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朱慈烺,而那些京營的士兵更多流露出來的高興和感激,楊凡玉看着朱慈烺也是心裡很欣慰,這個太子經過這麼多的磨難,也是知道了一些民間疾苦了,比那些一直呆在深宮裡的含着金勺子長大的皇族強多了。
所有的士卒都高聲歡呼着,而那黃得功和高傑帶來的部下也都用羨慕的眼光看着那些京營士兵,他們知道,別看這些士兵現在還破破爛爛,吃的跟豬食似的,可是隻要太子這命令一下,他們的待遇馬上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楊凡玉一揮手,黃山馬上帶着一堆個人擡上十幾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放在了點將臺上。
楊凡玉也走到朱慈烺旁邊,看着下面歡欣鼓舞的士兵,大聲說道:“衆位將士!太子已經命人從揚州調來了現銀,馬上就可以把你們的欠餉補發給你們了!每位士卒都可以拿到十兩銀子,多的就算是給你們以前所受委屈的補償吧,如果有少的,也請各位擔待,畢竟時間匆忙,只能先調出這麼多了!”
底下的京營士兵頓時又發出更大的歡呼聲,一個個興奮的手舞足蹈的,嘴裡都混言亂語着。
這時候,狄陸等將領快步走到朱慈烺面前,全部都跪倒在地,口中大聲說道:“太子殿下對下屬如此愛護,臣等願爲太子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嘩啦一下子,校場裡的幾千京營的士兵全部都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齊聲喊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凡玉趁機走到臺前,舉起手臂,高聲喊道:“太子對大家如此推心置腹,咱們做臣民的一定要擁立太子即位!擁立太子即位!太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下子整個校場的所有士兵和將領都一起揮動着手臂,齊聲山呼:“擁立太子即位,太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慈烺雙目含淚,神色激動不能自已,雙手顫抖着,也隨着如同滾雷般的口號聲緩緩舉起。一瞬間,整個校場就靜下來了,所有人都神情激動的看着朱慈烺,看看這位太子殿下要說什麼。
朱慈烺雙手平舉,張開手臂,彷彿要擁抱所有人,眼睛環視一圈,用因激動而變得有些走調的聲音說道:“爾等忠君愛國,孤必不負爾等!”
楊凡玉也是渾身因爲激動而抖的厲害,此刻帶頭一下子跪了下去,整個校場的人都隨着他一起跪了下去,楊凡玉使勁扯着嗓子喊道:“臣等絕不負太子!願爲太子效死!”
“臣等絕不負太子!願爲太子效死!”
如同山雷般洪亮的聲音久久不能散去。
京營譁變的事情解決的很完美,太子親自前去安撫,與衆將士相互承諾永不相負,這樣驚天般的消息自然第一時候就傳播出去了。
太子因爲生病不能長久在外面呆着,所以不一會兒就先回到馬車裡休息去了。而史可法看着剛纔龍精虎猛的太子一下子就變成了病懨懨的了,心裡也是好笑,卻不點破,只是趕緊靜下心來研究如何處置京營譁變後留下來的這些個士卒。
楊凡玉的建議是重新整合京營,淘汰掉老弱病殘,只留精壯。給那些被遣散的人發放安家費,或者安排他們幹別的去,之後大規模招兵,把京營的缺額填滿,儘快形成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
史可法也是支持楊凡玉的想法,最後和原來京營的千戶狄陸等將領商量了一下,凡是不想呆的一次性發給二十兩的補貼回家,剩下的要留下的必須經過挑選,不合格的不能要,合格的才能成爲京營正式的士兵,而正式士兵的餉銀是每月一兩,是以前的一倍之多。
楊凡玉看了黃得功和高傑一眼,又加了一句:“如果其他營的士兵也想過來,那麼我們也歡迎,待遇和京營裡其他的士兵都是一樣的。”
黃得功和高傑聽着楊凡玉這非常露骨的想要挖他們手下士兵的話,雖然很不滿,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悄悄讓人下去約束部下,不得隨意離開。
但是還是有很多士兵偷偷的跑到京營招募的地方去報了名了,黃得功和高傑無奈,只好先隨他們去,以後有機會再把他們一個個的弄回來。
一直折騰了兩天,纔算弄出個頭緒來,原來京營的大部分士卒都解散了,不過離開的沒幾個,都是些無家可歸的老頭和小孩子,楊凡玉沒辦法,只好叫來揚州知府黃嘉瑞,叫他去安排了。剩下了以原千戶狄陸爲首的據說是原來什麼狼銑營的四百多號人,也就是京營裡面唯一看上去很是精壯的那部分士兵。然而從黃得功和高傑的手下卻是陸陸續續的跑過來將近四千人之多!
