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的天際上,所突然出現的一片巨大的漆黑雲層,彷彿將要帶來着一場前所未有的雷暴雨,大概沒有人會喜歡雷雨這樣惡劣的天氣,然而,或許相比接下來所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會更欣然的選擇這僅僅是一場雷雨的這一可能。
不,這大概不可能了,因爲那雷雲之中不知何時已經隱晦的露出了一角——蔚藍的,如天空一般的顏色的鱗片,就彷彿是一隻巨大的兇獸,隱藏在了這一片巨大的雷雲之中,在這片雷雲散開之時,或許也就是它再次出現在這世界的時候。
不過只是露出的一小角而已,此時的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們所看到的都只不過是一大片濃厚而廣闊的雷雲而已。
“這樣嗎?看來那邊也已經結束了。”與霍海對峙的黑長直機娘看了看那漆黑的雷雲之後,緩緩的說了出來。
“結束?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霍海同樣停止了機體的位於她旁邊,或許對於他來說,打敗眼前的敵人才是當務之急,然而不知爲何的,他卻擔憂的將心思落在了那邊的雷雲之中——長久以來的作爲旅者的直覺,從不會出錯!
“不知道。”黑長直搖搖頭說出來。
“不過按照輸入我的程序中的已知,可以確定的是那裡大概正展開着一場圍繞着解開某隻遠古兇獸的封印的爭奪戰吧?似乎之前一直供應着城市在高空中懸浮的能量的就是它的其中一件封印物。”沉默了半響的,繼續這麼說出了自己所知的事情。
“被封印的遠古兇獸……你是說,伊安德洛斯嗎?”僅僅是聽到的瞬間,霍海就皺起了眉頭的說出了這個或許一般人都不可得知的名字——不愧是在從前就被羅羅娜成爲會走路的魔獸圖鑑那樣的存在,看來他不僅僅對大量危險魔獸有所瞭解,就連那傳說中的兇獸都有所涉及!
應該說果然對自己或許有可能遇到的災難而預先做足了功課嗎?
“大概吧,好像是叫這個。”黑長直搖搖頭的,放棄了繼續在這一話題上討論,而將目光再次移動回了霍海身上——或許將要發生的事情對於任何人類乃至這個世界的任何生物來說都是極爲了不得的東西。
但是很遺憾的,她並不覺得自己是人類,乃至是生物……既然自己到底是歸於什麼東西的範疇都不瞭解,那麼能讓她在意的東西就極爲有限了。
不過人類算是其中一種讓她在意的東西,畢竟她從一開始就是由於人類才誕生下來的,而且根據那作爲她的藍本的人類少女說的,機械是爲了讓人類幸福才應該存在的東西。
雖然對對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那所謂的使命不以爲然,但是,人類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還是讓她頗爲在意。
那麼你來告訴我,作爲人類的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的一種存在?留下了這樣的一個想法之後,便再次舉起手中的斬艦刀,衝向了眼前的赤紅色機體。
……
強大的自愈能力,甚至凌駕於羅羅娜所見過的那些所謂的魔物之上,幾乎讓她產生了,眼前這傢伙真的是人類,而不是什麼高級魔物嗎?這樣的想法——不過這樣的念頭卻讓她稍稍有些確定,畢竟至少讓她知道的是,人類絕對無法存活那樣幾百年的時間!
即使是機械都有着相對的保質期,就更不要說是血肉之軀的人類了!可以說人類的軀體每時每刻都是進行着損耗的……除非,在損耗的同時也在進行着自我的修復和重生!
可以說這種僅僅是幾次呼吸之間,就讓貫穿進了心臟的傷口痊癒得不見蹤影的事情是誰都無法想象的出現在一個人類身上的東西,然而現在卻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當然的也是因爲這樣的事情,現在TK已經被扭斷了手臂的扔到了一邊。
貫穿到心臟的傷害僅僅需要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可以痊癒,換言之恐怕如果不是直接斬下他的腦袋就幾乎不可能將他殺死!然而……你說讓一個人,用騎士最爲熟悉的劍刃,斬下一名傳說級的騎士的首級?
幾乎不可能。
而且同時的,在時間上也不允許了,周圍愈加密集的雷爆聲似乎在催促着羅羅娜,向她提問着到底是放棄,還是繼續做出不知所謂的努力?
不過顯然的,無論對方選擇哪一點都不會讓眼前的紫發男子在意,因爲放棄固然是對他來說最爲輕鬆的選擇,但就算對方依舊想要做最後的努力那麼也沒有關係——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對方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那麼這樣一來,或許對方的掙扎還能算作是他實現野望之前的開胃菜沒錯?
