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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黃昏九翼天使、KanonKanon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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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啊,似乎你遇上了麻煩?”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熟悉聲音敲響了詩羽房間的門。
儘管來者掩飾得很好但其話語背後的譏諷和玩味仍舊令詩羽微微蹙起秀氣的細眉——瑪奇裡世世代代的統治者間桐髒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拜訪她,其中必有蹊蹺。
——之前佈置在房間外的警戒結界沒有發揮丁點作用就讓他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這尤其讓她心中凜然。
不等詩羽應答,門就被髒硯推開了。
走廊裡的黑暗和乾癟殭屍般鑲嵌在門框裡的髒硯巧妙地融爲一體,Berserker縱然想揮槍怒刺也找不到任何空隙。彷彿黑影便是房屋,房屋便是空間。
“你來做什麼?是想來打探聖盃戰爭的進展嗎?我可不覺得眼線遍佈冬木市的間桐家主會連這種情報都要親自到我這來諮詢。”詩羽的眼神和往常一般冷漠又懷着防備,伊麗莎白覺得她根本不擔心間桐髒硯是來興師問罪的。
“尖牙利嘴的丫頭,今天你的表現讓老朽很是刮目相看啊。不愧是阿茲達哈卡魔龍的血脈,照這樣下去六十年後我們間桐家不需要小櫻都能捧回聖盃吧?作爲長輩看到後繼有人,心裡當然高興極了,索性就特地來慰問下我們的大功臣,”髒硯歪着頭盯着詩羽瞧了片刻,目光突然落到了茫然站在一旁的蘿莉哈桑身上,嘿然笑道,“本來還在考慮該給你什麼獎勵,看到這個傢伙老朽便有了法子。嘿嘿,那古板耿直的言峰璃正和遠阪家的兒子謀劃的事太過拙劣,連老朽這昏花的濁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Berserker暴躁地打斷了老怪物髒硯的話,冷冷地道:“老怪物別囉囉嗦嗦得沒完沒了!大晚上的人不好找,你既然來了就當演唱會練習的聽衆吧,我一定會賣力唱歌給你聽的。”
當初髒硯和左鄰右舍被伊麗莎白的歌聲“感動”得滿地打滾捂耳只求給個痛快,目睹這種場景後龍女雖然依舊認爲是自己的歌聲魅力太大導致凡夫俗子無法承受,但也知道了這是她擁有的獨門絕技,便時常拿這個來威脅這些頑固的愚夫愚婦,屢試不爽。
髒硯那與生俱來、邪惡的非人笑容微微一僵,詩羽不容他有暇思考,徑直說道:“莫非你想讓這隻哈桑成爲瓦解他們聯盟的關鍵棋子?但百貌之哈桑說不定能共享視聽,我們這邊算盤打得再好也沒有用吧。”
詩羽知道髒硯已經對她出入遠阪宅邸產生了懷疑。但他應該不會認爲她能抵抗住聖盃的誘*惑放棄這場聖盃戰爭而與遠阪時臣媾和,畢竟除了御三家屈指可數的幾個老人,外人根本不曉得聖盃系統的真相,髒硯多半以爲她是在與遠阪時臣虛與委蛇,所以詩羽必須要維持住髒硯眼中那個時刻準備背叛時臣的錯覺,便不能讓髒硯把話題隨意發揮。
“哈哈,詩羽你多慮啦,Assassin職介作戰實力確實參差不齊,但無一例外都擁有強大的氣息遮斷技能,但眼前這個哈桑根本沒有這種本事,顯然她即便是在衆多百貌哈桑中也是論外的存在,別說彼此之間不能共享視覺,就連相互呼喚可能都做不到吧。”
髒硯桀桀怪笑着用柺杖敲了敲地板,蘿莉哈桑嚇得往後一縮,情不自禁地躲在了詩羽身後。顯然即使無口無心無表情如她,也能感受到間桐髒硯骨子裡的黑暗和腐朽惡意。
詩羽一邊恍然地露出欽佩之色,一邊把手放在蘿莉哈桑肩膀上,以示撫慰。
“但既然Assassin敢把這個記憶一片空白的哈桑丟在外面,就代表她難以被敵人利用。老爺子難道你有法子……”詩羽狐疑地看着間桐髒硯,英靈即便以從者之身現界,也不是尋常魔術師能肆意擺佈的,髒硯區區一個養蟲專業戶好像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Servant終究只是Servant。別忘了聖盃系統的令咒是誰設計的,要說對聖盃戰爭的瞭解,即便是遠阪永人都遠不如老朽,更遑論時臣這個年輕後輩。憑藉所知規則的漏洞,老朽足以讓這枚棄子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髒硯陰險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着詩羽。
他準備把蘿莉哈桑的控制權轉移!對這個猜測詩羽並沒有多少吃驚或疑惑。
正如間桐髒硯所說,當今之世對聖盃系統尤其令咒系統最瞭解的人除了他以外還會有誰呢。要辦到這一點雖然存在難度但也沒有多麼不可思議。
但如果說能讓現在這枚弱不禁風人畜無害的棄子發揮出乎意料的作用,除了將蘿莉哈桑變成具有真正Assassin能力的獨立Servant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髒硯能辦到這一點嗎?
