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依依不明白自己的媽媽爲什麼要把她交給我來帶,她一開始有些不情願,可是經過了陳娟和她說了些什麼後,依依還是同意了。默默的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看到小軍也是非常開心的,他的眉間閃爍着一種喜悅的心情,好像爲了能夠又一個夥伴而感到開心。

我只是重新回到家中準備了一下,帶上了必要的遠行的東西,然後帶着兩個孩子去買了一些他們需要的衣服之類的必須品,之後我們三人便踏上了遠行的道路。

終於要離開了這個城市,這個我畢業後首次到來的城市,卻讓我有悲有喜,更讓我感到害怕。可是我知道這種恐懼,不會隨着我離開這個城市而結束。

在離開的那一刻,我依舊可以看到新聞上正在播着新聞,那關於學校停課的新聞,似乎停課背後的原因仍然沒有找到,不僅如此,好像還更加的加重了。又有數個學校陷入了這種癱瘓之中。

我默默的閉上眼睛, 這一切已經不管我的事情了,我要去找尋着背後的真相。

我要去的地方是袁離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也是袁離跟我說的他父親死去生活的地方。

自從他父親死後,袁離就離開了他的家鄉。那個地方離這個城市很遠,中途要轉幾個站。

走了一整天之後,我們終於在中途的一個城市落下腳來,再從這個城市坐一站就可以到袁離生活的那個城市了,不過之後或許還要中轉幾個公交站,因爲袁離生活在這個城市的小鎮上。有些偏遠……

兩個孩子坐了一天的車,可以看出他們有些累了,都在車上睡着了。

那之前坐上車的那種新鮮感,還有激動感完全沒有了。倦意帶着他們進入了夢鄉。

我叫醒了他們,兩個孩子睡眼朦朧,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問道:“古老師,我們到了嗎?”

“還沒有!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然後明天再走。明天晚上就可以到了。”我收拾東西,帶着兩個孩子走下車來。

一陣涼風吹過,讓我突然有了一種流浪的感覺,帶着兩個孩子流浪。

而此時我似乎忘記了一切,那個給我帶來窒息感覺的城市,我忽然感到一陣輕鬆。

而此時的車站,卻是燈火通明,不斷的有車開進來,也不斷的有車開出去。有人來到這個新的城市,也有人離開這個城市。我感到一陣嘆息。

或許還有人與我一樣只是在這個城市稍作停留,明日便要離去。

“古老師,我餓了!”小軍揉了揉眼睛,還沒有睡醒,對着我說道。

睡了那麼長時間,不餓也纔怪呢?我看了看依依問道:“依依,你呢?你也餓了嗎?”

“恩。我也餓了。”

我四周望了望,看到那車站兩旁有好幾家小飯館,還沒有關門,他們就是做這種生意的,我說道:“走,古老師帶你們去吃飯,然後我們找個賓館住下來,好好的睡一覺怎麼樣?”

“恩。”兩個孩子的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此時此刻他們或許只能依靠我一個人了。我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

夜比較深了,路上的車輛也相對來說少了,只有這車站的這條路上的車相對來說比較多一些。所以即便如此,這家飯館的人還是相對來說較多的。

裡面也大概坐了一半的人,我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這裡相對來說比較暖和。

我點了一個飯菜,然後問了兩個孩子吃什麼。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要了一份面。

很快飯菜就上來了。我吃的很快,也很餓,那些飯一下子就被我吃完了。也飽了,坐在那裡等着兩個孩子。

很快的我注意到那從屋頂上懸掛下來的電視裡的國家電視臺正在播報這一條新聞,那是關於我之前那個城市的新聞。

新聞中特意講到了關於學校停課的事情,我沒想到竟然會那麼的嚴重,竟然驚動了國家。當然新聞中並沒有說道究竟是爲什麼停課, 只是說原因正在調查中,會持續關注。可是我真的不相信調查的人會真的一無所知,至少我現在知道了是什麼原因,還有那孫局也知道。我想那裡的警察肯定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但是這種事情不會說出來的,總不能說學校裡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個人頭掉在地上,滿地的滾落吧。這種話對於當今注重科學的人們,怎麼可能解釋清楚呢?怎麼能讓人相信呢?即便相信,又何嘗不會引起一種不必要的恐慌呢?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暗自嘆息。這事情已經不是我能管的了。我也不願意去操那份心。我現在只想要知道這背後的真正原因。

不過其餘的客人,卻開始議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個夜間的寧靜打破了。

“什麼啊?學校停課了,不會是出現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吧。比如說死人了?”一個男子刨着飯說道。