“怎樣,少女……你的選擇呢?現在轉身就走的話,心情不錯的我可以留你一命,我的新世界裡也同樣有你的席位。”這麼饒有興致的問了出來。
然而在他對面的那名少女卻沒有回答。
“嘖,沒辦法了。”半響的,羅羅娜這麼說了出來,同時也緩緩擡起了頭,看來已經做好了決定:“沒有人能阻止你?別太小看人了啊!雖然這個我不是很熟練,但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在她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景物已經發生了變化,一開始那倉庫般大小的密室早已不見,而取代着這樣環境出現的,是一座詭異的城市——從未見過的詭異風格的建築,以及從未見過的交通工具,真要說的話,倒和之前那個浮空城有所接近。
不過那依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這個是……”看着這詭異的一幕,紫發的男子喃喃的說了出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之後,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固有結界?你認爲這個能有什麼用?我聽烏迪爾說,你的固有結界是那種臨時對法則做出修改,使得戰場有利於自己又削弱了敵人的極爲少見的法則類結界……不過,不明白嗎?我和你的差距不是僅僅的那樣取巧就能彌補的,是全方位的差距!”
緩緩的說了出來,烏迪爾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同夥,而且之前也由於對羅羅娜的固有結界極爲感興趣而去搜集了大量的資料,因此的他也對羅羅娜的固有結界效果有所瞭解。
“是啊,所以,我的固有結界的針對對象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聽着對方的話語,羅羅娜沒有任何意外的,點頭回答了出來。
同時的,也就在她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紫發的男人彷彿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讓他震驚的東西一般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不,停下來了?解除伊安德洛斯封印的術法停止下來了?”
“不可能……”他這麼失態的說道。
“的確,正如你所說的,我的固有結界是依靠着修改法則而達到對自己有利地域的效果……然而這只是表面上的能力,我的固有結界並非是只有單單一面能力的東西。”羅羅娜緩緩的說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而在它翻轉過來的時候,則會出現我的固有結界的另一個效果,不過相比表層的能力,這個的能力則顯得有些單一,而且侷限性也很大,這也是爲什麼我不會經常不使用這個的原因,所以也不太熟練。”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似乎剛剛好,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否認着任何神明,神話,奇蹟的存在,在這裡就連傳說那般籠統的幻想都不曾擁有……換言之,只要在這裡,沒有讓你完成召喚儀式的可能,因爲你所要召喚的那隻兇獸,在這裡並不存在!”
羅羅娜說着,將手平伸的揮開——周圍是高聳的樓房,明亮的街燈,相比那樸素寧靜的村落顯得華麗又喧鬧的世界,但是這裡……卻是否認着“夢想”的世界。
“這傢伙!!”紫發的男人察覺到那召喚的停止後,憤怒的喊出聲來。
但馬上的,又停下了自己頗爲失態的舉動,整了一整衣領:“算了,本來看你這傢伙活下來了,不打算再殺你第二次的,不過現在看來你並不領情。”
“既然是固有結界的話,那麼就是隻要施展者死亡,就會立即解除的術法吧?即使是奧義,但也只不過是比較高級和神奇的結界術而已……雖然我對術法之類的並不熟悉,但剛好的已死的烏迪爾則是這方面的高手,而託他之前跑去研究固有結界的福,這樣的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換言之,只要在這裡殺死你就可以了。”緩緩的說着,伸出了右手,漆黑的詛咒之劍乖巧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握住!
“哦?”羅羅娜饒有興致的輕笑了一聲。
“那麼你可以試一下。”接着說道。
“當然。”
……
而在這本是死寂,但由於戰鬥而顯得喧鬧的恍如異世的街道上,羅姆休斯正面無表情的蹲在了一邊,TK的失敗代表着他的失敗,所以的真要說的,那麼就是目前戰鬥到底是誰勝出已經對他沒有意義。
當然的,勝出者會是誰也是極爲明顯的在他看來,因爲他並不認爲之前那樣懸殊的差距,在這短暫的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已經被彌補過來……
而他的好基友……不,好友,TK則被他攙扶着靠着街道一旁的櫥窗休息着——右手軟綿綿的垂落下來,看那軟綿綿的樣子裡面不僅僅骨折,而是粉碎了。
“TK,沒事吧?”羅姆休斯對着好友這麼問了出來,雖然這傢伙似乎比自己有着更大的野心,但毫無疑問的自己和他是在同一陣線的沒錯,而僅僅是需要確認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別的都不必要。
“不,不過這隻手恐怕暫時用不了了。”TK搖搖頭說道。
“沒想到你這傢伙之前一言不發的,原來是藏在了這裡啊。不過很遺憾,看來這一次你的計劃少有的沒有任何成效呢。”羅姆休斯淡淡的說着,沒有任何責怪,當然也沒有讚賞——這樣的東西對於目前的形式都不重要。
“是啊,這傢伙竟然還有着這種不似人類的自愈能力也是我所沒有想到的……不過現在看來勝負已經落在他和那名少女的身上了,而無論是哪一個勝出,都代表着我們的野望結束了呢。”TK無奈的說着。
“不過這樣休閒的觀看對戰,倒也不錯呢……或許會左右着世界的戰鬥,能像我們這般事不關己的圍觀羣衆也是絕無僅有了吧?”TK嘆了口氣的說了出來,繼續說道:“你說哪一邊會贏呢?”
