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皇上今晚會來用晚膳,你去吩咐御膳房,本宮今晚要親自下廚。”林之雅坐在梳妝檯前,打量着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頭。
“是!”一聲輕應,侍於一旁的雪兒快步退下。
“娘娘,您真是體貼,怪不得皇上最寵愛娘娘了!”爲林之雅梳妝的宮女鈴兒恭維道。
“皇上對本宮好,本宮自然不能恃寵而驕,能夠服侍皇上,是本宮的榮幸,也是你們的榮幸。記着,待會兒皇上來了,一個個的機靈着點兒。”美目流轉,林之雅開口道。
“是!”一陣整齊的回答,令林之雅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番準備之後,黃昏降臨,橘黃色的夕陽,爲這冷冽的寒冬增添了一抹暖意。
“快,皇上就快來了。看看本宮的妝容有沒有亂?”林之雅站在銅鏡前整理着身上本就整齊的衣物,待確定一切都完美無瑕,這才漾起溫婉的笑容,等待着嵐盛天的到來。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呼喊,聽在常人耳中,是刺耳的。可聽在林之雅等人的耳中,卻宛若天籟。
“臣妾參見皇上!”林之雅輕移蓮步,嬌柔的俯身行禮。
“愛妃免禮!”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一雙大手已經托住了林之雅的雙臂,將之扶了起來。
“皇上,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臣妾服侍皇上用膳!”嬌柔一笑,轉身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帕子,林之雅溫柔的擦拭着嵐盛天的臉和手。
“用膳吧!”攬着美人的香肩,嵐盛天向餐桌走去。
“咦?御膳房今日換人了嗎?”看着那一桌家常小菜,嵐盛天疑惑道。
“回皇上,這些菜,可都是雅妃娘娘親自下廚做的呢!”宮女鈴兒機靈的開口。
“哦?”驚訝的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嵐盛天笑道“辛苦愛妃了,朕可要好好嚐嚐!”
“皇上,臣妾不辛苦。只是不知道是否合皇上的口味。”林之雅嬌羞的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忐忑。
“愛妃的一番心意,怎會不合朕的口味呢?”大笑一聲,嵐盛天攬着林之雅入座。
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功夫,那邊的李允已經用銀針試過了所有的飯菜,確定無毒後,方纔退於一旁。
夾了一塊豆腐,嵐盛天久久不語。
“皇上,臣妾不會做御膳房那些師傅們的菜色,只會做些家常小菜,若是皇上不喜歡,臣妾去吩咐御膳房,讓他們重做。”坐於一旁,林之雅滿心忐忑的看着不語的嵐盛天,生怕做的不好,惹怒了他。
“哈哈哈哈……”一聲長笑,嵐盛天道“很不錯。吃慣了山珍海味,愛妃這些家常小菜,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皇上若是喜歡,那臣妾便日日下廚,做於皇上吃!”聞言林之雅心中一鬆,臉上的笑容更爲嬌柔。精緻美麗的臉龐染上
了一層粉色,香豔而迷人。
“好!”一口答應,嵐盛天開懷道。
“皇上,常常這個!”
一頓飯,在林之雅的不斷夾菜與嵐盛天的滿意聲中流過。
“皇上,今日在何處就寢?”見酒足飯飽,李允緩步上前,輕聲問道。
“今日……”沉吟一聲,嵐盛天倒是沒有說下去。
林之雅心中一陣緊張,心中暗怪李允在此刻出聲。若不是被他搶先一步,她已經要伺候皇上就寢了。哪兒會生出這樣的事兒來?