之後楊凡玉和史可法打了招呼,讓黃山從淮揚軍的糧餉中調出了二十萬兩過來,改善士兵的伙食,又撥了一萬套軍械盔甲過來,一應火器彈藥俱全。
而這些個當兵的漢子們,吃了幾天的飽飯,飯管飽,每天都有肉吃,心裡也就踏實了,臉上也漸漸紅潤起來,而看着太子和楊凡玉等人的目光也是充滿了尊敬和感激之情。
而原來京營的將領狄陸等人見過了太子和楊凡玉等人對他們這些反叛的人不但沒有處死,還非常善待他們,都是一門心思的要報答太子的知遇之恩,因此也對太子和楊凡玉是心服口服。
因爲譁變之後很多人死在了相互內訌時了,而且重新整合後,淘汰了大部分的士兵還有一部分將官,再加上又從黃得功和高傑那裡跑來了好幾千的人,也導致了京營的軍官大量缺失,本來京營的主將應該是個都司一級的官,而現在兼任都司和監軍的高起潛已經被抓起來了,自然就空出來了,而下面還應該有都指揮同知二人,都指揮僉事四人,不過都是高起潛的心腹,在譁變的時候差不多都死了,至於指揮使,千戶什麼的基本就剩下狄陸這一個人了,其他的要麼是缺額,要麼就是高起潛的心腹在譁變的時候被砍死了。至於百戶,總旗等也只有寥寥幾個人。看來推選出各級軍官已經是頭等大事了,這麼多的位置空缺,會嚴重影響這隻軍隊的戰鬥力和太子對其的掌控力。
不過和史可法比較犯愁不一樣的是,楊凡玉根本就不認爲這是個問題。他先是罷免了原來京營的所有將領,只是讓他們代爲執行一下領導,但是身份和普通士兵一樣。
而太子更是直接,大筆一揮,就任命楊凡玉爲京營都司了,並且說其他人的任命,楊凡玉自己看着辦就可以了,只要他認爲合適的就可以馬上任命。
一下子楊凡玉的大帳前總是徘徊着各式各樣的人,誰不希望能夠出人頭地,一步登天呢?比較起來,自然是做官的好啊。
不過楊凡玉是一概不見,只讓人在大營門口立了一大塊牌子,上面寫着:“三日後,比武奪位!”
消息一傳出去,整個大營都轟動了,許多人圍着那塊牌子看,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旁邊有楊凡玉安排的冒闢疆,方以智等人拿着紙筆給想要參加的人報名,還要給他們講解規則。許多人興奮的嗷嗷直叫,這樣刺激的事無疑令軍營更有活力和充滿了鬥志,因爲許多人平時都埋沒了才能,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他們靠自己的能力公平的去爭取平時根本輪不到他們的位置,讓他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而楊凡玉宣佈,原來的所有京營的軍官也要參加,大家現在的身份都是普通的士兵,所有的官位都靠你們自己去爭取,也就是說你又多大的能耐就有多大的官做!一時間啊,整個軍營裡到處都是士兵刻苦練習的身影,甚至有人直到深夜還在練着。
不過楊凡玉也下了命令,不是比武時候,軍營裡不準私鬥,如果誰違反了的話,馬上取消資格。以後也都不能再提升了。
三天後,大營校場。
“咚,咚,咚”,二十面大鼓雁別翅排開,二十名壯漢**着肌肉都鼓起來的上身,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的敲着大鼓,鼓聲傳遍了整個軍營,所有人都在期待的比武終於要開始了。
點將臺上按尊卑官位分別坐着太子,二位皇子,楊凡玉,史可法,黃得功,高傑,以及一些揚州官吏和將領。在點將臺前又搭了個稍矮的臺子,等下比武就會在那上面進行。而來觀戰的太子等人也會臨時充當評委。
這次比武,一共有都指揮同知二個位置,都指揮僉事四個位置,還有都指揮使一個位置,都指揮副使兩個位置,五個千戶,四十幾個百戶,還有幾百了總旗,小旗的位置都空着,而參加的人數也多達二千三百多人,每個人都渴望憑自己的本事改變自己只能當普通士兵的命運。
如果讓這些個士兵一個個都在比武臺子上比試的話,那是沒一個月別想完事,因此第一天的比武也不是在比武臺上進行,而是將這些人分成二十四組,每組一百人,抽籤決定對手,第一輪淘汰一半五十人,第二輪淘汰二十五人,第三輪淘汰十三人,將會有一個幸運的直接晉級,之後這些人在打亂充分爲兩組,每組一百五十六人,再進行淘汰,第一輪決出七十八名勝利者,第二輪則是四十名勝者,第三輪則是二十名勝利者,最後一共兩組四十人蔘加擂臺大戰,爭奪更高的職位。
咚咚的鼓聲突然一停,楊凡玉向太子看了看,看到太子示意他開始,就站起身來,走到點將臺前,看着都屏住呼吸的衆位將士,右手一揮,大聲說道:“比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