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很強大,尤其那個龍戰,簡直不是人!”
三人進入少武侯府落座後,葉洛摸了摸胸前的肋骨狠狠的碎了一口吐沫。
“難道連你們也不知道他們來自何方勢力?”蘇辰問道,隨後看向傅臨。
這忽然出現在中州的一羣強到離譜的年輕人沒道理連八卦宗都不知來歷。
傅臨雙手一攤道:“你別看我,連我爹都推演不出。”
“連傅宗主都推演不出嗎?”
蘇辰再次陷入沉思,這羣年輕人出現之後指名道姓是來找他的,至於是不是真正比武還難說,畢竟他們太神秘,神秘到使人無法以單純的目光來看待他們。
看着蘇辰的模樣傅臨接着道:“還是一樣,若不是有大法力之人爲他們攪亂天機,逆轉陰陽,那就是身上有超脫之物,這一羣人不可能人人皆有重寶,那麼一定有法力蓋世之人爲他們保駕護航。”
“我爹還說了,卦相雖然推不出他們是何人來自哪裡,但隱隱指向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的來客嗎?
傅臨話語落下,蘇辰擡起頭看向南方,那個方向是十萬大山。
“侯爺,您回來了啊。”屋外走進來一個樸素老者,打斷了蘇辰的思緒。
蘇辰目光轉到老者的身上問道:“吳伯,有什麼事嗎?”
吳伯是少武侯府的管家,也是給與天窮母子倆最多幫助的一個老人,老人家境貧寒,年輕時也娶過一個媳婦,可最後嫌跟着吳伯窮苦,又跟別人跑了。老人自那之後也未娶過妻,半老之時撿了一個閨女名字叫小慧,父女倆也心靈手巧,平日編些手工品艱苦度日。
這些都是從天窮口中得知的,蘇辰尋思着府裡也缺了一個老實本分能理理大小家務的管家,也就把吳伯父女倆接了過來。
吳伯爺倆對蘇辰也是感恩戴德,平日裡府上的事宜根本不用蘇辰操心,全都給打理的井然有序,這些蘇辰都看在眼裡,對老人也頗爲尊敬。
吳伯走到蘇辰身側從胸前拿出一封書信微微躬身遞過道:“前些日子有離小侯爺的書信傳來,侯爺請過目。”
離愁與蘇辰的兄弟關係無人不知,更是一直充當蘇辰智囊的角色,離愁傳來的書信吳伯什麼地方都不敢放,一直貼身保管,唯恐被他人看到書信內容,對蘇辰不利。
蘇辰微微一笑接過書信,倒是葉洛率先感嘆道:“離愁那小子一肚子壞水,這次給你送來信件只怕又有許多人要跟着遭殃了。”
“我猜這次倒黴的可能是那羣禿驢,憑離愁的性格怎麼可能放任自個家都被抄了而無動於衷呢。”傅臨肯定道。
蘇辰停下拆封的手擡頭看向傅臨驚問道:“什麼?逸武侯府被拆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難道真的躲深山裡數月未出嗎?”傅臨反問道。
“是的。”蘇辰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吧,你贏了。”傅臨翻了一個白眼道,“不僅逸武侯府給拆了,就連傀儡派和開陽書院都被西域那羣禿驢佔領了。”
蘇辰有些怔怔的沒回過神來,片刻後問道:“西域佛教有那麼厲害嗎?”
“何止厲害。”葉洛接口道,“簡直不是人,拼殺起來連命都不要,我朝若是有他們一半的犧牲精神也不至於敗退到奉天境內。”
“戰場已經推到奉天郡了嗎?”蘇辰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先看看離愁給你寫的什麼,那小子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傅臨說道。
蘇辰聞言打開信件看了下去,眉頭也隨之陷了下去,接着深吸了一口氣,顯然被信件中的內容給震驚到了,再接着舒了一口氣,眉頭也舒展開來,嘴角也漸漸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我說蘇小子,離愁寫了什麼你倒是說啊,我滴個小心臟。”葉洛摸着右胸,看情形顯然被急的不輕。
蘇辰收起信件攥成一團握在手裡笑道:“你們說的沒錯,離愁的確要對西域開刀了,怎麼樣兩位兄弟,要不要隨哥們把大雷音寺也給抄了?”
