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恩怨
艾達.菲爾並非慣犯，手法也並不專業，一旦被戳破心裡防線，很快交代了犯罪事實。
對她的審訊，盧克沒有費太多精力。
副隊和大衛的問話也結束了。
蘇珊將衆人召集到會議室開會。
“OK，你們可以說審訊進展了。”
副隊瞅了瞅對面的盧克，“年輕人，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盧克說道，“經過審訊，艾達.菲爾承認了受人指使撞傷盧卡斯的事，不過，僱傭她的人並非想殺了盧卡斯，而是讓盧卡斯受傷，目的很可能是讓他無法拍戲。”
珍妮說道，“這麼說僱傭者真的是男配角安達爾.安德？”
“No。”盧克和副隊異口同聲。
珍妮追問，“那會是誰？”
盧克這次沒說話，而是望向對面的副隊。
副隊攤攤手，“年輕人先說。”
盧克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經驗不足，還得多跟您學習，副隊。”
副隊聳聳肩，“我們詢問了男配角安達爾.安德，他不承認僱傭艾達.菲爾撞人，以我的經驗來看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至於到底是誰僱傭的艾達.菲爾，他也不清楚，所以我更不可能知道。
這是你要審訊的內容。”
盧克也沒再賣關子，開門見山，“副導演克拉波.希諾，是他僱傭的艾達.菲爾。
艾達.菲爾的女兒有自閉症，情況比較嚴重，已經快五歲了還不會說話。
艾達.菲爾帶女兒去做過檢查，純粹的藥物治療效果有限，必須接受特殊教育糾正，而這種學校的價格十分昂貴。
艾達.菲爾承擔不起，副導演承諾給他五萬美元，就鋌而走險接受了僱傭。”
蘇珊追問，“他們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艾達.菲爾爲了湊學費，除了本職工作外，還會去做一些兼職，比如說羣演。
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認識了副導演克拉波.希諾，後者知道她需要錢，就以金錢爲you惑，讓她撞傷盧卡斯。
當時克拉波.希諾明確表示，不需要傷的很重，只要讓他無法拍戲即可。
艾達.菲爾覺得風險不大，同意了，事後得到了五萬美元，給孩子繳納了特殊教育學校的學費。”
大衛說道，“這個副導克拉波.希諾膽子好大，就不怕艾達.菲爾出賣他或者以此要挾他。”
副隊笑道，“這些副導演拍電影的本事或許不大，但一個個都是人精，估計早就把艾達.菲爾看透了。
他不威脅艾達.菲爾就好了，艾達.菲爾哪還敢威脅他。
就算是爲了孩子，她也不會這麼做。”
珍妮不解道，“克拉波.希諾是副導演，按理說和主角盧卡斯沒有利益衝突，他爲什麼要阻止盧卡斯出演電影。”
“好問題。”副隊應了一聲，繼續說，“男配角安達爾.安德不承認和盧卡斯的死有關。用他的話說，電影已經拍攝了一大半的內容，即便盧卡斯死了，主角也輪不到他，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但他還描述了一個情況，盧卡斯和副導演克拉波.希諾是老相識了。
他們曾經一起拍攝過特戰雄風……”
盧克“……”
又尼瑪是這部電影。
小黑哈哈一笑，“我還真沒看過這部電影，回家之後一定要好好瞧瞧。”
珍妮說道，“盧卡斯的老婆諾莎.索斯特也參與過這部電影的拍攝，這麼說三個人都相互認識。”
“不要打斷。”副隊有些不滿，接着說，“據男配角安達爾.安德說，前幾天他拍攝完，就跑去viwi酒吧喝酒。
看到了盧卡斯的老婆依諾莎.索斯特和副導演在一起，兩個人竊竊私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也沒有靠近聽，就隨手拍了一張照片。”
副隊將照片展示給衆人看，“從照片上看，盧卡斯的老婆不光和副導演克拉波.希諾認識，兩個人的關係還不一般。
我大膽的假設，兩個人可能有有婚外情。
這很可能就是他的作案動機，只要盧卡斯死了，他就可以和依諾莎.索斯特在一起。
同時還可以得到盧卡斯的遺產，別看依諾莎.索斯特嘴上說要破產了，富人所謂的破產只是無法維持上層社會的奢靡生活，豪宅和豪車總不會少。”
珍妮說道，“盧卡斯高大帥氣、身材好，副導演長得一般，身材也發福了。是個女人都知道該怎麼選，依諾莎.索斯特不會這麼沒眼光吧。”
