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忘了她?不要騙你自己你不愛她!”
放下電話,靜靜坐在沙發上,四周一片黑暗,從何時起,我也喜歡呆在漆黑靜謐的世界中,回望。李亦然的話語一遍一遍地傳進我的耳朵裡,而她,一次一次的侵襲進我的腦海裡,爲何,我還是忘不掉她?
往事,一幕又一幕......
繁鬧的街頭,來往的人羣,雜亂的鴿籠地,我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可是那天爲了趕着接離開我五年的小調情,我跟着宸軒穿梭了這條“近路”。可卻沒想到我們四個人都在這一天開始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撞人了,撞人了,車外人羣叫嚷着。
怎麼回事?我撞人了?!
我心中一緊,在車中久久緩過神來。這車子開着好好的,怎麼就有個人竄了過來呢?
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這個女人就這樣輕易地就闖入了我的生活,溶進了我的生命,深入骨髓,無法剝離。
我深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煙霧在黑夜中緩緩散開,如夢如幻——
一張精緻的小臉就這樣浮在眼前,
——“疼——”,這是她和我說的第一句話。不過一個字,但是,瞬間好似要抽掉了我的呼吸。她的聲音很柔,很溫婉,一雙漂亮的眸宛如溶融的水晶,垂眸時,鬢髮散落兩旁,看上去楚楚可憐,好似不巧墜入人間的天使,溫柔美麗,讓人不禁想要好好的加以保護。
周圍的人,在一個男人的起鬨下,指指點點。那個男人,爲什麼這般賣力起鬨?
“我看你們商量商量要多少錢把事情給解決吧!”
錢?果然——
只是,她,真的不像!
我沒有迴應,等着,想看着她接下來的反應。
沉默良久,那女人又小心翼翼的說:“那——五千.……”
“一萬五就一萬五。”,我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話。那女人,看來還不是老手。我把手上的表給了她,留下了聯繫方式。不知爲何,我不想跟她錯過。
“別怕,這是我的號碼,你給我電話”,最後那幾個字,我故意加上。這樣,我們是不是就會有再見面的可能呢?
開車離開後,宸軒調侃數落了我幾句,不過我倒不以爲然,反倒樂在其中。我向宸軒打賭,說那女人一定會給我打電話,憑的是我多年社交經驗,閱人無數練就的直覺。不過後來,那個女人卻始終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她可還真是我的“意料之外”!
呵——
我輕笑過,熄滅手上的煙,走到陽臺,午夜的天空,幽黑卻也空曠,點點繁星,一閃一閃,如此調皮可愛,上天不就是這麼調皮嗎?開着我們的玩笑。既然她沒來找我,既然我與她斷了聯繫,爲何又讓我們再次相見?宸軒明明那麼地討厭她,爲何他們卻走到了一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的美。同樣的禮服,卻感覺與小調情不同,她穿着有一種柔弱嬌柔的媚態,讓人忍不住想去憐惜。可是,我卻忘記了,那身禮服,是宸軒買的。
華麗的舞臺上,燈光匯聚,偌大的演播廳裡,她成了最矚目的焦點。我驚喜着,更感動着,原來我們還沒有斷了聯繫。
不過,爲什麼她要逃離?我有那麼可怕嗎?!
看着她提起裙襬,匆忙的逃出會廳,我緊隨其後,當她準備逃進化妝間時,我攔住了欲和的門,猛的一揮,沒想到那女人卻被反摔倒在地。心中隱隱的有些疼意,也有淡淡的生氣,生氣她不打電話?生氣她看見他就跑?不過,還有點幸災樂禍,誰讓她跑那麼快呢?
“跑什麼,見到要債的?”
我先問道,女人不語。接着我又說了很多,可她還是不語,我有些惱了。
“你就打算一直不說話,嗯?”我故意拉長了尾音,宣誓着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並且帶點逼迫,好讓她趕緊回答我
“先生,對不起,你的手錶,我暫時—還不了”
呵,那女人終於回我了,不過那表情是什麼,眉心緊擰,滿臉愁緒,還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不過,你既然說到表的事了,我就只好接下去了。
之後的對話中,我才知道,那女人居然把我那十幾萬的手錶,只當了一萬五!那女人還真給了我太多的“意料之外”。不過,算了,既然我已經給她了,那就隨她怎麼處置吧。我還想說什麼,不料蕭情闖了進來。更意外的是,蕭情居然認識她?!蕭情說她就是幫她救場的朋友,凌若蘭。
凌若蘭,原來,那女人叫這個名字,凌若蘭,若蘭。
女人換下了禮服,把禮服給了蕭情。之前沒有好好的看看她,原來她那麼瘦,皮膚很白,言語動作中,時時透着小心翼翼,似乎比同齡人更要早熟一點。她的腳一瘸一瘸的,好像是被我弄到了,我想送她回家,趁機多瞭解她一點。
“那麼晚了—”
“那麼晚了,你腳又不方便,讓我哥送你回家吧。”
不料蕭情脫口而出,更沒想到宸軒也答應了?!現在想想,這一切的意外,好似早已註定的必然。她和宸軒,我和蕭情。我看不清,猜不透,迷失在自己前行的路上,走進黑暗。而這一切,蕭情似乎看得比我透。可是,她回來得太晚,我早已過了分岔口。
某一天,蕭情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陪她去“清寧寺”,因爲昨天部裡訓練了一整天,今天想好好睡覺。
“俊炎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電話這端的我沉默了。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和她在一起五年,又和她分開了五年。在一起的五年中,我們肆無忌憚的笑着,毫無顧忌的哭着。分開的五年呢?我試着加快着我的步伐,配合着她的步調,可是時光如輕紗,朦朧了一切。漸漸的,我開始忘記了對她的心動。看着照片上的人,依舊笑顏如花,可是怎麼也喚不回曾經的悸動。電話依舊聯繫着,卻沒了時刻注意手機,只爲等待一個電話的執着。這到底是我走得太慢,跟不上原來的步伐?還是我走得太快,那些感覺早被我遺棄在後?