這倒好了,看皇上一臉沉吟之色,多半是不會留在自己這邊了。若是被人知道,皇上在她這兒用晚膳後,去了別的宮裡就寢。明日,她便成了笑話了。那些女人,指不定怎樣嘲諷她呢。
心中暗自焦急,卻不能表現出來,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哈……”
“皇上,您笑什麼?”林之雅正自焦急,卻聽嵐盛天大笑出聲,不由問道。
“你啊!在想什麼呢?”挑起林之雅的下顎,嵐盛天戲謔道。
“皇上!”看着那雙戲謔的眼,和李允那滿臉的笑意,林之雅哪兒還不明白。這兩人,分明是故意的!一聲嬌羞的呼喚,林之雅滿臉通紅的縮進嵐盛天的懷中。
“哈哈哈哈……”在嵐盛天的大笑聲中,李允領着衆人退下。
“皇上!您笑話臣妾!”不依的輕錘着嵐盛天的胸膛,林之雅故作嬌羞,一臉的委屈模樣。
“若非如此,朕怎能看到愛妃吃醋的樣子呢?”嵐盛天抓住那雙在胸前輕敲的手,朗聲笑道。
“皇上!”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止住笑,將懷中一臉嬌羞的林之雅放開,大掌輕撫着那美麗的容顏,嵐盛天眼中滿是不捨與深情。
“皇上,你怎麼了?”被瞧得一陣心慌,林之雅不安的問道。
“雅兒,你愛朕嗎?”那張臉,一如初見時的美麗。不,或許比初見時更爲嬌豔。卻,失了那令他一見傾心的純真和善良。
“臣妾當然愛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天啊!”美麗的容顏微微一愣,瞬間回神,林之雅嬌羞的笑着。
愛?那種東西在這步步危及、處處陷阱的後宮中,是多麼奢侈、可笑啊!愛,或許她曾經是有過的,只是,她給錯了人。覆水難收,如今,她想要的只是地位和權勢。那可笑的東西,在她被心愛的男人送到別的男人懷中時,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無言的摟過那嬌軟的身軀,嵐盛天的眼中閃過一抹悲痛。多麼可笑啊!生爲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他擁有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卻失了最愛的人。
而這後宮之中,每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又有幾個是真心的?他,不過是個沒人愛的可悲之人罷了。
“
雅兒,你願意永遠與朕在一起嗎?”嵐盛天的大手輕撫着林之雅柔軟的後背,眼中卻是凜冽的寒光。
“皇上,雅兒當然願意!”想都沒想,林之雅迅速表明自己的決心。
“皇陵已經建好,雅兒,你真的願意陪我一起長眠於地下嗎?”面無表情的開口,感覺到懷中嬌軟的身子倏然僵硬,嵐盛天嘴角微揚,扯出一抹冷笑。
“皇上,您在說什麼?皇上身子安好,怎會想到這個?”心中慌亂,林之雅連忙自嵐盛天懷中退出,有些失措的看向嵐盛天。
“雅兒,你有所不知,朕的身子已經每況愈下,脫不了多久了。”嵐盛天輕嘆一聲,憐惜的看着林之雅,若不是方纔那凜冽的目光,幾乎就要讓人以爲,嵐盛天是真的憐惜林之雅了。
“怎麼會?”一聲驚呼,林之雅驚恐的瞪大雙眼。
“雅兒,別怕。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苦的。”輕撫着林之雅蒼白的面容,嵐盛天疼惜道“朕會下旨,封你爲皇貴妃,殉葬與皇陵,與朕永遠廝守在一起。”
“謝,謝皇上!”顫抖的開口,林之雅只覺心中滿是苦澀。
皇貴妃?多麼尊貴的身份啊!若是平時,她絕對會欣喜若狂。可是,以生命爲代價,她實在笑不出來。她笑不出來啊。
殉葬?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啊!待在那暗無天日的陰沉地宮,等着食物用盡而活活被餓死。嵐盛天一個人的死亡,多少花樣年華的妃嬪、宮女、侍從,都要犧牲性命,爲之陪葬。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雙眼亂瞟着,無意間撇到那小櫃子。心中驀然一震。那裡,有嵐頂天交給她的毒藥。讓她放進皇上的膳食裡,可是,她原以爲嵐盛天身體健康,犯不着爲了嵐頂天而冒這麼大的險。之所以留着,完全是怕東西被別人撿了去,陡生枝節。
“雅兒,你在想什麼?”嵐盛天憐愛的看向懷中的女子,那眼中的寵溺與憐愛,足以令任何情竇初開的少女爲之沉醉。可,林之雅是個被情傷透了心的女人,她是沒有心的。
“沒,沒有。”收回視線,林之雅連聲道。
“雅兒,你若不願意……”遲疑的開口,嵐盛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不,雅兒願意。能夠常伴君側,一直是雅兒的心願。如今,皇上願意給雅兒如此殊榮,雅兒怎會不願?”揚起一抹美麗的笑容,林之雅笑得幸福。
“雅兒!”將之擁入懷中,嵐盛天眼中寒光爆閃。
靜靜的伏臥在嵐盛天的懷中,林之雅心中思緒涌動。
即便不殉葬,新皇登基,她們這些未有所出的妃嬪,還不是落得個出家爲尼的下場,或是乾脆被打入冷宮。
與其如此,倒不如拼上一拼,即便輸了,也差不到哪兒去。若是成了,前路又是一條康莊大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