“這種事情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校長貪污了什麼的,整個學校都被停課整頓了也有可能。現在的學校什麼人都有。”一個女子也隨之附和道。

然後卻有一個人卻很正式的打斷了其他的話,面色凝重的說道:“你們都弄錯了,不是這樣的,學校停課的真正原因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而是另有原因。”

其他人都是一驚,馬上把臉都轉向了那個人,說話的人是一個看似貨運司機摸樣的人。

“那你知道什麼原因?”其他人馬上就開始好奇的詢問起來。

“是的,我也是聽一個警察朋友說的。那個警察正好負責調查這件事情。”

“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其他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把這當做比吃飯還重要的事情來聽。

那人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那警察朋友說的是不是真的。只是讓我感到有些怪。我也不太相信他說的話,就不說了吧。”

其他的人聽了之後,一陣噓聲,以爲這個人是在掉大家的胃口。反而用激將法激他。

“好了, 不知道就算,何必在這裡裝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某樣。無聊!”

隨之其他的人都跟着一片責備聲。

這招似乎很管用,那人立刻變了臉色大聲的喊道:“說就說。”

他放下筷子,臉色整的通紅,開始說道:“那警察對我說,學校停課是因爲,學校裡的老師,學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最後都不敢上課了。學生不敢上課,老師辭職了。”

“可怕的一幕,有什麼可怕的?總不會好幾個學校都看到了吧。難道是外星人入侵?”

其餘的人都嗤之以鼻,很不屑,也很不信。

那人倒是無所謂的繼續說道,臉上卻逐漸的出現了一種可怕的表情。

“你們可知道那一幕是什麼樣的一幕嗎?剛聽到之後我也嚇了一跳,不敢相信,現在當然也不相信,可是還是讓我有些害怕。”

“快說吧,別在這裡吊人家胃口了。”衆人繼續催促道。

“學生們,老師們都看到了所有的人頭都掉了下來,滾落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無頭的軀體坐在那裡上課,講課。這一幕讓學生,老師崩潰了,都不敢來上課了。”

我感覺到忽然整個屋裡安靜了下來,空氣開始慢慢的凝結起來,一下子變成猶如冰窖般的寒冷。

之前那些其餘的人臉上紛紛出現了一種凝重,懼怕的表情。

說話的那個人,忽然笑道:“不過,我纔不相信這是真的,哪有這樣的事情,除非是神經病,纔會看到那種所謂的可怕一幕。”

“是啊,是啊?這不可能的。”那些客人,似乎爲了掩飾自己的懼怕,都勉強擠出笑容在那裡自欺欺人。卻分明看到他們那顫抖的身體。

我心中也暗自驚訝,這個消息竟然這麼快就傳遞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如果不採取必要的封殺手段,恐怕這種‘流言’會越來越廣。

然後讓我沒想到的是,小軍,依依此刻忽然放下筷子,對那些客人大聲的喊道:“那就是真的,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別人的頭顱掉了下來。我們也看到了。”

兩個孩子突然插話讓我始料不及,把剛纔那種自欺欺人的吵鬧再次變得安靜無比。他們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小軍,依依身上,彷彿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的看着我。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對依依小軍說道:“小軍,依依,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走……”

我不想他們兩人在被其他人關注,被其他人作爲一個怪物看待。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兩人也是那衆多學生中的一個。

可我沒想到的是,那些客人,幾乎在一瞬間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自己的飯菜,就離開了這個飯館。頓時間就剩下我們三個人。還有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老闆。

我苦笑一下,依依,小軍也吃完了,我就拉着他們兩人結賬離開了。

“依依,小軍,以後不要再那麼多人面前說那樣的話,明白嗎?”走出飯館,我在路上很嚴肅的對兩個孩子說道。

他們兩人似乎不太明白我爲何這樣嚴肅,不過還是同時點了點頭:“明白了,古老師!”

我看到一家賓館,感覺還不錯的樣子,就拉着兩個孩子的手說道:“走,依依,小軍,我帶你們去休息。”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不過沒走多遠依依就拉了拉我的手說道:“古老師,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們。從下車以後就是如此。”

我有些茫然,我倒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我疑惑的問道:“依依你說的是真的嗎?”

“恩。真的。”依依點了點頭,把手指向一個方向。

我順着望去,看到那是黑漆漆的一片牆角,從那路燈上打下來的光芒,照出一個人影落在前面。

我感到一陣心慌……果然有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