“不是八點趕到郊外嗎?我現在去接你”,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我選擇了逃避。
清寧寺前,透過車窗,竟然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凌若蘭,腦中不覺閃過這三個字。呵呵,熟悉嗎?不過第三次見面而已。第一次見面,我留了電話,到第二次偶然相遇,舊事重提,已經過了幾個月了,可這女人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輸給了自己的直覺,而且,還這麼在乎這場賭局的輸贏。
“若蘭——”,是蕭情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卻見她與那女人揮手
“他就是你說的朋友?”我脫口而出,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這是不是代表,今天我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呢?
之後,我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十足是一場精心安排的“相親會”——蕭情和林逸。既然他們成一對了,那留下來的我們兩個,一男一女,也就該自動成對吧。
“要不我兩湊一對?待去菩薩面前好好拜拜,好好祈禱我倆花前月下,白頭偕老。”我淡淡的說道,嘴角浮起那漫不經心的笑意。女人聽之,怔了一怔。她不知道,我有多喜歡看她失措無助的樣子,像只驚弓之鳥,欲倉皇而逃。
“逗你玩。”我收回笑意,低語道,欲緩解她緊張的氣氛。
遠處時而傳來鐘鼓聲,刺破了山谷的寂靜。身旁的女人,跪下,雙手合十,虔誠禱告,一步一個拜,一千級階梯,一千個叩拜。不知道,這都是她哪來的毅力,她總會給我太多的好奇與驚奇。我在她身旁跪下,想更近的觀看她。清雅的側顏融沁在晨曦之中,又泛起淡淡的光圈,似乎只需靜靜的睨着,就能讓自己的平靜下來,好好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我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我和她,冥冥中似乎有什麼牽引着,沒有刻意安排,就這樣一次次不期而遇。
陪她走了那麼久,我肚子有點餓了,真是陪了“夫人”,餓了肚子。
“肚子餓了。”我叫囂着。
“我跟小師傅說好了,今天中午留在這裡吃齋飯。”
齋飯?那不是清湯掛麪連一點油水都沒有嗎?等等,這是我和她第一次共進午餐?!
端着飯,我實在吃不下去,誰叫我是出了名的潔癖加挑剔。我坐在一個地方,撥弄着碗中的米飯。這個角度剛剛好,我可以看見她,而且不被人發現。不對,我不是和她同桌吃飯嗎?我用得着偷看嗎?看她也屬於光明正大!看着她一碗滿當當的米飯,兩三下就吃完了,呵,這女人真能吃,但是好像怎麼吃她也長不胖,她還是那麼瘦,臉還是那麼尖。她的吃相也一絕,弄得滿嘴米粒跑,現在嘴角還有一粒飯。我撐着額際看着,從偷看轉到了竊喜。就在這時,她身旁的那小子林逸突然湊近,下意識的伸手爲她拂去嘴邊的飯粒,而那女人居然毫無反抗感!她不是對所有人都點抗拒嗎?爲什麼對他卻沒有?一切看起來還是那麼順其自然,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可以接受如此親暱?不知怎的,心情瞬間有失落感。面對一桌的飯菜,更是沒了胃口。
第一次見面,我對她產生好奇心,我留下了我的電話。
第二次見面,我知道了那女人的名字,凌若蘭。
第三次見面,我和她第一次共進晚餐。
所有的美好融入腦海,所有的記憶終止不前。然而,那時的你早已走遠,而我卻還傻傻的停留在原地,停留在那只有一人銘記的回憶,即使明知它不過一場盛世的虛幻。
馬路上車子川流不息,刺眼的車燈劃過道道亮光,卻更加映襯着夜的黑。一道玻璃,分隔兩個世界。明明就在眼前的熱鬧,卻永遠無法觸及。甚至連那陣陣喧囂,也被死死隔絕在外。屋裡,好靜,靜的可以聽見呼吸。那隻一人的呼吸,寂寞,冰冷。
一直以來還沒有發過番外。馬上就要風雲電起了。。就先給大家看兩天番外吧。。說實話,俊炎真的好讓我心疼的,就允許我讓他多露露臉吧——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