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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聽人講平氏病重,但張雪瑩一直以爲大家是誇大事實。
。: 。畢竟以前在家她一直盡心盡力的調理着平氏的身子,按她的想法,平氏無病無災的再活三十年也不無可能。
可眼前的平氏,讓她震驚又陌生。
臉‘色’浮現着一層青灰之‘色’,人瘦得皮包骨;躺在‘牀’上尤如一具乾屍,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像‘雞’爪一般乾枯,若不是‘胸’脯仍有輕微的輕伏,她會覺得平氏已不在人世多日了。
高興蒼白着臉,無助而茫然;高樺臉‘色’‘陰’沉,眼睛透着一片煞人的血紅‘色’,緊緊拉着平氏的手,輕輕呼喚着她。
“婆婆怎麼會病得如此之重?”她不禁輕聲發出了疑問。
“還是請妹妹大人大量,上前爲婆婆診治診治吧!”熊氏抹着眼睛,‘陰’陽怪氣地說道。
高興眼中‘露’出一絲期望,懇求地看向她。
張雪瑩不禁暗自苦笑,輕聲道“我若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就好了。”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爲平氏把起脈來。
脈一把,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脈象的產生與心臟的‘波’動,心氣的盛衰,脈道的通利和氣血的盈虧直接相關。所以,心、脈是形成脈象的主要臟器。氣血是形成脈象的物質基礎。現在她幾乎感覺不到平氏的脈象,飄浮而虛無的脈象正在顯示平氏的生命像漏斗中的沙礫一般,正在慢慢流失掉。
見她收回手,高樺說了從見到她以來第一句話“娘怎麼樣了?”
“非常不好,她的生命跡象正在飛快的流逝掉。氣血虧損得非常厲害,我聞到屋子裡有老參的味道,想來她最近一直在用參吧。但這幾乎對她沒有一絲的作用,我也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張雪瑩說完,難過地低下了頭。
高樺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表情,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
“你的意思是,她已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了嗎?”高樺的聲音除了傷感,便是‘陰’冷與憤恨了。
張雪瑩看了他一眼,他在憤恨什麼?以爲自己見死不救嗎?
“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了
!”她坦然地說道,她是凡人,能力有限,自己不虧心。
高樺的呼吸聲粗重起來,握緊了拳頭。
“大哥,太醫院的院正也是如此說的。”高興見他不善的表情,急忙說道。
“如果一開始妹妹便替婆婆治病,婆婆也不至於……!”熊氏輕聲自語道,背過身子吸了吸鼻子。
仍是不放過每個黑她的機會啊!張雪瑩‘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熊氏這次表現得如此明顯而迫切,是因爲什麼呢?
她似乎非要將平氏的病與自己拉在一起!
屋子裡陷入詭異的寂靜。
“咳、咳咳!”正當衆人沉默在讓人窒息的氛圍中時,‘牀’上一直昏睡的平氏突然咳了起來。
“娘,我是樺兒,我回來了。”高樺急忙伏到她‘牀’邊,輕聲說道。
平氏慢慢睜開眼睛,枯黃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微笑“是樺兒回來了?真好,娘還以爲看不到你了。”一邊說一邊緩緩掃視了一遍屋裡的人。
當看到張雪瑩時,她明顯一愣,卻沒有再流‘露’出抗拒之意。
“啊,還有興兒!”平氏費力的向高興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盈兒呢?盈兒怎麼沒來?”她氣若游絲地問道。
張雪瑩眨去眼中的淚水,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婆婆,妹妹守了您一夜,我讓她去休息了。”
“嗯!”平氏好似累了,聽完這句,便又閉上了眼睛。
“讓婆婆休息一會吧,我們出去說話。”張雪瑩站起來,暗示屋裡的人,正堂還有事要辦理。
高家兄弟與熊氏心領神會的站起來,輕輕往外面走去。
“雪瑩哪
!”剛走到‘門’口,平氏突然叫住了她。
“婆婆還有事吩咐嗎?”她只能站住了。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你們都出去吧!”平氏吃力的說道。
高樺回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帶上了‘門’。
平氏渾濁的眼睛久久看着張雪瑩,吐出一口氣來“你坐下,聽我說。”一股酸腐的味道直衝她的鼻子深處。
她側身輕輕坐下,感到眼睛與心底一樣,酸楚得厲害。
“我不行了!”平氏看着她,乾癟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臉上卻異常平靜。
張雪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或許平氏現在已不需要任何虛假的安慰了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不要怨恨我!”平氏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就像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呻‘吟’一般。
“看您說的,怎麼會呢?”張雪瑩勉強笑了笑,拉起她冰冷的手。
“那是因爲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的,你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多作計較。”臨終前的平氏彷彿開了心竅一般,聽得張雪瑩一怔。
“你不想跟樺兒在一起過日子,便和離吧,如果不想和離,你也不用怕。興兒與盈兒都是向着你的,而且你有錢財在手,又、又爲我守過孝,樺兒不敢休你。”平氏繼續說道。
一顆顆豆大的眼淚終於從張雪瑩的眼眶掉了出來,濺在她拉着平氏的手上。
“盈兒以後找婆家你還要多爲她思量思量,我、我相信你……”平氏說完這句,又猛力咳了起來,一縷殷紅的血絲染上她的嘴角。
“去吧,把盈兒叫過來,我最放心不下的,便、便是她了。”平氏氣若游絲的說道,閉上了眼睛。
張雪瑩慢慢站起來,低頭衝出了房‘門’。在廊下捂着嘴哭了起來!只覺得無措又悲傷!