詩羽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間桐髒硯打動了。
“好,那她就交給你了。少用那些齷齪的伎倆。我會讓Berserker在一邊看着的。”
爲防髒硯直接把蘿莉哈桑改造成只聽命於他的殺人傀儡,伊麗莎白這個足以在第一時間秒殺哈桑的Servant是必不可少的枷鎖。
“當然,這種事不盡心盡力怎麼行?老朽對聖盃的渴望絕不下於你喲。”
髒硯一邊說着誰也不信的鬼話,一邊有氣無力地朝蘿莉哈桑招招手,彷彿真是個奄奄一息的慈祥老爺爺般。
……
不提準備到小櫻房間裡睡覺的間桐詩羽,在冬木市遊獵逃遁時還不忘見縫插針利用使魔將詩羽的起源喚醒的黑翼公卻遇上了一連串麻煩。按照中國人的俗話講就是當初出門沒有看黃曆,從奧地利的城堡到日本的冬木市,一路上幾乎都在走黴運。
那夜與Berserker和Saber激戰後黑翼公的魔力損耗過大,尤其貞德的淨化之力直接重創了固有結界永不復返的根基,加上雨生龍之介又被間桐詩羽抹殺,使得這位高高在上的“祖”不得不親自狩獵魔術師及人類來補充魔力及死氣。結果還沒來得及把凱悅酒店中剩下的魍魎惡鬼徹底消滅,一路憑藉啓示技能追來的Saber就殺進了這棟高樓大廈,將近數十隻惡鬼直接被她淨化,逼得黑翼公不得不撞破玻璃飛到樓外,短短一夜間便被人殺得兩度逃跑,自此被他引爲平生最大恥辱。
“唔——這些東西總算還能頂用,按照龍之介的情報看遠阪邸那邊估計還有幾條漏網之魚,哼,正好了結當年與寶石翁的宿怨。”
利用固有結界徹底吞噬了十來個哈桑分身後黑翼公意猶未盡地收回了黑色鳥影,緩緩落到旁邊的一處屋頂,瞧了瞧頭頂的彎月,皎潔的月光和濃郁的夜色令他感到一陣暢快舒適。
“黑翼公——你又殘害了多少無辜者的生命?!”
凜然的呵斥聲從遠處遙遙傳來,黑翼公微微一怔,便見那夜幕下一道窈窕身影持劍追來,金色髮辮隨風舞動,鎧甲散發着耀眼寒芒,雙眸堅定純淨,正是法蘭西的英雄貞德。
黑翼公惱恨不已,又是這個村姑來壞他好事!
偏偏Saber貞德的聖劍恰好是他的剋星,除非以十成出力的化身狀態直接碾壓過去,不然他還真對這個基督的狂熱信徒沒有多少辦法。但要想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他必須先搜尋更多的養料來充足魔力。
冷冷哼了一聲,他展開烏黑的鳥翼沖天怒飛,欲避其鋒芒。
“碰”的一聲悶響,黑翼公彷彿撞到了一層透明的玻璃般被彈了回來。
“結界?什麼時候——”他低頭一瞧,只見人工河的對岸走出了一個女子身影,短髮紅如火焰,身材火爆,容貌嬌豔卻氣質凜冽,倘若與魔術協會有所交流的遠阪時臣在此說不定會大吃一驚吧,她正是歷任降靈學科部長的索非亞莉家族之女,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
“你居然沒有死——是被這個多管閒事的村姑救回一條小命了嗎?”
黑翼公驚疑不定地瞧着這個差點被他殺死的魔術師,雖然明白貞德可能有某種救治重傷者的手段,但不過一天的時間便能從奄奄一息的狀態恢復到現在,也太令人吃驚了。
索拉和Saber一前一後的站位讓黑翼公放棄了打碎結界逃離的想法——
“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正是我貞德.達克的Master——黑翼公,即使現在放棄不義之舉,吾主也不會輕饒你的罪過。倘若還有身爲二十七祖之尊嚴,就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戰吧。”
Saber貞德大聲宣告,聖劍劍刃上魔力火焰熾白如日,照耀得人工河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