“依諾莎.索斯特或許是想通過副導演幫丈夫弄到這個角色，跟副導演虛與委蛇，但副導演可能當真了。”
副隊喝了口咖啡，潤潤喉嚨，“以我的經驗看，這個副導演的嫌疑很大。
首先，他是報案人，在挖出盧卡斯的屍體時他就在旁邊。
而且那羣人裡就屬他地位高，他完全可能支配其他人做點什麼。
我遇到過很多兇手作案後都會返回現場。
對方之所以返回現場有兩種原因。
第一種原因出於變態心理，精神有問題，他們享受這種感覺。
第二種原因，擔心現場留下證據。
我覺得副導演可能屬於第二種，他作爲報案人，完全有能力破壞案發現場。
就比如女主角的那條手鍊，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掉進坑裡。
有沒有可能是他爲了干擾警方調查故意扔進去的。
我記得當時盧克問手鍊的歸屬，對方還不願意說，誰知是不是欲擒故縱。
總之，我覺得這個傢伙很可疑，有動機，也有僱傭人撞傷盧卡斯的前科。
隊長，我建議直接申請逮捕令，免得對方跑掉。”
蘇珊想了想，同意了。
不過，蘇珊申請逮捕證的原因，並非以他是殺害盧卡斯的兇手的理由，因爲這一點還缺乏證據。
而是以艾達.菲爾的指認爲主，副導演曾經僱傭艾達.菲爾撞傷了盧卡斯，單憑這一點也可以對他實施逮捕，等抓到了警局，怎麼詢問又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副導演不是殺害盧卡斯的兇手，蘇珊同樣不用擔責任。
……
一個小時後。
警方兵分兩路。
大衛帶人去副導演的家裡。
盧克去影視公司尋找。
大衛帶人趕到副導演家門口，敲門沒有人應答，隨後直接破門進入傢伙搜查，但是並沒有發現副導演的蹤跡。
從屋子裡的情況看，對方很可能已經跑路。
接到大衛的通知後，盧克已經趕到了電影公司，見到了劇組的導演。
雖然都是導演，但一正一副天壤之別。
導演叫做貝爾.格魯，是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成名很早，拍攝過多部電影。
盧卡斯的成名作特戰雄風就是他執導拍攝的，可以說他們幾個是老熟人。
盧克發現，這個案件中的涉案人物都能和特戰雄風扯上關係，今天晚上回家，他決定把這本電影看了，沒準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盧克亮出警徽，“貝爾導演，我想跟您談談。”
貝爾.格魯微微蹙眉，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上次警方不是已經和我談過了嗎？我記得一個叫約翰，一個叫大衛，他們還說是我的影迷。”
盧克笑道，“我也是你的影迷。”
貝爾.格魯露出一抹笑意，“你最喜歡我的哪部電影？”
盧克“……”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蓋。
盧克違心道，“特戰雄風。”
他感覺自己要吐了。
貝爾.格魯笑道，“這只是我的一部商業作品，算不上最出色的。”
盧克不想再跟他扯淡，開門見山道，“您知道克拉波.希諾副導演在哪嗎？”
“昨天晚上他打電話請假，說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劇組現在的情況也無法拍攝，我就同意了。“
“他去哪了？”
“這我沒問，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呀。”
盧克說道，“我跟他不熟，也沒有他的電話，要不你聯繫一下。”
貝爾.格魯也沒多想，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皺眉道，“誒，這手機怎麼打不通，怪了。”
貝爾.格魯又打了一遍，依舊無法打通，“盧克探長，請問出什麼事了？”
盧克不大反問，“副導演和盧卡斯的關係怎麼樣？”
“他們……還行吧。”
盧克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對方沒說實話，告誡道，“貝爾導演，回答問題前希望你考慮清楚。
您的每句話都可能會對案件起到至關緊要的作用。
如果一天不破案，劇組就沒辦法正常開工。
還希望你多多協助。”
貝爾.格魯似乎聽到心裡了，話鋒一轉，“他們兩個的關係不是很好。”
“爲什麼？”
