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結論時蘇辰頓時驚喜無比,中州所知千年不遇的劍靈之體君千絕只是世間絕世體質之一。
而與劍靈之體媲美的還有數種,而其中一種就是道靈之體!
這種絕世體質若是不修道法的話與一般普通人無二,可若是修習的道法那就如考試作弊一般,無論多麼困難的道法在其手上就如很早之前就修成過一樣信手拈來。
這種絕世體質註定爲同代之中的無冕之王,而自己也被這樣的絕世體質完虐過。
只要天窮不中途夭折的話未來天下又將出現個威壓天地的蓋世強者。
若是被東土道門那些修道者知曉中州境內出現了道靈之體的話,只怕會不吃不喝連夜趕過來搶人。
而天窮今年正好八歲,八歲爲修道的最佳年紀,自己當年也是八歲修道,只要自己悉心教導不怕繼承不了師父的衣鉢。
想到這裡蘇辰就有些愧疚,別看自己一副道門裝扮,若是不用大地之力,不用劍元與龍元的話,恐怕任何一個同境修道者都可以吊打自己。
而自己明顯是愧對師父多年的教導,蘇辰一直想着若是師父回來後考驗自己的道術會怎麼樣。
得到了結論只有兩個,好一點的是被罵,差一點的是被打。
而如今這個問題解決了,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只要自己能夠把師父所傳道一宗道法傳授給他,憑他的體質不怕不逆天。
當師父回來後,就讓他考較這個徒孫,一定會讓他老人家老懷安慰,他老人家一開心,這不啥事都沒有了嘛!
而修道不是修武需要的不僅是資質,還有心性。
修道一途上體天道,下悟紅塵,心境不達而強行提升法力的話只有走火入魔一個下場。
若是沒有堅韌心性相伴,修道之路或是碌碌無爲或是爲天下多添個魔頭罷了。
所以東土道門子弟比之中州全民皆武來說少之又少,而道門在開山收徒的時候都會設下一道又一道的考覈,心性,資質,悟性缺一不可。
所謂道不可輕傳。
對於親傳弟子更是需要日夜觀察,方可傳下衣鉢。
若是不出了安樂巷這檔子事,蘇辰定是要在天窮身後跟蹤個幾天在說。
倘若他空有絕世體質而心性不佳的話,蘇辰也不會選他傳道,只會廢了他的體質以免日後爲禍蒼生。
但是看着天窮那剛毅而堅韌的小臉,蘇辰很是滿意。
包子店門前新鮮出籠的包子在無人看管的時候他沒有去偷,而是躲在牆角默默的等着店家扔出昨日變質的包子。
遇到三條野狗恐嚇時,他沒有退讓,而且撿起了木棍以單薄的身體與三條野狗搶食。
與城守軍的雲泥差距沒有讓他懼怕,沒有讓他退讓,而是堅定的站在鞭下,以生命做抗爭。
其實出城的話,他那行動不便的母親是必死無疑,而他卻不一定會死,但是他卻沒有丟下母親獨自逃亡,其孝可嘉。
天可窮,人可窮,但志不窮。
蘇辰這樣想着越看天窮就越是喜歡,擡起袖子就要把他臉上的血跡擦去。
天窮身體一怔,慣性警惕的躲開。
這些年來除了他的母親沒人對他做過如此親暱的動作。
蘇辰微微一笑,伸手繼續向前,這次天窮沒有躲,而是眼睛微顫的接受了蘇辰的擦拭。
鮮血擦去,鞭傷已經結痂,在不知覺間蘇辰爲他渡了一絲龍元。
以龍元強大的恢復力,治療這點小傷就如喝水一樣簡單。
天窮怔怔的看着他,在他的手接觸到自己臉上的時候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在自己臉龐上圍繞,當溫暖散去時,臉上的疼痛已經消失。
天窮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結痂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倒是他的母親,那位乞丐婦人抽泣着道:“這位少俠,您是好人,您對我母子二人的恩德我們無以爲報,但是還請您趕緊走吧,爲我母子二人葬送少俠性命卻屬不值啊。”
“不關值不值。”蘇辰開口笑道,“我輩修士逆天改命,行事當無愧於心,今日這件事我看到了,不順心意,那我自要把它順直,天可逆,人爲何不可逆,逆得人,方有逆天的資格。也不過是誠於心,誠於劍罷了。”
蘇辰說這番話自然是給天窮聽的,這是老道當年教導於他的道理,他也一直奉行着。
天窮看着他,就彷彿看到了一把遨遊世間,不尊天地的絕世神劍,這番話也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此後一生爲之奉行。
天窮沒有回話,卻有人回答。
巷口啪啪數聲掌聲響起,接着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好,妙,好一個無愧於心,好一句天可逆,人也可逆。”
巷口百姓聽到這個聲音連忙散開,就如遭受上古兇獸肆虐城池一般驚恐。
人羣散開,巷口露出一大隊守城軍的身影,而軍前立着一個穿着華貴錦衣的年輕人。
年輕男子輕搖着一把摺扇,扇動額前兩縷劉絲,舉步向着蘇辰走來。
端得是相貌堂堂,風度翩翩。
可蘇辰卻沒由得一陣厭惡,見慣了戰場上鐵與血的戰士,再見如此驕作的白麪小生只覺無比礙眼。
天氣並無多熱,但是他的摺扇卻輕擺不停。
離愁也有把扇子,不過那確是兵譜排二十一的絕世神器乾坤扇,而且離愁的扇子在不出手的情況下始終掛在腰間,卻不似他這般故作風雅。
持鞭三名守軍在看到錦衣男子帶着守城軍來此,暗呼了一口氣,先天高手可不是他們三人可以對付的。
三人持刀退開,錦衣男子走上前對着蘇辰溫文儒雅的拱手笑道:“閣下當真好言論,在下柳清風,還未請教閣下名姓?”
