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敢放你走,這麼不乖。歆歆,你覺得,我是該砍他一雙腿好呢,還是砍他一雙手好呢?”
這樣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從男人口中說出來,卻像是在說今天吃魚好呢還是吃蝦好呢一樣。
秦悅歆一邊擦着自己的眼淚一邊搖頭:“不關他的事,陸晨安,真的不關他的事。”
“是嗎?可是你可是他親手放走的哦。”
“是我自己要走的,是我自己要走的,不關他的事,你放過他,放過他,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似乎怕他不相信,秦悅歆又重複了一次:“你放過他,我跟你回去,我答應你,跟你回去,乖乖的!”
陸晨安擡手撫上了她的臉,指腹一點點地抹掉上面的眼淚,眉目溫和地看着他:“好。”
他的一個字終於讓秦悅歆鬆了口氣,“謝謝。”
她話音剛落,陸晨安突然冷冽起來:“他讓我找你了三個月,我不給點兒教訓,他估計不知道我陸晨安是什麼人。”
秦悅歆大驚,擡頭看着他:“你想幹嘛?!”
“沒想幹什麼,砍他一根小指當是教訓。”說完,他擡頭看向門口的保鏢:“啊青。”
秦悅歆大驚:“不——!”
女人撕破的叫聲響起,隱在暗處的男人看着她,一雙黑眸滿眼的戾氣,說出口的聲音卻輕柔無比:“還逃嗎?”
她看着那落地的半截尾指,鮮血淌淌,秦悅歆渾身顫抖,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伸手摸向她的發跡,又開口問了一句:“還逃嗎?”
她怔怔地看着他,連日來那些壓在心上的痛恨和怨氣逼得她渾身發冷。
秦悅歆轉開視線,一眼看到那桌面上放着的紅酒瓶,她直接伸手抄起一旁的紅酒瓶砸了過去。
“去死吧,陸晨安!”
男人沒有動,那酒瓶“嘭”的一聲落在他的頭頂上面,鮮血淋漓地從額頭上流下來,沒一會兒就沒過他的眼睛、鼻子、嘴脣,最後滴落在地上。
秦悅歆怔怔地看着這一切,她手上還擰着那酒瓶的殘柄。
陸晨安上前一步,伸手將她掌心裡面緊緊握着的殘柄扔掉,晾着一張淌淌鮮血的臉看着她:“想我去死?”
他的話讓她一蟄,彷彿回到了那一天,兩輛車撞在一起,她拿着水站在路邊的恐懼。
只要早一點,再早一點,她就要死於非命了。
而致她死地的,就是這個男人,就是他!
她雙眸一冷,狠狠地推開他:“是,我就是要你去死,我恨不得你馬上就死!”
“嗯——放—開!唔!”
凌冽的吻落下來,那鮮血沾到她的口腔,男人死死地卡主她,那血腥渾身蔓延,她從未這麼的絕望過。
許久,男人才放開了她,擡手摩挲着她脣瓣的邊沿,與她額頭相抵:“歆歆,我就算是死,也會拉着你一起的。”
“陸晨安你這個人渣!陸晨安你不是人!”
他就那樣盯着她,一句話不說,任由她罵。
秦悅歆漸漸地消了聲,他卻突然開口:“繼續啊,怎麼不繼續了?”
她擡頭看着他,看着他那雙沉黑的眼眸,一字一句:“陸晨安。”
他挑着眉應了一聲:“嗯。”
“我—恨—你!”
黑眸緊縮,戾氣四起,狂風暴雨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