高盈!爲什麼?爲什麼要如此殘忍?
“娘跟你說了什麼?”一道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
她擡頭一眼,高樺目光‘陰’冷的站在她面前。
“婆婆要見盈盈!”她沒有計較高樺的態度,爲難與傷心已讓她顧不上其他了。
高樺赤紅着眼,狠狠一拳擊向廊下的柱子,沉默了一下後,猛然轉身向房裡走去。
張雪瑩猶豫了一下,終於沒跟着進去,咬着‘脣’,忐忑不安的等在外面。
房間裡傳來模糊的說話聲,突然楊枝的哭聲響起,高樺暴怒的喝止聲傳來。
張雪瑩一咬牙,推開了房‘門’。
楊枝身子顫得像風中的樹葉一般,低着頭跪在地上低泣。
高樺半抱着平氏,平氏臉‘色’青灰,雙眼緊閉,微張的嘴裡不斷往外冒着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唉呀,婆婆!”熊氏大驚小怪的聲音響起。
張雪瑩走過去,拿出銀針扎向平氏的神庭、印堂與人中。
平氏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剛張開嘴,便噴出一大口鮮血來,噴得高樺滿臉都是。
膏肓、膈腧、肺俞、尺澤、孔最、太淵、魚際、太溪、足三裡、中脘、內關、胃俞、郄‘門’……張雪瑩顧不得髒‘亂’,只運針如飛。
高樺眼也不眨得看着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明究裡的表情。
終於,平氏的咳血止住了。
高樺眼睛一亮“是不是娘沒事了?”
張雪瑩沉重的搖了搖頭“這只是暫時止住她不停的咳血,其他的我真的無能爲力。”
高樺眼中的光亮立刻熄滅了。
“都怪我,我不該對老夫人說起小姐的事;如果我和哥哥上次能求得張夫人回來爲老夫人診治,說不定老夫人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一直跪着低泣的楊枝突然發出一聲愧疚而悲哀的尖叫,爬起來一頭撞向了小几。
張雪瑩嚇得驚叫一聲,急忙跑過去扶起她,只見她額際撞了一個大大的包,人也暈了過去。熊氏一邊尖叫,一邊叫折蘭把婆子叫進來將楊枝擡出去。
高樺卻沉浸在楊枝那兩句話中,看向張雪瑩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怨恨。
“妹妹,聽楊枝的話,她們兄妹二人竟前去莊子求過你回來替婆婆治病?”熊氏突然紅着眼眶,悽然‘欲’泣的看着她,隱含悲憤與指責“你爲何要與婆婆賭氣?你爲何就不能大方一點?若是你上次肯回來,婆婆不會成今天這個樣子!小姑也不會因爲前去求你而慘遭不測!”。
張雪瑩冷冷的看着她,沒有迴避她的眼光,也沒有開口爲自己辯解。
“啊,老夫人她……!”黃媽媽的驚呼聲將衆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平氏身上。
張雪瑩轉首,正好看見平氏噴出一大口鮮血,指着她的手猛然垂落,兩隻幾‘欲’脫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裡面只有恨,再無其他。
她眼一閉,一下子跪了下來。
“滾出去!”高樺輕輕放下懷中的平氏,咬着牙低聲喝道。
熊氏早呼天搶地的撲了上去。
張雪瑩恍若未聞,衝平氏磕了三個響頭,爬起來徑直向外面走去。
“哎呀,夫人,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賭氣走啊!”黃媽媽急忙追上來,焦急的低語勸道“您這個時候走了可就是您理虧了,可憐姑爺剛逝了生母與親妹,您大量些,不要與他計較。”
張雪瑩苦笑了一下:原來,世上都是這樣看自己的,任‘性’、小氣!是嗎?
“正因爲他現在正是傷心氣惱的時候,我纔不礙他的眼。人死如燈滅,守在那裡大哭大叫,又有何用。還不如……”,還不如早些找到殺害高盈的兇手來得實惠些。