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十五】

驪姬禍亂並未結束。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而最焦急的,是晉獻公起兵攻打蒲城和屈城,他聽進讒言,認爲重耳和夷吾也有謀反之心。她心急如焚,偏偏她又被鎖在房內,蒲城屈城只守不攻,哪能堅守那麼多日,在焦急之餘便又心生一計。如今危難之際,她又怎能全身而退,只能······

她盤腿坐在牀上,閉目養神,調動體內壓制已久的力量。雖然如同烈火焚燒,她也顧不了這麼多,眉心血紅的豎線逐漸清晰的烙在肌膚之上,等不適之感褪去。她擡起右手,一團紫色的火焰在手心跳躍,而眉間的殷紅更爲她添了幾分妖媚。她摘下腰間的玉佩,厲聲道:“出來!”

從地底冒出一個鬼影,盤繞在她身邊。

“去幫助重耳和夷吾,務必堅守,等我回來。”

鬼影領命而去。

她周身忽然騰起火焰,整個人影融在火焰之中。火苗搖晃,她出現在秦國都城,她二話不說就往裡闖,侍衛攔住她:“什麼人!”

她拿出手中的玉佩,對侍衛說:“我來找少公子。”

侍衛認出了玉佩,匆匆走進去通報。

任好的身影從遠處走近,侍衛剛要行禮,一聲君上還問喊出口就被他喝退。

她心一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求求你,幫幫我的哥哥。”

他趕緊扶起她:“起來說話。”

她說:“晉國內亂,我一人之力難以再度平衡,我求求你,幫助兩位哥哥平安逃離,去哪都好,只要離開晉國。”

他面露難色:“這······”

她的眼睛露出點點淚光,拽住他的衣袖“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他點了點頭:“好,我馬上讓人趕去蒲城和屈城。你放心,他們兩人定會沒事的。”

她連聲道謝,拽住他就好像拽住最後一絲希望。

他望見她眉心的紅線,皺眉道:“鬼王印。”

她一愣,沒聽清“你說什麼?”

他搖搖頭,擡袖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一定辦到。”

她有一瞬恍惚,便很快反應過來申生還未脫離危險:“對不起。我先告辭了。”

他點了點頭,看着她身邊鬼火縈繞,皺起眉頭“真是個傻女人。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引來更多危險。”

她回到翼城王宮前,剛剛邁進一步,卻聽到喪鐘聲音如雷貫耳。她的心都在隨之顫動,心裡的不安一瞬侵襲了她的全身,如同墜入冰窖,冰寒刺骨。

她看到裡克正跪在喪鐘之下,痛哭流涕,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她顫聲道:“這······是何意?”

裡克泣不成聲“公主······太子申生他······他······自殺了。”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會迴盪着一句話,太子申生殺了。申生死了······她的親生弟弟,已經不在了。她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忽然放鬆了下來,她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仰面倒了下去。裡克連忙扶起她:“公主!公主!來人那!”

紅色的楓葉從天空劃落,鮮紅如血,皇宮內一片蕭瑟的景象,她在房裡坐着。沒有哭鬧,但是站在一邊的貼身宮女小月心裡卻說不出的難受,她從小服侍公主,兩個人一起長大,她瞭解她,她是個率真的女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敢說敢做。而現在的她雖然表面平靜,可是眼中的神色倏然褪盡,如果簡單的眼淚就能洗去的悲傷,那怕也只是簡單的痛苦,而如今見她的摸樣,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只是一直望着窗外,或許痛不欲生就是這樣,萬箭穿心,也就不過如此。

小月輕聲道:“公主。”

她望向她,脣角帶着一絲微笑。

小月望着她的微笑,不覺有些心酸“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搖了搖頭,道:“不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小月點點頭,此時忽然有人敲門。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小月去開門。

打開門,幾個宮女內侍紛紛走了進來,手上端着金銀珠寶、玉器首飾。

爲首的宮女輕聲道:“公主。這是秦穆公下的聘禮,說等入冬之時,便迎娶公主。”

小月望着她,只見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秦穆公到底是誰啊。”

“這······我們只是奴婢,並不知道他的姓名。”

她望着這些奢華的東西,輕聲嘆息:“好了。放到一邊,退下吧。”

小月說:“公主······你答應了?”

她點了點頭:“不答應還能如何,只有我走,驪姬才能安靜一些。”

“公主······”

“你也退下吧。”

小月剛要離開,就又被她喚住:“等一下······小月,你願意作爲陪嫁隨我去秦國嗎?”

小月微笑,:“小月是公主的侍女,自然公主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她一笑,揮揮手讓她離開。

昔日的王宮,四人談笑風生。而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這晉國,卻要是成了驪姬的天下了。她目光中忽然露出一絲殘忍,驪姬啊驪姬,你怎麼也想不到,我若是到了秦國,纔是真正的逃出生天。

夜深了,百里奚剛去完虞公那裡照看,正往回走。他已經知道了所有,心裡不覺有些擔憂,他知道師倩是最疼她這個親弟弟。重耳與夷吾雖是她宗法上的弟弟,但暗地裡都以哥哥相稱,關係極爲要好。如今這四個人,怕是再難相聚。

他推開自己的房門,轉身輕輕關上。再一回頭時,發現桌邊坐的,正是師倩。他望着她,只見她面容蒼白消瘦,縱使隱藏的再深,他也看出了她內心的掙扎。她緩緩微笑:“井伯······我要嫁給秦穆公了。”

他一愣,“那······恭喜公主了。”

她巧笑嫣然:“你想走嗎?”

“公主此話何意?”

“我是說,你不想永遠在晉國當一個階下囚犯,對嗎?”她笑的聰慧無比,只是那雙眸子裡卻是一片冰寒。

“我······”他有些猶豫。

“我會幫你。”她輕聲允諾。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她站起身,說:“好了。我要走了。一切聽我的安排便好,你不要輕舉妄動。”

他看到她走到門邊,沉聲道:“爲什麼不哭出來呢。”

她的雙手明顯一顫。

“月姬。你已經撐了太久,再撐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他眼中是深深的擔憂。

“爲什麼要哭。哭給誰看?給驪姬夫人麼。給父王麼。給天下人看笑話麼。”她閉上雙目,掩飾住眼中的情緒。

他心疼無比,緊緊地擁住她。他想給她承諾,想給她所有的溫暖,想陪在她身邊,一生一世······奈何,吾身已許國,再難許卿。他所做的,只能是緊緊地擁住她。

她渾身在顫抖,緊緊咬住下脣,不讓悲傷外泄一點,哪怕是一點,都不行。她忽然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告訴她,她其實不是一個人,無論兩人分處何地,她永遠,都有他可以相依。只是一個計策早就深埋在腦海,他是她最後想要保護的人,她要幫他離開晉國。從此或許·····再不相見。她始終是懂他的,她知道在他的心裡,她佔了很重的一部分,她甚至明白,眼前的人是愛她的。但是她也知道,他心裡更重的,是他的國家大義。在他的心裡,永遠有着四個字——家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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