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九章:從軍到西域

獨孤延靖強忍着身上的傷痛,想要在韋倜的面前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但剛要說話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竟牽連着全身都疼得突突直跳。於是乎,大義凜然的英雄裝不成,便只能齜牙咧嘴的說道:

“朝廷要我等陣前立功,又何必如此呢?天子一紙徵召詔命,必定望風景從……”

這是獨孤延熹的心裡話,他一直覺得自己作爲世家子弟,從軍殺敵立功都是與生俱來的宿命。但是,而今卻莫名其妙的落得這般下場,心中實在是說不出酸楚。

韋倜也是喟然一嘆,他擡手在獨孤延靖的頭頂輕輕撫着。

“不是我要爲難你,實在是世家大族的痼疾已經到了讓朝廷難以爲繼的程度,偏偏獨孤延熹又煽動民亂,你們家是爭做了出頭的椽子,又能怨得了誰呢?”

他這也是大實話,秦晉雖然覺得世家大族已經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但整治也分三六九等,只要願意配合的,朝廷當然會予以豐厚的補償,以安慰人心,但如果以爲憑藉着家族的威望和實力便妄想挑戰朝廷,那如意算盤就算是打錯了。

不等獨孤延靖說話,韋倜又道:

“據韋某所知,秦大夫有意大力經營西域,將來你們在西域也大有用武之地,只要肯殺敵立功……這一刀一槍掙回來的榮耀,終究是比祖上廕庇下來的要穩當,聽一句勸,莫要再鬧了,難道非得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知道悔改嗎?”

說罷,韋倜也不再等着獨孤延靖做出反應,便帶着隨從離開了行刑的院落。

很快,獨孤延靖被人拖死狗一樣的拖回了囚禁獨孤一族的院落,族人們見他被活着拖回來大感意外,但又見他身上緊緊的纏着麻布繃帶,又微微覺得詫異,頭一次見到被行刑者居然是包紮好了送回來的。

“十二郎還硬氣嗎?看看,這次是打的你不知道東西南北,再強出頭,恐怕就要掉腦袋了……”

“誰說不是呢,咱們獨孤家都是慫包軟蛋,就你一個錚錚鐵骨,看看倒是你的筋骨硬,還是皮鞭子結實……”

冷嘲熱諷的話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吵得院子裡好像開鍋的沸水,獨孤延靖的精神已經萎頓下來,畢竟是受了傷,所以他也沒有經歷和族人繼續爭辯。但是,亂哄哄一片的情形卻引起了看管的神武軍軍卒注意,幾次有人推門入院強行警告:

“都老實點,哪個活膩歪了,大可以站出來!”

警告是立竿見影的,獨孤家的人立時就沒了聲氣,哪個敢和神武軍的軍卒做對呢?畢竟曾經三千寵愛在一身的獨孤家十二郎都被鞭子抽成了這個德行,哪個自問也沒那個本事,便都夾起了尾巴,不去吃那眼前虧。

見獨孤家的人都沒了動靜,神武軍的軍卒又默然巡視了一遍,才轉身離去。

次日一早,便有身着青袍的官員陸續進入了青龍寺,開始進行登記,並鋪開了厚厚的一疊籍冊。不過,許多人並不明白,朝廷的官員們要做什麼,甚至還以爲這是要進行最後的甄別,然後便該行刑的行刑,該流放的流放。

像獨孤家和竇家,都不對他們的命運抱有多大的幻想,背後策劃煽動造反,不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殺頭的罪名,或許他們只能祈禱一點,那就是被斬首行刑的時候少受一點罪。

然則,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們預料的一樣,很快便有身着緋袍的官吏出入於青龍寺,這些五品以上的高官就已經有着相當的地位和話語權,一衆囚犯也是變得謹慎而期待。

若是在從前,身爲權貴的世家子弟對於五品官吏並不會正眼看幾下的,只是現在身份與從前已經判若雲泥,哪裡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人家呢?更何況,出入青龍寺的官吏一定是身上帶着公事的,說不定哪一個就手握着決定他們生死的權力。

因此,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會竭盡全力的巴結,甚至連從前最不齒的諂媚行爲也毫不忌諱。

只是不論青袍官吏抑或是緋袍官吏,他們對青龍寺的囚徒們態度都如一的冷淡,任何諂媚的話,甚至賄賂利誘,都不會讓他們有絲毫的改變。

在忙碌了一個上午之後,各色官吏們依舊沒有解開他們今日頻繁出入的謎底,有些人等的心焦不已,對前途亦是倍感絕望,但有的人卻從中嗅到了異樣的味道,獨孤家的一名長者便偷偷的來到獨孤延靖身側,低聲問道:

