反問着,卻讓他無可回答。
他多想告訴她,他並不是在騙她,更不是在耍她,他的隱瞞僅僅只是想保護她。有太多太多,他怕她無力承擔。他只想做她避風的港灣,爲她遮風擋雨,給她一個寧靜安全的家。此時此刻,依舊不會改變。
俯身,在她紅脣上輕輕一吻。
“今天,我不回來吃飯,你在家好好休息,沒事就不要出門,也別餓着自己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柔情的雙眸近在咫尺,動情溫暖的言語就在耳邊,溫潤的淚珠不爭氣地就要爬出來了,她害怕,因爲交易,在一起,因爲交易,她沉淪,而交易,期限多久,她不知道,她害怕她會太依戀。若蘭伸出手臂,緊緊摟着宸軒的脖子,努力地不要淚水流出來,輕輕地點着頭,“好,我會吃好,睡好,哪也不去,乖乖地呆在家裡,等你回來。”
心中一慟。宸軒緊緊地抱着若蘭,“蘭兒——蘭兒——”聲聲的呢喃,訴說着心中無盡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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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回來了。”
保時捷開進偌大的院子中,管家和下人趕緊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蕭情怎麼會跑去酒吧買醉?”孟宸軒從車中下來,沒有任何停留,便往裡走。電話中,管家支支吾吾,只說蕭情昨天晚上在酒吧裡喝得伶仃大醉,她的朋友要帶她回來,她死活不肯,到處拉人喝酒。她朋友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家裡,這纔將她接回家。
管家還未來得及回答,孟宸軒便已經走進了客廳。
宸軒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客體主位上的老人,曾經硬朗剛硬,如今卻白髮蒼蒼,臉上佈滿了皺紋,通紅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直直地盯着他面前桌子上的一疊照片,在褶皺的包圍下,更顯無神,。背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他從未看到過這麼頹廢的孟首長,就連上次他被蕭情氣的昏倒了。最後還是很有骨氣地站了起來。可是現在——
——聽聞他老人家身體不好,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下次別又被氣倒了。
一聲聲的警告又一次浮在耳畔。這次他不得不緊張。
聽到了動靜,孟首長緩緩地擡起頭。看到宸軒,並不驚訝。只是稍稍挺了挺那已經不再直挺的背脊。“終於知道回來了。”
宸軒未做回答,一步一步地走到孟首長面前,低頭看到桌上的照片。
雙眉緊蹙,一臉的震驚。不可置信的拾起那些不堪的照片,緊緊地盯着,像是要看穿一樣。
這些都是——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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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十分安靜。
甚至能聽到牀上的人淺淺的呼吸聲。
宸軒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的蕭情,因爲酒精的麻痹,已經沉睡了好久,現在午時都過了。
估計是哭得太久了吧,眼睛腫的厲害。
沒想到曾經高傲如她,因爲一個情字,卻變得如此卑微。他還記得當年蕭情出國的時候,他還特地勸過她,但是爲了她夢想,她還是選擇離開,因爲她相信,五年的感情,刻骨銘心,她是,他也是。但是她一走又五年,五年相戀,五年離別,十年內,她每天加一點,承載十年的期盼,而他卻學會了淡忘,天平早在分離時,就不再平衡。
對,現在俊炎也回來了,回到了她身旁,但是經歷太多,失去過,痛苦過,
再次的得到,總似泡沫,美好夢幻,卻害怕一戳就破,而患得患失。
感情很奇怪的,
有的人什麼都沒做,卻走進了對方的心裡,
有的人相守一生,卻無能走進對方的心房;
有的人離開會讓愛她的人,久久難忘,思念更重,
有的人的離開便是終身錯過,再回首,那人已經追逐他方。
人們只能看得到開頭,卻終無法預測結果。在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如果。
“咳咳——”蕭情輕輕地咳嗽聲,打斷了宸軒的思緒。
宸軒連忙倒了一杯水,坐到牀邊,用手臂拖起蕭情的頭,將杯中的水,緩緩倒入。
喝了兩口後,蕭情偏了偏頭,緩緩地睜開眼睛。
看到是孟宸軒,淚水瞬間奔涌而出。
“哥!”蕭情伸手抱住宸軒,在他的懷裡肆意地大哭。“哥——哥——嗚嗚——”
“我在——”宸軒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只希望能緩輕她心中的痛苦。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她這樣。
“哥,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怎麼可以有別的女人?怎麼可以?!!”
蕭情在宸軒的懷裡無助地哭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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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宸軒將將已經安穩了情緒的蕭情靠着牀頭,他做在她的身邊,撫摸着她的秀髮。輕輕地安撫着。
老天,接下來我該怎麼寫?是民以食爲天?還是讓宸蘭蕩起雙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