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何月兒聽着長恭的語氣,覺得很是可愛,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高長恭真搞不懂爲什麼女人說變就變,無奈的搖搖頭。
“算了,不跟你鬥嘴了!”月兒說完便欲離開。只是片刻又回過頭來,說道:“我想去看一個人,明天你陪我去吧。”
第二天上完朝之後,長恭並沒有回去,而是直接等月兒,碰巧的是孝瑜似乎也在外面等着。
兩人並順着大殿往前走,大臣也都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皇宮的路總是格外的曲折,偏僻的地界,偶爾出來幾個奴才向他們打個招呼便也匆匆離去。
“今天有事?”孝瑜單手搖扇,微笑着說道,眼光溫和。
“大哥有事嗎?”長恭不答反問。
“沒什麼,只是以侄子的身份想看看他。”
“真是羨慕大哥呢!”長恭笑着說道,卻聽不出絲毫有羨慕的意思。
“羨慕?四弟也會有羨慕的人!”孝瑜好奇的看着他。
“長恭!”月兒忽然在前方揮着手臂大聲叫道。
兩人這纔看到月兒心情似乎不錯,一臉笑意地等着他。
孝瑜頓足,長恭走了過去,月兒拉着長恭就走,手勢給孝瑜打了個招呼,一句話也沒說,挽着長恭的胳膊離開了。
孝瑜笑着看着兩人,覺得好笑。
“大哥怎麼在這?”月兒輕聲說道。
“應該是在等人吧。”修改淡淡地說道。
“噢,那你們要不再聊會,我想去找一個人,你就跟大哥在一起吧。”月兒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大哥有自己的事,我們走吧,你要是嫌我不方便,我去找高儼。”
“我不是那意思,待我向高儼問好!我也想他了。”
兩人分道成兩路後,月兒便朝着昭信宮的方向走去。
昭信宮內,秋意涼涼,高湛一下早朝便去了她那裡,聽說她最近不舒服,高湛便請了太醫,可是向她的這種狀況恐怕只有她救得了自己吧。
高湛覺得很窩火,把她手下的奴才狠狠地呵斥了一頓,雖然平時那些奴才似乎並不太尊重她,可是她還是於心不忍,開口去求他。
不要說求他,高湛期望的也不過是她跟他說話,默默地坐在那,李祖娥跪在那裡,高湛看着她,卻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沒有一句話就離開了,正好碰上月兒在宮門外,兩人都很吃驚,月兒連忙行了禮。慌張地說道:“今天正好無事,來看看昭信皇后。”眼皮卻有些跳,不敢看他。
“你來了,正好有事找你。”高湛說完便向前走去。
月兒看了一眼宮內,只好跟着高湛離開。
在御花園,雖然是秋季,可是這裡的菊花卻也開的正豔,反而增添了幾份生機。
便看見孝瑜站在亭子裡,一副悠然的欣賞着花兒。
看見兩人同時過來,孝瑜皺了下眉頭,便也微笑着,低着頭,表示敬意。月兒看着孝瑜,卻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九叔剛從昭信宮出來嗎?”孝瑜微笑着,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而且,他叫高湛九叔。
“如果你還是勸我的話,最好不要開口了。”高湛低着頭,似在生氣,又不像生氣,他的眼裡總是蒙着一曾薄薄的霧氣,濃的化不開。
月兒知道氣氛不太對,悄悄地想要退走。
高湛無意向她瞥了一眼,月兒便知趣地停在那裡,不知爲何,心卻不停地跳。
“我是爲皇上好,皇上不會爲了一個女子,便連自己的名聲也毀了吧。”孝瑜絕強地說道,甚至沒有注意到月兒向他使眼色。
“皇上最近神色不好,要不要現在回去休息!”月兒低低的說了一聲。只是不想讓兩個人發生爭執,確切地說,不想讓孝瑜哥因此留下口實,頂撞皇上可不是好事。
“你先退下吧。”高湛擺擺手,月兒悄悄退下,看着孝瑜,卻發現孝瑜一直注意着高湛。
想不通的是孝瑜哥爲什麼非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慢慢地走着,兩人似乎並沒有說話,花園的一角,假山林立,不知爲何,月兒卻邁不開腳步,躲在後面。
“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很聽你的,可是這次,我不想聽!”孝瑜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你不要說了,我知道這個皇位有你一半的功勞,但是不代表……”
“那是皇上的位置,與我無關!”孝瑜的聲音帶着冷漠,“但是如果皇上因爲一個女子,把自己整的不像皇上,就跟我有關了。”
“孝瑜,這些侄子中,我對你最寵愛,我也知道你爲我好,可是她不一樣,她是個特殊的人。”高湛凝望着遠方,眼中一片澄澈。