貝爾.格魯搖頭，“原因挺複雜，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這事得他們自己解決。”
盧克感覺貝爾.格魯有些滑頭，似乎有意在隱瞞，試探，“你認爲有沒有可能是副導演殺死了盧卡斯。”
“不可能，我瞭解副導演這個人，他沒有這個膽量。”
盧克進一步試探，“您說他沒有膽量，不是說他沒有動機，他們兩個到底有什麼恩怨。”
貝爾.格魯嘆了一聲，“其實，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盧卡斯的老婆諾莎.索斯特是副導演的前女友，諾莎.索斯特就是靠着副導演纔拿到了特戰雄風女配角的角色。
我到現在還記得，副導演爲了幫女友爭取到這個角色說了多少好話。
我挺欣賞副導演，而且諾莎.索斯特的條件還不錯，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盧卡斯是特戰雄風的男主角和諾莎.索斯特有一些對手戲，兩人演的是情侶，從最開始的生疏到熟悉。
作爲導演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情感變化，原本以爲只是因爲拍攝的原因，等電影拍完了，他們應該就能抽離感情。
但事與願違，拍完那部電影后諾莎.索斯特就和副導演分手，投入了盧卡斯的懷抱。
因爲當年的那段戀情沒有公開，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副導演和諾莎.索斯特的關係。
因爲這件事副導演抑鬱了一段時間，過了很久才完全走出來。
所以，這次和盧卡斯一起拍攝電影，對他來說是一個挑戰。”
盧克追問，“副導演有沒有刻意爲難過盧卡斯？”
“最初選角色，他提議過不要選擇盧卡斯，我也知道他們的恩怨，一開始沒有想選擇盧卡斯，但是製作人更看好盧卡斯，就讓盧卡斯試鏡了。
試鏡後，我發現盧卡斯的演技比以前好了很多，確實很適合扮演這個角色，斟酌再三就同意了。
副導演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也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並沒有利用自己的力在劇組刁難他，使絆子。”
盧克在筆記本里記上重點，“四個月前，盧卡斯發生過一起車禍，你知道嗎？”
“當時不知道，後來我才聽說了，據說當時還挺危險，如果車再快一些，盧卡斯肯定要受傷，也就沒辦法拍攝電影了。”
“據我們調查，撞傷了盧卡斯的肇事司機是被人僱傭的，而僱傭的那個人就是副導演。”
聽到這句話，導演貝爾.格魯的臉色頓時變了，“真的？”
“肇事者已經交代了。”
貝爾.格魯輕嘆一聲，“哎，他不應該這麼做的，可惜了。”
“你知道他躲在哪嗎？”
“我真不知道，他要真心想跑又怎麼可能跟我說。”
盧克繼續問道，“你覺得副導演對依諾莎.索斯特還有感情嗎？”
貝爾導演搖頭，“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別說外人，恐怕他們自己都很難。”
盧克又問了幾個問題，但並沒有問出有價值的線索，就離開了電影公司。
雖然沒有抓到克拉波.希諾，但盧克覺得收穫很大。
副導演居然是盧卡斯老婆的前男友，這誰能想得到？
就憑這層恩怨，副導演就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回到警探局。
盧克將調查的情況簡單彙報。
同時，馬修那邊也有了新的情況。
馬修一直在試圖定位副導演的手機，但手機已經失聯了。
這更說明副導演有意躲避警方。
不過，馬修也並非沒有收穫，他調查了副導演的通話記錄。
發現副導演和盧卡斯的老婆一直有聯繫，副導演的手機失聯前撥打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打給盧卡斯的老婆依諾莎.索斯特。
但從這一點看來，副導演的執念很深，很可能一直和依諾莎.索斯特保持聯繫。
大膽假設一下，如果盧卡斯發現了自己老婆和副導演約會，肯定會暴怒。
人一旦衝動，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蘇珊當機立斷申請對副導演克拉波.希諾的通緝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