“幹?”葉洛看向傅臨。
“那就幹!”傅臨一拍椅子狠聲道。
三人相視一眼大笑起來,一絲絲粉末從蘇辰手中流落,被不知從哪而來的一縷微風捲起飄向屋外。
吹起迎面而來的一名士兵髮髻,士兵只是微微側目便繼續向前走進屋內單膝跪地,雙手捧起一封詔書道:“啓稟侯爺,朝陵發來十萬裡急詔,陛下親諭。”
“果真來了。”蘇辰笑道,“你給念念。”
“是。”士兵翻過詔書念道,“西域佛教不守西地,妄圖中州,挑起人族內戰,致我人族傷亡慘重,其教可誅,命少武侯蘇辰整頓兵力,即日出兵征討,揚我朝聖威。”
士兵讀完鄭重合起詔書,等待命令。
蘇辰對着士兵道:“傳令十八統領執我兵符調遣南部九郡兵力即刻前往奉天郡。”
“屬下領命。”
士兵走後,蘇辰說道:“兩位兄弟在這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咱們啓程。”
二人點頭後離開,蘇辰亦前往後院,少武侯府本就無多少家丁,沒有守衛士兵的後院更顯安靜,蘇辰在棲霞山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安靜。
安靜的後院中安靜的站着一個少女,她靜立在一間廂房之前,好似就這樣已經站了很久。
這間廂房是蘇辰的臥房,而她是在等待着這間臥房的主人。
蘇辰踏過走廊,一眼就看到了她,無奈的笑了笑道:“小慧啊,錦璃呢?這小丫頭跑哪去了,怎麼沒看到她?”
小慧輕輕的道了個萬福道:“回侯爺,小姐她學武去了。”
“學武?”蘇辰走過她的身邊停下,眉頭一挑道。
“嗯,侯爺走後府上來了一個老者,說是您的二爺爺,他說小姐有很好的修武天賦,就問小姐願不願意跟他走,小姐不知爲何特別的相信他,留下一句叫您勿掛,日後一定會……幫到您……”
後院之中漸漸蔓延起森森寒意,小慧說到最後時不住的打着冷顫,如今正值初夏,雖稱不上酷暑但也算微熱,那這忽來的寒意……
小慧臉色泛青,緊了緊單薄的衣衫微微擡頭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這位位高權重的青衣道人。
“我的二爺爺……”蘇辰瞳孔沒有焦距的看着地面,面色陰沉,就如後院那面始終照不到陽光的暗牆。
小慧顫巍的遞過一個錦盒道:“那個老者說侯爺您……看了這個東西就……明白了。”
蘇辰接過錦盒,沒有猶豫的打開了它,忽然……蘇辰的身形怔住,後院的寒意瞬間褪去,不留一點痕跡。
小慧也停住了顫抖,只是眉頭也皺了起來,因爲她聞到了一種說不好的難聞異味,就像……就像是以前隨父親艱苦度日時經常接觸的安樂巷中那些老乞丐身上的味道。
蘇辰合上錦盒,那種難聞的異味也隨着消失無蹤。
“沒事了,天色不早了,小慧你也回去歇息吧!”蘇辰收起錦盒,走進廂房,又回過頭看着依舊停在原地扭捏的小慧道,“怎麼了小慧,還有什麼事嗎?”
“哦,那個……”小慧低着頭小聲道,“屋內有燒好的熱水,侯爺您還是洗過再歇息吧。”
蘇辰微微帶笑,修道者吐納天地精氣,身心清透,也沒汗水污垢之說,不過泡個熱水澡去去晦氣也神清氣爽些。
“小慧真是個好女孩,以後誰娶到都是誰的福氣。”蘇辰隨意笑道。
小慧呶嘴道:“侯爺也只比我大倆歲而已,卻一直把我當小孩子來看。”
蘇辰頓時語結,看着亭亭玉立各方面都已算是個大人的小慧後發現的確是這樣,她只比自己小倆歲,可自己一直把她當成小孩子,就連說話都是大人和孩子說話的語氣。
不是別人還小,是自己老了。
“而且侍女註定一輩子都是主人的人,怎麼嫁人。”小慧碎碎唸的嘀咕一句,看着蘇辰疑問的目光,趕緊低下頭羞紅着臉快步進入屋內道,“水可能有些涼了,我給侯爺加些熱水。”
蘇辰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後走進屋內,而小慧已經準備好一切侍候在一邊。
蘇辰解開青衣道袍,走到浴桶邊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驀然回頭發現身後還有一個姑娘家。
“小慧,好了,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這是我的工作。”小慧咬了咬牙,紅着臉走上來爲蘇辰解下青衣道袍擔在屏風上。
看着小慧還要過來解自己的褻衣,蘇辰急忙後退,靠在浴桶邊驚恐道:“你別過來,我……我會喊人的。”
看着名震天下的少武侯如今就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柔弱,小慧也來了惡趣,緩步上前邪笑道:“侯爺,您忘了您自己下的命令,後院不允許其他人涉足的嗎?”
“有嗎?”蘇辰此刻腦袋中一片混亂,又回到了那個山溝溝里長大沒見過世面的野小子,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伸出魔爪的小慧,蘇辰終於止不住了。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只驚飛了屋頂幾隻暫落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