“十二郎,你說實話,昨日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在他看來,獨孤延靖雖然受到了鞭刑,但絕望與憤怒卻徹底的從眼睛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難以抑制的期望和渴盼。由此,便可以判斷,獨孤延靖一定是得知了什麼可以從根本上扭轉命運的信息。

獨孤延靖本來是不打算理會這些只知道勾心鬥角的族人,但架不住他們的連聲哀求,便只得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朝廷政策有變,接下來數年間將會着力經營西域,咱們這些本應處決的囚徒若不想死,便都會被充軍到安西,到時候若想再回來,便要一刀一槍的掙個功名……”

今日,獨孤延靖有些低燒,說了一會話就已經虛弱的不得了,於是便閉上嘴再不說半個字。只是這些話對於那些獨孤家的人來說,信息量還是太小了,比如能不能充軍到安西去,或是能不能以罰金代刑等等……

當然,他們的想法過於奢侈了,也就是過了午時不久,便有一名緋袍官吏開始當衆宣佈天子詔書,所有待罪的囚徒,若想得到從輕處理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充軍到安西。

他們這些貴戚子弟充軍的囚徒與普通囚徒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那就是不必從普通的軍卒做起,至少也可以當個伍長,如果有過從軍出征的經歷或者立下過功勞,便可以破格被任用爲鎮將。

這對於那些等待秋決的死囚來說,無異於再造重生,獨孤家與竇家的人得知可以免死以後,竟都齊聲稱頌秦大夫仁慈。

在場的人都不傻,誰都知道朝廷掌權的是誰,雖然發佈詔書的是天子名義,但真正做主的卻是御史大夫秦晉。

韋倜將這一幕幕都看在眼底,心裡不禁對這些所謂的世家子弟充滿了鄙夷,雖然他也是世家子弟的出身,但這種毫無廉恥的事情,他自問還是做不出來的。

願意赴死的人鳳毛麟角,絕大多數都希望以充軍代替死刑,就算那些即將被充軍到嶺南煙瘴之地的囚徒們,也踊躍的要求着,打算到西域去殺敵立功。邊將入相,歷來都是唐朝的傳統,比如高仙芝和哥舒翰,他們從前邊軍將領,正是籍着赫赫戰功才能進入政事堂,就算是沒能進入政事堂的封常清,當初不也是被髮配到西域的囚徒子弟們,幾十年下來如何?居然以滅國之功被封爲節度使。

這些近似於神話的例子都是鮮活的,哪個不想如此以光耀門楣呢?尤其是經歷了必死的心路歷程以後,能夠得到重獲新生的機會,就已經足夠他們搶破頭的爭取了。

登記的工作是繁瑣的,青袍官員們要在繁浩的籍冊中翻查這些人的檔案記錄,從籍貫姓名到是否有過功勳,只有一切均在籍冊上查實以後,纔會真真正正的將他們登記到籍冊上。

這些世家大族的名字一旦被登記到籍冊上,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西域將是他們未來十幾年抑或是數十年的歸宿了。

獨孤延靖拖着支離的傷病身體也在登記報名的隊伍之列,但輪到他時還是出了意外,負責登記的青袍官吏說什麼也不願意爲他登記姓名,原因竟是他身體因傷而不符合條件。但也不是全然的不通情達理,明確告知其就算不能被充軍西域,也會免死,至於以何種刑罰取代充軍,還要等候通知。

“不,我一定要到西域去,就算爬也要爬過去!”

獨孤延靖當真是急了,他實在想不到自己還會面臨被取消資格的危險,昨日韋倜明明是答應了他的,如何今日還要變卦呢?知道自己的機會或許稍縱即逝,他扯開嗓子大聲的呼喊着:

“我要見韋倜,韋倜昨天明明答應了我的,如何今日還要反悔?我要見韋倜……”

他這麼一鬧登時就觸犯了神武軍大忌,民亂和兵變都是出於這種看似巧合和意外的狀況,尤其是經過了香取寺民亂事件以後,他們對於當衆鬧事的行爲更是謹慎而嚴厲。馬上便有人衝進人羣,像拖死狗的一樣拖着獨孤延靖便往外走,由於掙扎的過於用力,他身上本意結痂的傷口登時迸裂,殷紅的鮮血漸漸透了出來。

獨孤延靖在獨孤家的地位不低,就算長安權貴圈子裡也是首屈一指的紈絝子弟,今日竟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見者無不唏噓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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