柳清風是末嵐城城主柳擎之子,在末嵐境內可謂是霸中之王,橫行末嵐無人敢言。
但他也不是傻子,聽手下稟報面前的道袍少年是個先天境修士,如此年紀便修至先天,就算不是大宗門弟子,那也是世家子弟。
如此人物能不得罪,柳清風自然不會得罪。
他雖然紈絝,但也知末嵐城放在中州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放在天下那更如灰塵一般渺小,天下之大,能翻手間覆滅他末嵐柳家的勢力也是多不勝數。
柳擎能從當年末嵐城一個小小獄卒爬到今日的城主之位,精通做人生存之道。
他的兒子自然也深得其父教誨。
今日這件事不過是件小事,他自然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得罪一個疑似背景深厚的少年。
只是奈何他碰到的是蘇辰,他越是故作儒雅蘇辰就越看他不爽,而蘇辰不爽的時候,自然不會在意他是山野窮鬼還是天王老子。
在蘇辰眼裡那三名守軍也比他高貴的多,所以他站起身來對着三名守軍問道:“考慮好了嗎?向這母子賠罪,只要得其原諒,這件事就算了。”
柳清風搖着摺扇的手剎時頓住,而三名守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所有人,包括巷口百姓以及天窮母子都知道巷內守軍之中是誰做主,可唯獨這個道袍少年像是不知道,或是當他不存在一般,沒有搭理他的詢問,而是問向三名守軍。
“閣下也未免太猖狂了些吧!”柳清風撕破臉上儒雅的面具,惡語相指。
不管此人有何來歷背景,柳清風也只是有些猜測,並不是忌憚,更不是害怕。
不管此人如何來歷,都不能抹去他只是個少年的事實。
而他只是個少年,那在末嵐城中就翻不了天,自己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他無聲無息的死去。
蘇辰轉過頭來看向他,說道:“如果你早些這樣說,我可能還會正眼看你。”
柳清風長呼一口氣,似乎要吐出心底的憤怒,伸手一招,冷聲道:“不留活口。”
他最終選擇了殺,只要把這個少年殺了,事情處理乾淨了,哪怕少年的背後勢力找來,到時死無對證,誰也不會爲了一個死人與他末嵐柳家過不去。
持鞭三名守軍,包括柳清風帶來的一隊二十三守軍在聽到柳清風命令後瞬間抽刀包圍了蘇辰三人。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個少年。”
“可不是嘛,還有個小娃娃,就要這樣死了。”
“低個頭不就好了嗎,非要和他們強,這把還得把性命斷送了。”
巷口百姓紛紛嘆息道。
衆守軍圍着蘇辰三人持刀緩慢上前,他們是要保持陣型,對付先天強者若是雜亂出手的話只會被逐個擊破。
乞丐婦女沒有在意周圍逼近的守軍,一死而已,她若不是放心不下天窮早就死去了,她只是覺得愧對這個仗義出手的少年。
蘇辰也沒有在意周圍的守軍,而且低頭問向天窮:“害怕嗎?”
“不怕!”天窮握緊了拳頭,盯着圍上來的守城軍咬着牙回道。
蘇辰看着他那顫抖的小身軀笑了笑,又問道:“如果你有絕對的力量可以主宰他們的生死,你會怎麼做?”
“我會把他們都殺死!”天窮毫不猶豫的回道。
蘇辰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蘇辰看着已經逼近到身周的守軍,一步踏前。
隨着他這一步踏前,四周轟然作響,塵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