“啊,大概吧,不過那位少女話,早就和他戰鬥過了,恐怕完全不是同一等級。”羅姆休斯搖搖頭說道,同時也和TK一起坐在了一邊,完全就是一副圍觀羣衆的樣子,同時點着了一根菸,將煙盒伸到了一旁的TK的面前。
TK毫不客氣的抽出一根,在羅姆休斯遞來的打火機上點着了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最後帶着一臉有趣的表情的說了出來:“不,那可不一定哦,你知道爲什麼,當時在那個傢伙在地上裝死的時候,我沒有連帶着向那名少女射擊嗎?”
“嗯?!”羅姆休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該不會和我說是在念什麼所謂的師徒舊情吧?”
“不,當然不是,再說我之前的攻擊可不是僅僅的想要殺掉那個傢伙而已。”TK再吸了一口後,說了出來。
……
暗黑的詛咒之劍,明明和傳說中的聖劍幾乎如出一轍的樣子,但它的名字卻被湮沒在歷史之中,被人們所忘卻,彷彿是正因爲着這樣的不甘,而讓它將所有從劍柄上傳達過來的力量統統轉化爲“暗”,使自己的攻擊附帶上了極強的詛咒性。
即使僅僅是普通的一擊,都能給敵人造成按照常理來說無法痊癒的創傷,敵人的生命會和他的血液一起,在那小小的傷口中流淌殆盡,然後在絕望之中失去——這是一把造成會無法挽回的錯誤的詛咒之劍。
黃金的光芒之劍,被人類所代代歌頌,作爲任何劍類武器的傳說的聖劍,黃金的劍刃上反襯的華貴光芒到底給了多少少年的勇者之夢塗上了金黃的色彩?不得而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把聖劍能將傳達給他的力量轉化爲“光”,使持有者的攻擊彷彿他的信念一般,貫穿一切。
貫穿一切,這代表着的是手下絕無可以阻擋它的敵人,換言之,也就是帶來勝利,大概也是因爲這樣的一層意味,使得這把武器在人們的傳頌之中增添了那麼一層“能帶來勝利的聖劍”的意味。
而在這一刻,黃金的聖劍和漆黑的詛咒之劍互相碰撞在了一起,而無論這兩把武器在誕生的時候到底是兄弟,還是情侶,但此時的它們毫無疑問的是一對敵人,彷彿要將對方直接斬斷般碰撞着。
在這一刻……它們勢均力敵!
或許既然是本來就同是一對的寶具的話,那麼有着相差不大的威能是讓人理解的事情,然而在現在來說,卻並非是這樣的能讓人可以理解——因爲左右着戰鬥勝敗的除了武器之外,同時持劍之人也是一個極爲重要的因素。
所以的……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紫發男人這麼想着,揮舞着手中的詛咒之劍,向着眼前對手的腹部斬去——破綻之處,或許對方的技藝在一般對手眼裡看來是無懈可擊,但對於從幾百年前就是騎士的他來說並非是這樣。
也就是說……還差的太遠了!
即使只是很小的一個破綻,但如果是自己的話……趕得上!只要這一劍切下去,那麼就勝負已定了!
然而,他手中的武器卻沒有如他所料的那樣切在了對方的破綻之處……
“這是……怎麼回事?”深深喘了一口氣之後,紫發的男人問了出來,剛纔將要攻擊對方破綻的一刻,一種突然出現的無力感讓他恍惚了一下,中斷了自己的攻擊。
“果然。”看着剛纔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的劍刃,羅羅娜突然確認了什麼般的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倒不一定會輸了。”
“什麼?”紫發男人疑惑的問了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笨蛋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纔剛才的一刻受到了什麼微小但極爲麻煩的干擾。
“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我的身體應該是免疫着所有毒素的纔對!而且你也從未擊中過我,即使是你的武器上有着劇毒,也不可能對我有影響!”緩緩的問了出來。
“我做了什麼手腳?”羅羅娜突然輕笑的說了出來。
“不不不,你完全猜錯了。對你的身體做了手腳的不是我,而是旁邊的被你扭斷了手臂扔到了一邊的那位啊!”說着看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