“我說過,不管你是以前的九叔,還是現在皇上,爲了你,我可以做一切的,包括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許多事情都會變,就比如現在,我只能做皇上一樣!”高湛並未看他,金黃色的龍袍在秋日的光輝下閃閃發光。
“是,臣告退!”孝瑜片刻才說了一句,帶着疲憊的步伐離開。
月兒聽到這,趕緊跑開了。
並不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了,只是一個人在諾大的花園,拐角處竟看到孝瑜靠在走廊的柱子旁。玄色的衣裳配着硃紅色的柱子,格外的耀眼。
“孝瑜哥!這麼巧”月兒想躲似乎也躲不開了乾笑着說道。
“巧嗎?我可是專門等你的,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吧。”孝瑜笑着,卻讓月兒極度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有事先走了,”月兒說着便繞道跑開。
孝瑜一躍,躍到她的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你好像對什麼事都很好奇呢!”孝瑜笑着說道。
“我只希望大哥不要惹禍上身,別人的事我是不會好奇的!”月兒低着頭說完便走。
孝瑜也沒有爲難,看着消瘦的背影,卻有莫名的暖意,只是他選擇的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昭信宮沒有去成,月兒便去高儼那,就看到長恭和高儼兩人各自坐在那看書,誰也不搭理誰,月兒也見怪不怪。
倒是高儼衝着月兒很有深意的笑着,讓月兒毛骨悚然。
月兒瞪了他一眼,高儼不但不在意,居然笑呵呵地說道:“我差點以爲你不認識路呢?”
“不敢,小王爺的住宅就是閉上眼睛走也知道的。”月兒現在也沒心情跟他廢話。
想起孝瑜和高湛的對話就覺得擔憂,臉色也差了許多。
高儼和長恭都看的出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高儼很是無奈地說道:“我給你們騰地方。”
長恭只是笑笑,月兒似乎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高儼並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月兒迷茫地看着長恭。
“你要不要照下鏡子,看你臉色又多難看!”長恭皺着眉頭說道。
“有嗎?”月兒撇過頭,無意識地擦了擦臉。“我們回去吧,今天沒看見她,真心掃興呢!”月兒故作輕鬆道。
“發生什麼事了?”長恭認真地看着她。
“都說了沒事了。”月兒似乎有點不耐煩了。但又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妥,便又說道:“要不,我們找孝盈吧,讓她也來玩,她的主意多。”
說道這,月兒忽然又想起了小桃,眼神又黯淡下來。
“回去吧!”看着她的臉色,長恭也提不起精神,淡淡地說道。
“長恭哥哥,你纔剛來一會!”高儼不知何時冒進屋內說道。
“小鬼頭,月兒姐邀請你去蘭陵府,不知道小王爺給不給面子呢?”說着便單手放在背後,弓着腰,一副邀請的手勢。
逗得高儼、長恭直樂!
“真好!”高儼說着便一手拉着月兒,一手拉着長恭風風火火地要離開。
“你慢點啊!”月兒笑着嗔怪道,只是胳膊被高儼扯的生疼,臂上的傷又隱隱作痛。
“你還可以笑的出來嗎?”長恭忽然說道,不知道是指誰。
月兒也未在意,依舊笑着,如果不知道的真以爲高儼是他們的兒子呢。
果然高儼在長恭這,遠比在自己的宮殿歡快地多,像是得了多動症,把長恭的書房從前到後,從上到下仔細地巡了一遍。
有把長恭的臥室也轉了一圈,最後又跑到月兒的住處。
“女孩子的房間,你來做什麼?”月兒假裝生氣道。
“女孩子?”高儼諷刺地說道,“不是女人嗎?長恭哥哥不會現在都沒要你吧!以你的年齡都應該是老女人了吧。”說着便躺在月兒的牀上,以舒服的姿勢望着上方。
“你去死!”月兒被他的話激怒了,臉漲的通紅,拉起高儼就往外走。“姐是不是老女人關你毛線事。”
“不是就不是,發那麼大火幹嘛!”高儼無辜地被月兒推着往外走,“怪不得長恭哥哥不要你,潑婦的很。真替長恭哥哥可惜呢!”高儼一副稚嫩的聲音,很是無辜的樣子,故意跟月兒作對。
“我瞎了狗眼了,居然讓你這小傢伙來。”月兒憤憤地說道。
“恩,月兒姐!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讓我來呢!”高儼故意把後面的狗眼說得大聲,拉得特別長。還吐吐舌頭,衝着月兒扮鬼臉。
月兒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氣糊塗了,追着高儼便打,不過心裡卻不是真生氣,有多長時間沒有看見高儼這般孩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